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住在下水道的吸血鬼

林麟趾虽然被摔得不轻，但痛感却在迅速地消失。“林，你要明白，如果我想对你不利，根本用不着耍什么花招，比如这样一下，就一切都OK！”凯米右手为刀在他的心脏部位比划着。林麟趾的脸色很难看，他感觉凯米不像是诺费勒氏族的吸血鬼，倒像是与他一样，属于迈卡维氏族的神经质。凯米将手移开，站起来看着他说：“现在，能告诉我，你是否有兴趣参观我的住处了吧？”林麟趾拾起身子，当然只能点头。凯米带着林麟趾来到一处下水道盖，他打开盖子，率先跳了下去。“下来时将盖子盖上！”底下传来凯米的声音。林麟趾傻眼了，难道凯米所谓的住处，就是在下水道？他的猜测完全正确，诺费勒氏族因为面容的丑陋而无法像其他氏族的吸血鬼一般，藏身于人类社会中。于是他们生活的地方便是下水道或者地下墓穴，但也正是这样，他们比任何其他生物都了解城市的暗巷和角落，再加上高超的潜行与敏锐的听觉，城市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由于他们共同的残疾以及所受到的歧视，诺费勒氏族的成员也变得极其团结，他们之间没有其他氏族中随处可见的争斗。如果你不幸招惹到一个诺费勒氏族的吸血鬼，那便无异于是得罪了其全部的成员。吸血鬼的视力不会受到黑暗所影响，当林麟趾顺着梯子慢慢下去时，看到凯米就像是蜘蛛一样，趴在下水道的侧壁。“该死，这就是我讨厌中国的原因。”凯米抱怨道。“嗯？”“我敢保证，中国的下水道系统绝对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中国的地上与地下，完全就是两个极端。经济在蓬勃发展，高楼大厦纷纷林立，但因为眼光短浅而遗留下的城市下水道问题却愈发的严重起来。相比较外国发达城市那宽敞的下水道工程，中国的一条条时常飘着菜叶的沟渠，真可谓是寒酸之极。林麟趾虽然没有去过国外，但通过影视剧也是见识过人家宏伟的下水道系统，里面甚至都可以通行小舟。而在中国，除过流淌着的污水，剩余空间能勉强容下一个人，那都算得上是奇迹。中国下水道的条件也注定了诺费勒氏族在此难有生存的空间，但因为情报收集的需要，又不得不有人留守。所以对于诺费勒氏族的成员来说，中国无异于是最可怕的流放地，一般只有犯错误的吸血鬼才会被派遣到此。“现在我们去哪？”林麟趾皱着眉头，这里的气味实在叫人不敢恭维。“就在前方不远，跟着我，注意力集中就可以贴在墙壁上，可小心别掉下去，不然那个味，啧啧……”下水道最宽敞的地方就要数井盖这块，凯米说着从侧壁爬入那逼仄的渠道，然后顺着上壁前行。林麟趾集中注意力，果然顺利地贴在墙壁上没有掉落下去，渐渐熟悉后，他也紧贴着上壁钻了进去。他贴得很紧，否则很容易便会碰到下面流淌着的污水。凯米已是轻车熟路，他的速度很快，而林麟趾只能是小心翼翼地慢慢挪动。贴在墙壁上的感觉非常奇妙，林麟趾都怀疑自己究竟是吸血鬼，还是蜘蛛侠。“我可真怀念巴黎的下水道。”前面传来凯米的声音，“要知道近代下水道的雏形就发源于巴黎，而至今巴黎仍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下水道系统，甚至都成了旅游景点，每年都有十万多人去参观学习。”“你去过？”林麟趾问道。“当然，人家那下水道的四壁整洁，没有一丝腥味儿，其干净程度甚至能与上面的巴黎街道媲美，哪像是这……哦，真该死！”艾米说着甩了甩被脏兮兮墙壁粘得黏糊糊的手，“甚至几千年前古罗马时期的马克西姆下水道都要比这的好几万倍！”“真该给中国来一场该死的暴雨，看看他们这可爱的下水道怎么为其排忧解难！”凯米诅咒道。看来他对中国的下水道确实是怨念极深，林麟趾在后面听得直翻白眼，他还真难以将此刻这个絮絮叨叨的男人与方才威胁他时的那个剽悍身影重叠起来。大概十分钟后，在凯米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处下水道中难得的宽敞之处。墙壁被凭空凿出一个七八米见方的大洞，也不知是否便是出自凯米的手笔。林麟趾跟着爬进去，看到里面除了三口棺材，再别无他物。凯米将其中两口打开，拍拍手叫道：“嘿，贵公子，有位你的婴儿同胞到来，你是不是该热烈欢迎一下？”从棺材中，走出两位吸血鬼，他们均是面容丑陋，脸色苍白。“维基·诺费勒。”“秦·诺费勒。”两位吸血鬼微微点头示意，自我介绍道。“秦？”林麟趾看向个头较矮的那名吸血鬼，发现其脸色虽然苍白，却能看出来原本是黄色的皮肤，显然他是秦姓的中国人。“我是林麟趾。”林麟趾回道。两名吸血鬼眉头微微一挑，这个介绍是可不太正式。不管之前叫什么，在成为吸血鬼后，名字中就必须加上所属氏族的族名。“维基。”凯米发话了，“林刚刚才被初拥，他的尊长因为有其他事情，所以将他托付给我，接下来几天你就负责跟他讲解一些血族的常识。”“是的，尊长！”维基恭敬地领命。“林，你或许该学习一下英语。”凯米建议道。林麟趾可知道自己英语究竟是什么水平，为难道：“这个有些困难，难道血族的通用语言就是英语？”“差不多是这样，因为某些老家伙觉得英语它兼顾了苏美尔语言的古老观念，古罗马语言的高贵以中世纪日耳曼语言的神秘和气势。当然在我看来，纯属扯淡。”凯米说，“至于学习英语，拜托，你可是属于神经质的迈卡维氏族，一门语言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那么接下来他就交给你了，维基，我还有事，先走了！”凯米最后交代完，就又爬回下水道的墙壁，迅速离开。“哼……”凯米刚刚离开，秦突然莫名其妙地冷哼一声，然后回到自己的棺材中躺下。好歹也算是同胞，林麟趾本打算还要跟秦说说话，却不想对方似乎对他有些不爽，那声冷哼显然是冲着他来的。维基瞥了一眼躺进棺材的秦，表情淡淡，他向林麟趾伸出手，重新介绍道：“你好，维基·诺费勒。”林麟趾轻轻握住，笑道：“你好，林麟……嗯……林·迈卡维。”维基笑了笑，说：“这次你的介绍倒是对了。”维基的中文与凯米一样，都是标准之极，丝毫听不出来一点外国人的生硬。“难道吸血鬼都有着语言天赋？”林麟趾暗想。“接下来我会对你讲解血族的一些常识，然后再与你进行英语对话，好让你尽快熟悉英语。”维基表现的很熟练，“你可以先问我一些最想知道的事情。”林麟趾想了想，说道：“凯米已经跟我讲过关于血族十三个氏族的大致情况，不过对于密党跟魔党却只是草草提及，这个我很想知道，还有刚才他口中的贵公子和婴儿是什么意思？”“所谓贵公子就是指刚被引介给亲王的新晋血族成员，比如秦。而婴儿则是还未被介绍给亲王认可的吸血鬼，比如你，这两者通常都已是血族的十三代之后。”维基说完立刻又解释道，“现在血族已经延续到第十五代，初代血族是该隐，二代与三代在族内从未有过统一的说法，我们先不谈。第四代与第五代被称为‘玛士撒拉’，他们属于传说中的血族，除非重大事件否则不会露面。”林麟趾听得很认真。“第六、七、八代血族被称为‘长老’，他们是现今血族中的领导者，亲王都是出自他们中间。九代到十三代则称为仆人，他们服从于长老，其中九、十两代处于高不成低不就的地位，有机会但鲜有能真正成功地上位。十一、十二、十三代是现在血族中最活跃的骨干。而接下来便是贵公子与婴儿的十三、十四代。”维基说完不忘补充道，“还有不受管束者，也被称为叛徒，他们是或是性格叛逆，或是不满权利被长老他们所把持，虽然他们不会被族内驱逐，但却不可能进入正式的政治运作中。”维基又向林麟趾说明了密党与魔党以及中立氏族的信息，特别还强调了密党六戒——潜藏、领权、后裔、责任、礼敬、杀戒。其中创造后裔必须经过亲王许可就属于六戒之一的“后裔”——汝欲育生子嗣，须经长老允可。未经允可而私自育生者，主人与雏儿皆立杀无赦。其中长老随着时代意义有所变化，以前是指尊长，而现在则指是亲王。除过晚上七点到凌晨一两点在酒吧工作外，其他时间林麟趾都会来到下水道跟维基学习常识以及练习英语。期间再没有见到过凯米，秦也不知是何故，始终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如此两天过后，林麟趾的学习已经告一段落，血族常识他均已知晓，而英语除过个别专用名词不懂外，正常的交流已经完全游刃有余。他问过维基是不是成为吸血鬼后学习能力都会变得特别强，得到的答案却不是，看来他的进度如此之快应该归功于迈卡维氏族的血统。今晚是第三天，维基告诉他，这次将是最后的实践教学——捕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