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姬儿说完话,也不管他,面向士兵们道:“大家原地休息一刻钟,看见不远处的那片云层没有?今晚这会有一场暴风雪。雪山训练告一段落,我们今晚之前必须度过熊河。”
士兵们有了之前下雪山的勇气,这会都信心满满,坐在原地,吃起干果来,也是豪气冲天的模样。
玄罗看着此番景象,只能冷哼了两声。
如果这样也能将这九十九人训练的能挡千军,那在他十五岁的那一年,他一人足可以应对几个国家了!
士兵们填了干果充饥,又喝了些雪水,准备渡河。
风姬儿捏着手里士兵们给她的几个栗子,其实她昨晚在凤来客栈吃的很好,这会并不饿。
不过那个太子殿下……
风姬儿将几颗栗子塞进了玄罗的手里。
“一整天没吃东西,一会怎么对抗黑熊?”
玄罗不屑的看了看拿起几颗臭烘烘的栗子,也没扔,随手放进了口袋里。
北国地形复杂,气候也不同寻常。明明常年寒冬多冰雪,却有夜城这样一个四季如春的城池。
以熊河为界,北面多雪山,南面则多平原溪流。
北面最低温度常年在零度以下,最高温度不超过二十度。而南面,则是完全与之不同的其后。渡过熊河,对面可能就是春天的气候。
因为熊河以南,属于夜城的范围。
长期以来,夜城都是北国最富饶的城池,堪比北国京都北城,再加上城主夜西楼一直对北城虎视眈眈,玄罗一方面忌惮着他的权势,一方面,也觊觎着他的那片富饶土地。
而风姬儿,也正想往夜城方向而去,借训练的机会,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打探到无欢下落的机会……
带着一百人站在熊河岸边,水流声哗哗作响,这个季节,水位并不高,但是风姬儿到河流的下游巡查了一遍,不出意料,下游汇聚成了一个瀑布。
他们所在的这一段,是熊河河床较高的一段位置。要想过河并不难,但是得集中注意力,一气呵成,决不能被水流冲走,才是。
望着河流对面一片郁郁葱葱,风姬儿对新兵们鼓劲道:“现在正是这条水位最低的时候,我们要一鼓作气游过去。大家伙把外衫长裤都脱下,不想在游到对面的时候便被冻死,最好留一件干燥的衣物。”
风姬儿说完,褪去了身上的外衫,将怀里的两块打火石,小心的放在衣服内裹成一个圆球状,折断一根树枝,将衣服挂在树枝的顶端,树枝粗壮的那一头则绑在了自己的腰间。
这样下水的时候,就能保证衣物的干燥。士兵们纷纷效仿风姬儿,都将干燥的衣物挂在树枝绑在了身上。
在岸边做了一下热身活动,风姬儿下了河。
凝视着那抹纤瘦的背影,玄罗眯了眯眼睛,紧跟其后,也下了水。
士兵们接二连三,全都进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熊河宽约百米,要游水过去本是很快的事,但是河中央的位置,水流湍急,加上河水多为上游的冰雪融化倾泻而来,有一名士兵不敌河水冰寒,晕厥过去。
在这样湍急的河流中,眼见着那名士兵顺着河水被冲到下游去。
士兵们本也觉得游过这条河没有什么危险,但见有人已经被河水冲走,不禁生出几许恐惧来,纷纷更用力的往河对岸游去。
风姬儿在队伍的最前端,看见有士兵被河水冲走,毫不犹豫的向着那人游了过去。
河水刺骨,待上一刻钟的时间,人就会浑身动的发红发紫,风姬儿此刻向着下游游去,水流越加湍急,如果不能在瀑布上游将那士兵救回,势必会随着水流被冲到下河岸!
风姬儿在水里,犹如一条鱼一般的灵活矫健,玄罗看她速度极快,不一会便游到了那名士兵身旁,将他的头托起,浮于水面之上,然后奋力的向着河对岸游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几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士兵们便看到风姬儿带着那名昏厥过去的士兵上了岸。
若不是她动作迅速,不可能救得了人。
到了岸上,一百号人陆陆续续上了岸。向着风姬儿的位置围了过来,其中也包括玄罗,他满脸看热闹的表情。
“教头,这小子爬山那会,脸色就不大对劲,看他在水里淹了那么久,一定是没气了。”
“当时我们都被水冻僵了,身上的力气,只够游到对岸,眼看着他被水冲走,也无能为力……”士兵们小声议论着。
风姬儿顾不上身上湿透了,也听不进他们的话。
她拍打着那士兵的脸,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又俯身在他胸口处,听到他还有微弱的心跳,当即对着他的胸口按了下去。
与此同时,她还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
她一手捏着那士兵的鼻子,深吸一口气,就那样俯身以嘴贴上了他的嘴……
风姬儿一手捏着他的鼻子,一手捏着他的嘴,连续对着他的嘴,吸气,吹气,又接着按住他的胸口,上下挤压。
接连重复动作五六次,总算,那士兵吐出一口水来,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活了过来。
士兵们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一阵欢呼,“活了!居然起死回生了!”
只有玄罗脸色阴沉着,没有一点声音。他刚刚可是看的分外仔细,慕斯教头的嘴唇,未免太娇艳了一点,还有她那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勾勒出的纤细腰肢……
男人对男人,嘴对着嘴,出现在他面前,他大可以无所谓,偏偏,对这个慕斯教头如此行为,他无法释怀!
那双如水般清澈无瑕的眼眸,为何偏偏长在了他的身上?!玄罗气急……
风姬儿扶着那士兵坐了起来。“你还好吗?”
那士兵显然没弄清是什么状况,但见自己必死的命,居然活了过来,一时间眼眶湿润润的,望着风姬儿,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你身子孱弱,刚刚又溺水,如果胸部感觉不适,或是咳嗽不止,一定要向我禀告,知道吗?”风姬儿见他顶多只有十二岁,是全军中最瘦小的一个,不禁有些担忧。
那士兵听后,点了点头,眼泪早已经夺眶而出。
毕竟还是个孩子,风姬儿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他长的颇为秀气,乍一看,还真像个姑娘家,不由得想起了她的无欢。
“你叫什么名字?”
“小武,达小武。”
风姬儿朝他笑了笑:“你很勇敢!”
说完起身,对着身后围着的士兵正色道:“或许我忘记了在训练你们之前告诉你们一些基本的军训。现在那些准备穿上衣服的人,把你们的衣服给这位小武兄弟穿上,没来得及穿衣服的,统统列队站好!”
风姬儿正准备接着往下说,玄罗忽然上前,将自己的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神情有些古怪,风姬儿没有多想,也没拒绝,但也没给他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