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现在生活条件比较充裕,夷光还是比较习惯挤着公交车去上班。过惯了五块钱的公交路费,始终舍不得花二十块打车。
挤在拥挤的车上,麻木地望着车窗外挂满枯叶的树,枯叶挂在树上摇摇欲坠,风一吹,抖一抖,几片叶子在空间旋转直至落下。若是平常闲暇时光,这倒是一副别有趣味的美景,只可惜,此时拥挤窒息的空间使她并没有闲心去欣赏。
下了车,天气渐渐转凉了,风一吹,夷光抱紧了手臂,明显地感觉到秋天的亲近。望着道路两旁的橙黄的树木,夷光此刻,有些怀念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乡了。在那个四季不分明的南方,那里没有雪,四季也大概只有两季,树木大多都是常年绿叶,可没有这样集体地橙黄过。
不知不觉,已经离开故乡6年了,都快忘记她和宋承共同的故乡。夷光与宋承的父母为了儿女方便,每年过年过节都会赶来这座城市与他们相聚。而故乡,从大学毕业之后,竟再也没有回去过。以前是忙,现在,只不过是逐渐遗忘罢了,甘愿在这座城市浮浮沉沉地活着。
步行十几分钟赶到公司,一路走来,明显感受到了冷意,全身鸡皮疙瘩一直浮起,幸好进了公司,这种冷意稍退了些。
打卡,微笑着与同事打招呼,抵达自己的办公桌,开始一天的忙碌,夷光厌倦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当初是为了糊口而选择这份工作。现在,只是为了凑合。但又能怎样,生活还是得照样继续,刺激的成本不是每个人都能承担得起。
宋承从的士上下来走进事务所,将车钥匙扔给秘书,吩咐他把昨天被丢在酒吧门口的车开回来,昨儿喝太醉了,索性就把车丢在那,自个打车回家。
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来,傅裴深就贱兮兮地进来了,在办公桌另一边坐下,笑嘻嘻地说:“老宋,昨儿你不在,我帮你接了一档生意。”
宋承翻着资料,并没有抬起头,回应一声都没有。多年的搭档立即明白这是示意他说下去,“有一个美籍女性华人让我们帮她打官司,她的身份是咱们市内容光集团老总在外包养的小三,最近容光老总不是挂了么,她替那老总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她想带她儿子回来争家产,提成是遗产的6%。老宋,这可是一笔大生意,所以我就替你接下来了。”
宋承终于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冷淡地说:“这件事李秘书昨晚已经告诉我了。”
傅裴深忍住想打人的冲动,“浪费我的口水。”傅裴深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盯着宋承良久,还是忍不住开口:“听说你昨晚又喝酒喝到半夜才回家。”
“我说你们俩都这么多年了,年纪也不小了。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傅裴深一副居委会的大妈的操心脸。
宋承双肘撑在桌上,手掌合十顶住额头,听到这个问题,心情瞬间烦乱,不过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你……是不是暗恋我?不然干嘛老是关心我结不结婚?”
傅裴深白了他一眼,捉起桌上的文件夹狠狠地拍了他一下,邪魅地朝宋承闪了一下媚眼,咬着下唇,做作地说:“讨厌,厌,知道人家暗恋你还这么对待人家,要不是同性恋不合法,人家早想跟你求婚了。”说完又飘了一个媚眼。
傅裴深成功地把宋承给恶心到了,“滚吧。我办公室有摄像头。”
“哼!不解风情的臭男人。”傅裴深终于走了。
宋承放下资料,靠在椅背,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