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思,长思……抱住我……”夜西楼痛苦出声,也将自己从水深火热之中拉了出来,睁开眼睛,竟然看见了三匹狼,正龇牙咧嘴的啃咬着自己的身体!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一只腿,已经被啃的能看见白骨……血肉模糊,那狼嘴上一片血腥,却又好似意犹未尽!
他想动,若在平常,他单手就能捏住那头狼的狼头,一掌捏爆!可是如今,他知道自己手脚筋均被挑,能在地上匍匐,已经是用了最大的力气。
他挥赶不走那匹狼……又有一只狼朝他而来,这次,是咬住了他的一只手臂!那头狼锋利的牙齿,磨搓着他手臂的骨头,他甚至能听见骨头的断裂声!
就在那头狼咬断了他的手臂,欲叼着他的手臂离开的时候,夜西楼扑了过去,一口咬住了狼的脖颈。
他痛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可是心底的声音却在说:你这只畜生,以为浑身无力的夜西楼,就要任凭你撕咬吗?不如同归于尽!
我夜西楼,做过那么多的有悖天理之事,也只配和畜生同归于尽,哈哈哈……多么好的结局。
他死死的咬住那头狼,感觉那头狼身上温热的血液,顺着喉咙流淌到他的腹中。不知咬了多久,久到他咬断了那头狼的狼头,狼头滚落在地,夜西楼的眼睛透着嗜血的光,他大笑起来。
“既然老天不让我与你同归于尽,只有你死,没有我亡,我还有何惧?或许我该去找那个怪物,长思,还在他手上,无欢一定也在他手上,如果天不绝我夜西楼,我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和儿子,与那怪物在一起!”夜西楼说完后,欲挣扎着起身,但是手脚无力,只能在一堆尸体上,挪动着身体……
正在这时,夜西楼没有发现,之前咬住他的腿的那匹狼幻化不见,而被他咬断头颈的那头狼也已经消失……
他一步步往前挪着,忽然,眼前出现两个人。
是红玉与小空。
红玉一袭火红似血的纱衣,迎风扬起,小空则是躲在一个宽大的黑色斗篷中,不见起身。
“夜西楼,你也有今天?嗯?哈哈哈……”红玉那道娇媚尖锐,又充满不屑和鄙夷的声音响起。
夜西楼冷笑,什么叫该来的总会来,她一日不死,他便与她一世纠缠不休。
在地上爬的也累了,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夜西楼仰面朝上,干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视红玉和小空不见。
“小空,你看他夜西楼,拖着残躯,行走都困难,只能地上爬,我真不忍心再对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说他这副模样了,能承受得了吗?”
“教主,即使还给他一百次,都不为过,教主,将他从这死人堆里带走,由小空来,亲自折磨他!我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也是拜他所赐,此仇此恨,我一辈子不会忘!”
“好,就听小空的,带他走吧……”
红玉话音一落,小空就上前,拖起夜西楼的一只手,粗暴的将他整个人拎起,顺着地上,一路拖行。
他拖,夜西楼就笑。
能不能来点新鲜的方法?他笑这两人真蠢,拖着他走,多浪费时间……
正这么想着,忽然小空一把将他举起,摔落在前方的地面上。
夜西楼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要从身体里蹦出来,摔碎了……
这个方法好!痛快!夜西楼仍旧笑。
接下来,小空就一路当他是根破树枝,走一段,拾起,往前扔出一段距离,如此这般重复着,夜西楼被两人带出了乱葬岗……
不知过去了多久,夜西楼觉得浑身上下,只有思维仍旧清晰着,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其他任何部位。没有痛感,没有知觉,没有一丁点的反应、如果有人告诉他,身首异处时,头颅仍会思想的话,他会信的。因为他此刻就觉得,自己已经身首异处了。
睁开眼睛,看见这是一处地牢。
阴暗,潮湿,他只看得见这处地牢内如此景象,却感觉不到这儿的冰冷,闻不到这儿的恶臭。夜西楼心想,地牢的味道不好闻呢,幸好长思不会前来,上一次在皇宫大牢,她突然出现,他都介意了很久……这样污秽的地方,只会脏了她的脚……
“夜西楼,还记得这处地牢吗?眼熟吗?这是你夜府的地牢,如今夜府已经一片狼藉,这处地牢荒废了多可惜,你将教主关在这儿三天,我要将你关在这儿三十天!三十天的折磨,你觉得如何?”小空的声音响起,好不得意。
如今他是废物,他是强者,他只有任由他来鱼肉。何须发言?
夜西楼平躺在地上,不言不语。
红玉走上前来,对夜西楼道:“三十天,再加三十个人。小空,你说这三十天过后,我们再将他送到慕容长思和无欢的面前,她们挥挡如何?还能认出他吗?”
“哈哈……难说。是人都知道,夜城主风流倜傥,有一张绝世无双的俊美容颜,如果他这经历了这三十天,三十人,而后变的形容枯瘦,面目全非,估计他那水灵漂亮的儿子,会被他吓死吧!”小空张狂而笑,红玉也掩面而笑,一低一高两道笑声,搅的夜西楼心中一阵烦乱。
不,如果他们如此报复他,他只会死去,不会再出现在长思和无欢的面前……夜西楼这么想的时候,小空忽然又开口道:“想死?放心,绝不会让你死的,死了多可惜?死了我如何看见你那副苟延残喘,猪狗不如的模样?教主,你说呢?”
“是啊,小空,这是一粒续命药丸,喂他服下,可保他不死。另外这是他当初喂我吃下的热毒之药,也让他尝尝滋味吧。”
红玉说后,夜西楼看见小空朝他走来。
原来他不知何时,已经铁链加身,绑在了墙上。
夜西楼心中有一丝惊诧晃过……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诡异,可是小空如今有着惊人的速度,难道是他刚刚所为?
心中正疑惑,小空又仿若知晓了他的心思,来到他的面前威胁道:“别试图猜测是真是假,你看清楚了,我是谁,还有她是谁!这儿是你夜府的地牢,你不是浑身都丧失知觉了吗?我何时捆绑住你,你又怎会得知?”
夜西楼只见小空的脸,透着无比浓重的阴气,看来骇人。
再望红玉,她依旧浅笑着,坐在那张椅子上,静观好戏。
小空将两颗药丸送入他的口中,夜西楼只感觉喉咙处一滑,药已经进肚……
他甚至自嘲的想,或许药会从胸口处漏出来,他的胸口,可是少了一大片肉呢。
“啪啪……”两声巴掌声响起,一如他曾经在这地牢内,将长思带来见彩衣的时候,他还笑过她,说了句:好一幕主仆情深……
其实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宁愿那个时候不知道她就是慕容长思,如果没有当初圈禁了彩衣,没有父亲圈禁了风如兰,他和慕容长思之间,会简单许多,许多……
夜西楼眼神发直,对突然出现的三十名长相粗犷的男子,视若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