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边上,日本来的商船停泊靠岸,烟卤冉冉生烟,舱口和岸边站着黑衣侍者,集体整装待发!
栖川宫骏仁殿下因公受伤特求陛下和大妃娘娘让他回国治疗――松本老狐狸来回想着自己送达日本的密信。与其留着一个成天享乐的主子在这碍事,不如借此机会让他回国正好断了安平的念想,她真以为什么人都能成为我大日本帝国的王妃么!
看着侍人把栖川宫抬上担架往码头走去,他嚣张的笑了,哼!他会更好的施展拳脚把那个乞丐女弄死!她说的不对,他犯不着用这么多帝国的精英来害她?真不对!如果他日栖川宫继承大统,那她安平必定位高权重,所以,除掉她,他不惜一切代价!
安平扶着栖川宫的担架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她心里难过极了,若是安分守己就不会得罪那个老狐狸,现在他搬出圣旨来压着她不准她陪骏仁一同回去,她能怎么办?“骏仁,我。”安平想告诉他,他已经做父亲了,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可是一想到栖川宫会因此闹上一番,到时候不得安宁说不定会因此丧命!安平看了一眼松本,万一被老狐狸知道了,顾忌将来她母凭子贵,他肯定会想尽办法出手害死她们,那,那不如不要说,对谁也不能说!她要保她孩儿的平安!
安平握着栖川宫的双手,“骏仁,你好好养伤,若是挂念我,随时来信,我会好好学你教我的字,我一定好好学。”
“安平,我知道你难过,你放心等我养好了伤我就过来找你!到时候我一定把你带去日本!”
栖川宫正说着,松本走上来扯开他们紧紧交握的手,“殿下,船要起航了,误了时间就不好了。”他笑着瞪了安平一眼,示意侍人们赶紧出发。
栖川宫坐不起来,只能直直的伸着手丢下了一个玉坠子。安平小跑上去想要抓住他,松本作祟狠狠的推开了安平的手。码头上,秋风起,栖川宫远远的叫喊着,“安平!你等着我,我会回来!我要带你去看樱花!”
安平跪倒在地痛哭失声,她握着栖川宫留下的玉坠,上面似乎还晕着他的体温。想起初见他的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她,看着是那样的温润如玉,他的笑容又是那么的明净荡漾人心。她的耳边一遍一遍回响着他哄她睡觉时唱的《樱花谣》,樱花啊樱花,三月里盛开的樱花,樱花啊樱花,三月里盛开的樱花,她不怕狂风吹,她不怕暴雨打;花瓣纵然飘零,花枝永远挺拔。
码头另一个渡口,我正陪着大夫人送严成明上船。
“成明啊,你姐夫也不容易,你跟着韩承音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啊,不如回来跟姐一起不好吗?”大夫人几近恳求的语气。
严成明已然纹丝不动,我知道他是因为他那个信仰才这样强硬连亲情都不顾,那信仰究竟是个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大致明白个朦胧,也许就像我现在想尽法子要为那人送信,亦或我相帮马天虎除掉冯旭荣这个祸害。哎!那就是信仰吗?我想不透也懒得想。
他靠着他姐姐说了几句话,他们一同看了看我,我便知道他肯定是叫她姐姐都关照我了。这样也好,我的身份神秘些,那大夫人肯定拿我当个宝!
我拉他到一旁,从袖中掏出两封信,“帮帮我,一封带给马天虎,一封带给韩承音。”
他狐疑的看着我一点也没有答应的意思,我把信塞给他便走回冯夫人身边,赌气的不再看他!
笛声响,严成明也不拖拉,“我走了,姐!”大夫人一直看着他直到他进了船舱这才放了心,她破涕而出一下子憋不住趴在我身上哭了起来。
“我家只这一个男丁,偏偏他还这么不省心,娘死得早,他是我一手把他拉扯大的。”
“好了好了,夫人别难过了,将来一定会再见的。”我哄着她,却看见远处一帮日本摸样的人,前头压着一个女子,竟是小赚!我刚想上前拦住,看到她身旁的那个老狐狸,浑身打了个精灵,他那晚见过我!万一知道我跟小赚认识而且那晚我的嫌疑那么大,到时候不免又是一场麻烦。
我把头埋在大夫人肩上,屏着呼吸看着他们压着小赚从我身边走过,我瞥见她的红肿的泪眼,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怎么了这是?小赚到底做了什么,她怎么和日本人扯上关系的呢!
“哎,这都几日了?再过几日就是老爷的生辰了呀!”冯夫人一惊一乍的吓得我根本无法专心思考,我厌烦的看着她,“榕与我问你你究竟有什么法子帮我?”她又回到原题了!
“老爷生辰?那夫人可要大办?”
“办什么呀,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们老爷管辖的合江城失守了,加上天灾大批难民往青洲来讨债!上头对老爷颇有微词呢,我这会大办怕老爷不高兴呀!”
合江城失守,那是哪儿?我听过却也不知道地理位置。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难民来青洲?那岂不是堵了冯旭荣的老窝,他一旦办了这宴会,那肯定有趣极了!
“夫人这般为老爷着想他感动还来不及了,怎么会怪您呢。”
“哎呀,你不知道。”
“夫人您闻闻,这是我新制的玫瑰味的手膏,香味可浓了!”我打断她伸手给她闻她最喜爱的脂粉香膏,装得不再关注此事。车缓缓地驶着,我看着窗外流动的人群,感慨世事难料,越发的觉得前路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