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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记忆

十岁那年,大街上。

“哼,居然逃了。”十岁的周星宇脸上稚嫩的气息很浓厚,不过此时可爱的小脸上满是不忿:“敢骗我?下次逮到你再揍你一顿。”

原来,刚刚他强势捉住一个偷包的小偷,小偷知道了他不好惹,借口将所偷之物从身上掏出来让周星宇放松警惕想逃跑。

事实上失主这时已经在旁边了,甚至已经有几十个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把中间三人围得水泄不通,连马路一半都被占了让车行受阻也不为所觉。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小偷的确将失物拿出来了,就算不拿出来也足以让周星宇的戒心降到谷点,至少在十岁的他看来小偷要是还能逃跑就是奇迹了。

然后,奇迹发生了!

咳咳,其实是小偷上演的颠覆周星宇想法的奇迹。

小偷把失物全掏出来待失主确认时,还多拿出了一颗黑色小圆球,然后当众猛的一摔黑球……

等一阵笼罩方圆十几米的浓烟消散后,场中已经不见小偷身形了。

“哇,这居然是烟雾弹。”

“军用烟雾弹我见过是铁筒盒形状,貌似刚才小偷拿的是小黑颗?居然比军用型还方便。”

“咳咳,这烟对人体会不会有害啊……”

相对于围观群众所关注的无关紧要的东西,周星宇更在意的是小偷居然跑了!

“小朋友,真的很感谢你!”失主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青年,戴着无框眼镜颇有文艺范的感觉。“要是丢了这些东西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阿姨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周星宇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阿姨?”女青年一副无语的样子,周星宇的话也惹得众人大笑,不过他们也知趣的没有继续围观,有几个大叔大婶倒是称赞了一下周星宇的勇敢,但也没多久就散得差不多了。

“小朋友,我请你吃午饭好不好。”女青年看了一眼手腕的表,时间已经临近正午十二点了,想来这小朋友也还没有吃饭,正好还这个情,毕竟他帮了自己不小的忙。

“啊?阿姨请我吃饭?好呀好呀!”毕竟才十岁,周星宇可不知道什么推托假辞的,有人请自己吃饭高兴还来不及,更不会考虑什么向家长报告的问题。

“阿……姨……”女青年脸皮抽一抽的,觉得这小家伙好像也不是那么可爱……

玛德西餐厅。

“小朋友来份咖喱鸡扒饭一杯橙汁,我来份牛排一杯可乐。”迅速点完餐,待服务员离得远了,女青年觉得是该好好语言教育一下眼前这“不懂礼貌”的小家伙了。

“喂,小朋友。我可不是阿姨,你应该叫我姐姐。”女青年一推眼镜,淡淡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读小学几年级?”

“哦,姐姐你好。”周星宇顿了一下,大概是觉得可以告诉眼前这人,然后道:“我叫周星宇,今年十岁,在读四年级。”

“十岁……小学四年级……”女青年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饮料,将橙汁送到周星宇面前感叹道:“你身手可真厉害,居然可以放倒成年人。恐怕从很小的时候就锻炼了吧?”

“嗯,我从六岁开始练武。”周星宇很大方的把什么东西都往外抖。

“练武?”女青年又一推眼镜,来了一丝兴趣:“练什么武?”

“什么都练。”毕竟周星宇还是小屁孩,跟谁谈起自己练武都很得瑟,“什么《葵花宝典》《铁布衫》的都练。”

“噗……”喝可乐的女青年当场喷了。

“咳咳……嗯,你很厉害……”见小屁孩,哦不,见周星宇一脸不解的样子,女青年忍住想要大笑的想法,无视了某些字眼。

“那是当然的了。跟你说呀,我每天练武可辛苦了,但也变得好厉害。有一次啊……”周星宇眉飞色舞地跟她聊了起来,而女青年也不介意聊天对象只是个小孩子。就这样,他们你来我往地聊了下去……

“呀,已经快两点了!”又看了一眼手表,女青年惊呼:“对不起,我该走了,公司还有事。”

“嗯,我也该准备去上学了。”周星宇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跟着一起出了西餐厅,“那,姐姐再见!”

“嗯,小星宇拜拜。”女青年一挥手便快步离去。

“对了,好像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呢。”看着女青年离去的背影,周星宇终于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不过,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呢!下一次见到时再问吧!”

……当天下午五点过,周星宇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你是上午的那个小偷!?”

“呵呵,你还记得我啊,臭婊子!”

“你们想干什么!?住手!救命!”

“嗯?”周星宇路过一条巷道时突然听到了什么:“有人求救!”

稍一驻足,周星宇便感知到声音的来源,迅速背着小书包冲向那边。

“谁!?”

周星宇一踏进一条幽深巷道,三个隐藏于黑暗中的男子循着声响望去。

“卧槽,只是个小学生,怕个卵。”见到是一小学生,其中两人松了口气,但还有一人却比较紧张。

“喂,小心点,这小子有几下子。我上午就栽他手上的!”

“纳尼!?以你的身手都会栽他手上!?”其中一人难以置信,对他的话没有质疑,毕竟这位可不是一般人,“这尼玛还是小学生!?要逆天的节奏!”

“喂。”周星宇放下书包,稍一活动筋骨问道:“刚才有人求救的吧?”

“是啊。”上午那个小偷冷笑一声,将手指向躺在血泊中的一女子,“就是这个臭婊子。”

“你们……”周星宇眼神一冷,眼前三人的所犯罪行无疑,正待出手,却看仔细了女子长相,赫然正是那位所聊甚欢的女青年!

“姐姐!?”一声惊呼后,周星宇后来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总之貌似很愤怒,愤怒到忘记自己是怎么打倒那三个人的了,只记得和还剩最后一口气的女青年的最后一次交谈。而这,也是一直铭记至今的交谈。

“我……”周星宇想放声大哭,却哭不出来,想要放声大叫,却一丝声音也没有。

“呃……是小星宇吗?”女青年的眼镜摔在一旁已经粉碎,努力的想要转过头来看周星宇。

“是我,是我……”刚向前迈步,周星宇便身形一颤倒在地上。

刚才腿被刺伤了。

当周星宇彻底回过神来,眼前如炼狱般的场景将他吓呆了。

趴着的他眼中满是惊恐,一时间不知所措的想爬起来,却浑身剧痛地再次趴下。

“啊……”

恐惧充斥他的内心,他肆意的想放声大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沙哑的难以发声。

“不要怕……”虽然看不到背后的惨烈场景,也不太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女青年却知道这是周星宇所害怕的表现。“小星宇不要怕……”

女青年很清楚自己恐怕活不成了,腹部被连刺数刀,能够从昏迷中醒来一次都已经是回光返照了。而老天也不算辜负她,让她能临死前见到小星宇,虽然她更想见到的是她妹妹,但也总比继续看见那三个人渣强。

“姐姐我……只是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强忍着对人世间眷念的泪水,女青年安慰道:“你……不要怕……”

“嗯。”周星宇终于爬起来浑身轻颤慢慢走到女青年面前,默默地盯着失去眼镜后姐姐的脸。

那是一张很漂亮、很青春的脸,虽然此刻沾上一丝血迹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一时间,连周星宇自己都不知道一直在流的泪水止住了,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震撼人心的凄美,以致于看呆了。

“小星宇,你……”原本上眼皮打下眼皮的女青年稍作抬头望向并不高大的周星宇时,眼睛一下子睁得圆滚滚!“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不高的小个子几乎体无完肤,衣服到处是被利器划开的渗血破洞,如同穿着血染的衣物站在自己面前,又或者眼前之人刚从修罗炼狱中爬出……

“我,我不知道……”回过神来的周星宇浑身再次剧烈颤抖,他抱住双臂蹲下想要止住颤抖,面捂大腿想要止住泪水。可他一样也做不到……这一刻的他只是一个普通小孩子,承受不起太多……

“……”女青年眼神柔和下来,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戛然而止:离开的时间到了。

“姐姐。”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星宇终于稍微冷静了点,稍一抬头看向女青年:“我帮你叫救护车。”

“……”没有回应,下一刻,周星宇呆了呆:“姐姐?”

“……”

“姐姐!!”

……毕竟是十岁的事了,因为太过伤心,后来发生了什么周星宇也已经忘记了。只是后来听他妈妈说附近有一家有人卷入黑帮争斗去世了,好像是姓“雪”……

一直等到上高中,周星宇见到那张在梦境中无数次见到的脸时,他呆了。终于回想起那个跪在女青年尸体旁边的刚毅少年曾经立下过的誓言:“我这一生,一定要不断变强,不断变强!去保护一切!”

“喂!”

“嗯?”一道刺耳的声音将周星宇从回忆拉回现实,原来是白月俯在自己耳畔大吼了一嗓子。

“我说你啊……”周星宇推开白月,用小拇指挠挠嗡嗡作响的耳朵,一阵无语:“突然间干什么呢?”

“你才是呢,一整天都在发呆,午饭也不去吃。”白月一屁股坐上自己桌子,翘起二郞腿吐槽:“都已经下午放学啦。”

“嗯?”看了一眼只剩几个人的教室,再望向黑板上的时钟,周星宇这才确定。“哦。”

“哦什么哦啊,真是被你打败了。”白月无语扶额,生怕自己被观众发现自己认识眼前之人,“该走了。”

从桌子上一个轻跃站稳在地面,白月眼中似是燃起了火焰:“干玄明教去!”

一一一一一一

本来想把这段回忆放在后面写吊胃口的。嗯,不过既然写了就忍不住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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