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敌人退却了?吴明大为疑惑,抬头一看,大江之上烟波浩淼,那几艘楼船十分庞大,一时半会,火势如何消停得下来。几道浓烟经风一吹,像妖魔似的朝敌阵中猛扑。而敌人的大型帆船大都是每十艘连在一起,闪躲不易。此时被几艘楼船所阻,正慌里慌张四处躲避。有几艘帆船闪避不及,撞上了楼船,上面的帆也燃了起来。一些士兵正在吆喝着推开楼船,还有一些士兵正在降下三角帆,进行灭火。敌船的阵势经此一阻,顿时大乱。
就这么阻了一阻,另外几艘南汉的战船才寻得机会,得以逃脱出来。吴明看着江心中乱做一团的敌军,心头却是高兴不起来。这点火势,终究是成了不气候,最多也就阻对方一阻,整个大江之上,敌船已势如潮水,黑压压的一片朝南岸压了过来。形成了一个两头突,中内凹的突击阵形。
蓦地,北汉的中路水军竟然缓了下来,他心头一紧,难道对方通过此事,已经察觉了自己最大的弱点,有所变化?如果真是如此,这得失之间还真不好说了。
王知庆昂然立于船头。看着大江之上化为滚滚浓烟的江南楼船,不由得眉头大皱。这鬼东西最高的竟然可达十几丈,而且几乎不借助帆力。这如果放在大海之上,首先没有机动,其次更经不起风浪。可说是一无是处。偏生在大江之上却是横行无忌,实在让人无语。也许,蓝城主说得对,这内陆的水战和海上的水战还是有所区别的。
此时,前方三角帆船已经扑灭了火。王知庆沉声道:“打出旗语,询问伤亡状况。”水上做战,白天为旗语,晚上为灯语。那灯语手正是乐浪水师的老人,也是他的亲兵。闻言应了一声“是。”上下舞动了几下手中的令旗,不一会儿,前方的旗语手回话。那亲兵转头禀道:“禀将军,就四人不小心被火轻微灼伤。但那十艘帆船因为连在一起,其中有八艘的帆都被引燃了,恐怕机动力大减,不能参战了。”
王知庆暗自松了一口气,幸亏这火还不甚大,士兵应对及时。否则如此多的船只叠在一起,对方要是也出动喷火船前来攻击,恐怕将成一片火海。
突然,他浑身一震。江南自然没有喷火船,但用兵之道,千变万化,对方可以用其他方式火攻啊。他极目远眺,只见大江之上,北面已经是白帆片片,整个江面已经被己方的战船铺满,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刚才那亲兵见他听完自己禀告,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他诧道:“将军,你这是怎么了?有那里不舒服么?”
王知庆定了定神,急声道:“即刻命令三军,暂缓前进。马上准备一艘快船送我去见太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