镇政府。
“爹爹,得到消息,姓韩的要出去开会,我们可以乘机弄出日本人的东西。”黑莫奇扮成个小厮成天在府里窜来窜去,时不时从下人们嘴里就能打听到消息。外头到处都是他的画像,甚至都快延至青洲了!
也是,黑家全部灭口,除了他和黑老邪不知踪迹,那韩承音怎么可能不去找呢!可他破这个案子做什么?对他有什么好处么?难不成是祭奠着那死去的黑婉婉?
“好!消息既准确那我们好好准备。”
彼时的韩府,韩承音和韩承继正在收拾行装去外地开会,他虽是无需听从上峰的命令但最好也不反抗,在当今的大环境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三番两次的动日本人那批东西的主意!”韩承音坐下切了一杯清茶,“对了,老瓦,你回头记得把这书信送到青洲,再看看榕与是否安好。”
“是了,榕与姑娘聪慧不凡,晾他冯旭荣也动不得榕与姑娘三分的。”
韩承音抿嘴浅笑,那是当然,他韩承音的女人怎么能差!
一群人浩浩荡荡为韩承音送行,门口停了两辆车,韩承音和韩承继各上了一辆。不远处的黑莫奇从窗户悄悄探了个脑袋。确定他们都出发了以后一溜烟儿的开车跟了上去。
沉沉一睡次日一早,门口倒是安安静静没什么喧闹,我原以为那个冯胖子会来找我算账的,谁知士兵们使了什么计让他闭了嘴。那些警卫也只持枪站着并不拦我出去走动。大清晨并没有什么污脏的气息,满院子的树木花草香,越是雨蒙蒙湿润润的香气也越发的浓重,只这时辰,太阳便高高升起射着石砖上的水汽惹人刺目。
我转身走进廊里,果真清凉了些,身处凉爽之地又可赏着外头莺莺燕燕,这里的水土润人,生活在这儿的人果真很会享受。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我看莲看得出神,陷在这样美丽的句子里难免出神,以至于忘了身边突然出现的男子。第一个感觉就是他的声音很好听,“你可知你这样成木成石的站着会惹得多少人注目。”
“既已成木成石,惹得谁注目不过看的是木和石,又与我有何干系?”我略微打量了他,却一下子惊住了。犹记得出嫁时城门外一战,我是被一个叫严成明的书生弄回去的,怎么这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严成明?”他听到我这样叫他也并不惊讶,那他就是严成明?
这儿人多口杂,再说世上相像之人多得是,我得问清楚再说,“你是?”
他提了提眼镜,打算戏弄一番,“夫人刚才叫的那位,可是与我很像?不会是夫人的情人吧?”他邪笑调侃一番,我便知道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那严书生可是个暴脾气。
“我只瞎说几个字,你怎这样多话,问问你的名字,不愿说就罢了。”不过我疑虑上心头,他张口便叫我夫人是何原因?
“扰夫人烦恼了,我乃是大夫人的弟弟。”
“大夫人?那个冯夫人?你是她亲弟弟?”我心里满是不信,他却越发的骄傲起来。
他又开始假笑起来,又有不是很僵硬的假笑,叫人捉摸。
这里的人都不是好人,我还是少与他们接触为好。这个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好像并不知道我是谁,该怎么样好好利用他呢?
“你为何张口闭口都叫我夫人?”
他挑起眉,又从头到脚打量我,“衣着打扮是已婚妇女,言谈举止却是深闺女子,易怒的脾性又是大家小姐,在这出现又该是姐夫的贵客。”他拍拍脑袋,来回踱步,“哎呀,你的身份……恕我无从猜测,至于夫人二字我也只是瞎叫的。”
我愣着想赞叹他的口才,他却附上我的耳边,悄摸悄声儿的说,“我是严成明。”
“你!你是……”我诧异!数月不见他怎成这样风流浪荡的公子了?还是当初那个战场上暴虐的伪书生了么!
话语未必,胸中一口闷气,“唔!呃!呃!”我伏在栏杆上吐了起来。
“你怎么了?”他的风流样立马不见了。
“可能是胃里受凉了。”我拍着胸口转身,一遍又一遍的打量他,“你真是严成明?”
“如假包换。”他拍了拍胸铺略有当日的影子在了,见我又开始呕吐,他拽起我就走那气势完全就是那个暴虐伪书生!“我带你去看大夫,走!”
日本使馆。
在渡口中枪的正是大日本亲王殿下栖川宫骏仁,因身份显贵,医生们忙做一团,他们都知道要是他死了这儿的人都活不了!一众大臣围在他身边哭天喊地。
“殿下!您要挺住啊!殿下!”
医生们嫌他们吵闹,犯上遣出他们,一众大臣假兮兮的不舍离去,一排接一排的跪在大殿门口,“我们誓死守护殿下!”
松本倒一反常态,他似乎打定了栖川宫不会死的主意,跪在一旁研究着货物被截当日在名单上的人。
半日已过,子弹取出,但栖川宫伤势较重,只能躺在床上定不能动,松本不适时宜的跪上前去,“殿下,依我看是有内奸!名单上的人各个都有不在场证明!”他举着名单一条一条的划出。于是他们头一次心有灵犀的望着安平。
糟了!角落里的安平慌乱起来,这老滑头原来在这等着她呢!可是他不惜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就是为了弄走她?这太荒唐了!
“不,骏仁,你别这样看着我,你知道我的,你们说的日本话我根本听不懂怎么可能……”安平跪着走到他床边,却又不敢靠近松本老狐狸。她说着趴在地上直哭,满是委屈,栖川宫惨白着脸,瞪着明白的帐子话也说不出口。他心里当然明白,可照今天的情形又有些不明白。
“好了别说了,你先出去。”
松本就是要强迫着受伤的他处决这女人!待她关上门,栖川宫困难的转头怒视着他的老师松本围岩,“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我可以为了大日本帝国的伟业献出一切,我也可以成为老师的铺路石,可是!我也是个人,我有我最真挚的情感!安平是我唯一爱的女人,为什么老师你就不肯放过她呢!”他的有气无力反倒让这段深情更添无奈与恳求。
“殿下这是在陷我于不义么!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乞丐女而葬送我这么多日本精英!殿下!我虽然不喜欢她,可我没必要这么做,殿下不要忘了,她来历不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是一个中国人!”他的一番正义直言加之气势汹汹,栖川宫无力反驳,歪过头去不再理会,让他闹去吧,货反正都丢了,等他伤养好了再争议不迟!松本无奈退出门外,临走之际,他冲着殿内大声宣布,“对了殿下,我已将您受伤的事上报天皇陛下和大妃娘娘,他们都十分担心您,让您三日后返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