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广美和安平都睡下了。
我身心俱疲的蜷在床上,刚才那句问的意义何在呢?无论他骗与不骗,我一问就代表我的怀疑,我一问就说明今天我遇着了不平常的事,那他一查就会知道原究所在了。
倦意侵袭而来,一个哈欠我蒙被而睡。
一个梦将我惊醒!黑家老小,各个伸着手向我诉苦索冤,他们说他们正在睡不得安生的地方受苦,要拉我一同陪他们受罪!
睁开眼才发现那块韩字令硌着我的心口了,掏出怀里那块令牌,又是一番烫心的疼。这一方小金牌上烙上的是我黑家人的血印!为什么老天也要这么对我?承音那样对我好,为什么偏偏叫我知道他是与我有血海深仇的人!
要是早知道是今日这样的光景!当初还不如淹死在河里的好!
对承音,我可不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还可不可以接着爱他,待会天亮我还能不能笑着和他去参加成明的生日?
第二日果然如他所说的晴天,安平撑着肚子在我身边轻轻的走来走去,我细细看着她的肚子已经鼓起许多了,只是她总这样愁容,肚子总比寻常人家同月的小很多。
此时的我坐在门口早餐一口未动。
“我的好姐姐,你要急死广安平么?你何必跟督军过不去,他这不是为你好么?”
“安平你别管我了,你只去告诉他只要他松口我就会活。”我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昨日有些发烧的迹象,嘴唇是不是就干裂开,再过会我怕是讲不出话来了。
九月的太阳,升起也快,我看着它照亮西边一片天,半个天空金亮绝伦,刺眼的很,我的再次晕倒惹得韩承音发了怒。
“你就这么爱作践你的身子么,那我何必这么替你爱惜!”一声巨响他踢上了门,抱着我一下子摔到了床上,怒火如唇吸允撕咬这我的嘴巴,“你这么爱作践不如我替你作践!”
“韩承音,你要我,我定不动半分,只是你想清楚了,我会恨你一辈子。”我平静的躺在那里,管他怎么亲吻我,我一动也不动。他的热情似火,更是千万把怒火,烧的我们谁都不好受。
“你就要这么折磨我吗!那好,我告诉你!你黑家一门都死于你信任敬爱的姨娘手下!她早就和李明勾结要霸占你家的财产了!这会儿他们逃得快连黑莫奇和文佩都不要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说完他扯着衣裳摔门而出…我躺在那依旧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可是我的心还在跳,我能感觉到它愈跳愈烈,全然堵塞住我的嗓子眼,“哇!”的一口血吐在了床边,朵朵清凉冷峻的梅花绽放开来,我血口红牙的轻轻笑了…不可能,昨儿我还看到姨娘了,她那样温和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和别人勾结起来害人?不可能.
严成明的生日还没来得及过,前线战况不容乐观,韩承音连一声再见都没来得及告诉我,率着那些得力的将领一同出发,我模糊中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就是没想到,他这一走,苦难迎头痛击!
老太太偏信鬼神,总将那些算命的做法的朝府里请。
“先生,我最近头疼得厉害,还有我这媳妇也是,吃什么药都好不了,你给看看是不是中了什么魔障?”
老先生掐指一算,大叫不好,挥着手里的符纸就往老太太和阿月身上鼓捣。
嘴里还念叨着,“脏东西快走开!脏东西快走开!这里有神明庇佑!岂容你放肆!”
阿月害怕的朝老太太身边倚着,“啊哟,什么脏东西!娘,我怕!”
老先生翻白眼念叨了半天,这才睁开眼,“老太太,容我问一句,府上的夫人有几位啊?”
“三位。”阿月抢着说。
“那三位可否能让本尊瞧上一瞧?老夫人身边有不平常的阴鸷的东西缠身,恐是什么特别的女子带来的。”
“不平常的,阴鸷的东西?”老太太深信不疑的想着他说的话,一挥手就叫福妈去叫人来。
不一刻儿工夫,我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和梅梅一同进了舒雨院。她今日穿着一身雪纺的长裙,头上也是油亮的,想来也是早早准备着要去严成明的生日的吧,只可惜,战事不断,什么日子都得挑着过的。
“老太太又搞什么鬼?”梅梅已经怕见她了,每次她一个眼神都搞得她鸡飞狗跳的,而承音又那么爱她的母亲,谁敢放肆呢。
“走吧,别让她等久了。”我微笑着,至少她不会对我不利。
她揽着我的手亲密的同我一起上楼,福妈悄声告诉我,她请了个算命的人来,要算我们三个谁给她带去了阴鸷的脏东西害得她终日头昏脑胀的。
我轻笑,是你成天阴谋诡计的算多了,才会头疼的吧。
进门看到装模作样虚弱在一边直喊头疼的老太太和阿月,再看看那个正在摆弄道符和铜剑的老头,我猜,这事十有八九是冲着我来的!
什么带去阴鸷的脏东西,不就指的是我这个身上背着数百条人命的,黑家已逝的大小姐么!
这才一进门,阿月就嚷嚷着头更痛了!我倒要看看他们玩的什么花样!
“娘。”我和梅梅同叫她。
“你们分开站,让先生看看是谁作祟!”老太太眼都不睁,挥手就要开始。
白胡子老头举着剑振振有词的在梅梅面前绕圈,一下子像是神鬼伏了身开始抖起来,一下子又睁开眼对她点点头。
然后一句话不说跌跌撞撞的走到我面前,同样的冲着我绕圈,想吓我么?我偏不怕!
蓦地,他停住,神经兮兮的叫道,“别动!此妖孽乃是最阴鸷的水妖!她正在这里发散功力!不消一刻,普通人就会觉得头昏脑胀,别动!别动!让我们再等等!”他把所有人都指了一遍,又回到道台前开始烧香膜拜。
“我娘,我晕的厉害!”阿月像喝醉了酒似的往椅子上倒。
原先还很有精神的梅梅也开始摇头,眯瞪着眼开始晃身子,“我,我也有点晕了。”说着扶着桌椅去坐下。
为什么他们都晕了,阿月做戏就算了,为什么梅梅也晕了?难道是道士点的香有问题?为何我一点事都没有?糟了!中计了!没晕倒的是我,水妖是我!?他们就这样来害我?
昏暗中,只听见老太太指着我扯着嗓子喊,“把这个妖女给我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