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者的顽疾,大夫们都治不好,却被一个四岁大的孩子给看好了!
这之后,无欢的桌子前面,排起了长龙,身患顽疾,或者身子不爽利的人,全都翘首以盼,希望能快点排到自己,好让这夜公子问诊施药。
与此同时,城门口对面的一处酒馆内。
三楼处,有一男子面朝城门口而立,他一袭玄色长袍,黑发高高束起,仅仅看其背影,就觉如芝兰玉树般美好,再看其面庞,古往今来的美男子,恐怕都要逊色三分。
女子见其面,更是会羞红了脸,忘记移开目光……
男人一动不动的站着,凌人的气势为他的俊颜增添了一抹霸气。
此刻,他正遥遥注视着场地中央的小男孩。
虽隔的远,看不分明,但是那小小的人儿,纹丝不动坐在那儿的样子,蓦地让他的心为之一怔。
他不知看了那小男孩多久,直到身后云回附耳来报。
“城主,你安排的事,已经办妥。我们的人,已经在跟踪他。”听说红玉携子寻夫之事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今日一早,城主出了夜城,亲自前往晋州,了解情况。没想到,在茶馆听到那些商人的谈话,十分不悦,命他杀了所有的人,却唯独留下那个面貌黝黑臃肿,冒称夜军的男子。
“务必跟紧了,若跟丢了人,你手下的脑袋,都别要了。”
夜西楼挑眉,真是天涯无处不相逢,就在前一天,小树林里,他刚刚惋惜,丢掉了那么个人才,刚刚竟然在茶馆里再次看见,若不是他突然被人救走,此刻恐怕已经落入他手中了。
到了他夜城的周边,量他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他夜西楼看上的人才,必定要得到。
云回见夜西楼凝神似在想着什么事,领命后,准备退下。
夜西楼却突然道:“云回,你去细看一下那个小男孩,回来告诉我,他是否真如传言那般,几乎跟我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
云回抬首,目光掠过夜西楼的脸庞,城主终究是好奇了。
原本,夜西楼打算拒见红玉,让她带着她那儿子吃了闭门羹之后,知难而退。
没想到,一连将她们拒之门外数日,却不见她有一丁点退却的意思,反倒在城门口摆起了施药看病的摊子来。
准备跟他僵持到何时呢?
夜西楼微微眯了眯眼睛,他差一点就忘记红玉这个女人的存在,她却忽然跑来说,她为他生了个儿子。
以为他会这么容易上当吗?
一旦承认了她和那个孩子,夜城再不能独善其身。而红玉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早已经知晓一二!
想借他的力量灭了风国?时候还未到,时机也尚不成熟。这个女人,不会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吧!
他又岂会跟她牵连在一起,轻举妄动!
夜西楼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倘若那孩子只是红玉捏造出来的,他必定不会饶过她!
但是话说回来,倘若那孩子真是他的种,他会换一种方式,让他回到夜城。
即使他不懂得父子间的亲情为何物,但是他夜西楼的血脉,也决不容许流失在外,更何况,是明月教那样的女人堆里!
一刻钟后,云回再次回到夜西楼身边,夜西楼仍然饶有兴致的盯着那个小男孩的身影,他已经端坐了一上午了,看病的人越排越多,他却始终如一,十分有耐心。替人看病,也端的有模有样。
夜西楼见云回也不说话,便回头看他。
只见云回脸色有些惨白,甚至有一丝惊慌之色。
“如何?”夜西楼主动发问,结果无外乎两个。
像或是不像,哪一个,他都无所谓。至于这般惊慌吗?
“城主,想要听云回的心里话吗?”
“看来你还准备了两套说辞,不妨都说来听听。”
“是!城主,那孩子,传闻不假,确实像极了你!更重要的是,云回常伴在城主左右,对城主的了解,自认无人能出其右,我一接近那孩子,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好似是城主坐在那儿一般!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那样熟悉的面孔,云回甚至有些走心了……”
“是吗?年纪只有四岁的孩子,果真有那般像我?云回,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了,你看他明明是在做善事,你何时看见过我做善事了呢?”夜西楼声音冰冷,脸上却不自觉带着一抹笑意。
云回的样子不同寻常,一般时候,他绝不会这样惊诧,看来他所说非虚……
“城主如果这么说,那云回只有回禀一句。是,那孩子有九成像极了城主。再无其他。”
云回听得出夜西楼语气的调侃之意,遂这么说道。
夜西楼哈哈大笑了起来:“云回,不要生气,你的心里话,我听到了,我信。那这样吧,一边,你替我继续跟踪那冒称是夜军小兵的人,一边,将这小男孩,带进城吧。我要亲自见见他。”
这边无欢施药救人,那头风姬儿正带着玄罗在晋州的街上寻找医馆。
玄罗中的毒让他昏迷不醒,风姬儿无法判断那是何毒,直到找到了一家医馆,听大夫说,那银针上的毒,是致人昏厥,对身体并无伤害一种迷药,方才松下一口气。
果然,没过多久,玄罗就醒了。
风姬儿无意间问得那大夫,方知今日茶馆死去的那些人,身上的银针并未抹毒。
但是射向她身上的这一根,为何会抹了迷药?并且听大夫说,这迷药药性十分强劲,如不是玄罗替她挡下,她在茶馆时,立刻就倒地昏迷了。玄罗体质超强,才抵得过这迷药的药性,一直到巷子里的时候,才昏倒过去。
对方究竟是何人?杀了茶馆的人,事出何因?要迷晕她,又是何故?
一连串的问题,来不及细细理清,玄罗便下令要回红沙角,为了不让玄罗起疑,好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尽快确认红玉身边的小男孩是不是无欢,风姬儿唯有暂缓计划,明知无欢有可能就在夜城门口,还是随他回了红沙角。
在红纱角一夜未眠……也正是这一夜的停留,她错过了见无欢的机会。
次日,她并未带兵行进沙地,而是简单分配了各组的物品,却突然病了。
风姬儿寻不到机会再去晋州,唯有装病,她也着实让自己病了……
她偷偷吸入了一些马钱子粉末,造成自己狂咳不止,且头晕,呼吸不畅,陷入半昏迷状态。如此突发症状,全军士兵都担忧起来,玄罗不知出于何种考虑,竟然亲自背着她赶往晋州。
路上,风姬儿保留着一份清醒,其实她只吸入一点,为显严重,故意将症状放大了来演。见他背着自己一路狂奔,有些过意不去。
想到自己因为无欢,利用了他,不免心中有些愧疚。
“一时半会,我死不掉的。”风姬儿伏在他的肩头幽幽说。
玄罗没有回话,只觉得背上的重量出奇的轻,连带身子也是软软的。又想起前几次与她接近时,心里的疑惑,始终无法解开,不禁有些心烦气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