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说什么,她们都又很充分的理由,甚至比她还有理由。孩子,这就是最大依凭。就算是老太爷也会给几分面子,她又如何能毫不留情?
再说这些原本也是良家女子,倘若不是自己的丈夫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原本这些事情最不应该知道最不应该亲自处理的就是她自己,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可是这些女子找到她的时候她却无法回避无法推脱。
夫妻本为一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哼哼,既然自己已经是这家的女主人就必须硬着头皮温和解决。
撒泼,辱骂,嫉恨,吵闹等等一切原本是她可以行使的权力却是如此心力交瘁苍白无力。
新婚,还是新婚!这些陈年旧疾是可以当做过往当做视而不见,但是当它们蹦出来咯着自己的时候还是那么尖锐那么疼痛。
这些烂摊子要收拾完肯定还要得很长一段时间。
既然已经这样了,唯一的期盼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星罩以后能专心带她也不是十恶不赦,况且他们新婚之夜就已经约定好了。
等待,等待,每天她都在一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他的名字。是爱吗?她自己都不知道!大婚之前她总是远远地躲着他,所有人都远远地躲着她,除了曹星苏。
大婚之后他就成了她每天的牵挂。
是因为爱他吗?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根本就不知道爱是什么滋味儿。但是这个转变却是实实在在的,或许这就是嫁为人妇的区别,这就是有了家的区别。
而家这个核心就是男人,自己的男人。所以,就算他真的像狗屎一样不堪,就算他真的是个寻花问柳多情汉,只要他对自己好,哪怕真心实意好一点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值得了。
这样的心思,她都不知道是宝灵的还是自己的,现如今她分不清也不想分了。
“少奶奶,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丫头一路欢喜地叫着,整个院子都听到了。
她笑着白了她一眼,“小声点,这么大声嚷嚷没羞没臊的。”
“怕什么?你才是大少奶奶,有什么没羞没臊的?”丫头一阵抢白就钻进屋子里面去了。
紧张,自己竟然紧张了,她一阵愕然。对着镜子照了照,拢了拢头发她就出去了。
其实这些天来,她每天都沐浴熏香穿戴丝毫不敢马虎,表面上看和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
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生怕他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最好的状态,最美的样子。哼哼,不知道这算不算讨欢心,只是自己真的变了。
“你回来了,一切都好吗?”见到他她表面平静,内心却欢喜雀跃。
“还好,去给爷爷请安吧!”
见过礼回房之后,她就开始紧张了。
茶水,点心,全部摆好之后房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亲吻,恨恨地亲吻,窒息的感觉让她像是漂浮在空中。或许这就是证据,他想她喜欢她的证据,呵,女人!
如鱼似水,恩爱无比,曹星罩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甜蜜。仿佛她就是一朵含苞的花儿,他就是一只辛勤的蜜蜂。
只有一种感觉,甜蜜。
穿好衣服,她突然想起了曹星苏说的花柳病,所有美好的感觉就像吞了一个苍蝇一般。
“你怎么要去那么久?”她忍不住还是想知道。
“大伯父在省城开了两家实业,现在有机会开钱庄想要我去看看,我们这里也会开分号,我得学!”
她信了,真的信了。曹星苏的话很快就抛到脑后了,那只苍蝇瞬间就被胃液融化了。呵,女人!
“灵儿,你真好!为什么我没早点发觉呢?真好,真的。”他抱着她站在窗边,又把自己从省城带来的首饰全部给她戴上。
望着这精致的耳环,项链,她深信他是想着她的。这么多天来的思念和等待总算没有白费。
小别胜新婚,如胶似漆。花好月圆恩恩爱爱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只是她还不知道痛并快乐痛着快乐着的感觉是多么的心酸凄凉和荒唐。
夜深了,他还没有回来。
梅香苑,竟然是梅香苑!当贴身丫环跑来告诉她的时候她简直就不敢相信。
就在中午他们还是你侬我侬还是你是我的唯一,到了夜间一切都已经变成了谎言。
夺门而出,她恨不得立即去到梅香苑把他抓回来。笑话,到了明早她就变成了一个人人同情的笑话。
出轨,这是出轨!她很想告诉她!
等,在等,还等,夜半时分他还没回来。
嫉恨,委屈,恼怒,在这红烛的清泪中恢复如常。
纵容,这是纵容!她很想告诉他!
她真的很想像个妒妇一般大吵大闹,可是她只能恢复如常,就像孙悟空戴了一个紧箍咒一般。
好吧,不敢爆发那就隐忍吧!呵,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