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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马未都:清晨的公共厕所

生于1950年代。

收藏家,观复博物馆创办人。

马未都小时候和父亲到“干校”生活,全家4人与一位杨姓叔叔一家3人,分得一间房,两家床之间拉一道半截床单算是隔断,两个家庭7口人结成了非常有时代特色的邻里关系。《马未都说》里讲了个有趣的故事:这个杨叔叔有一儿一女,两人用父亲给的饭票买了食堂唯一的一只烧鸡,待杨父发现时,鸡只剩其骨,杨父大怒,责问儿子:“没过年过节,凭啥吃鸡!”妹妹告状:“哥哥只给我一只鸡腿!”杨父回头大声斥责:“你还想吃几只腿?”妹妹哭泣中反问:“鸡不是有四条腿吗?”

我们那时候住的楼共有3层,每层有10户,共30户人家。每户人家只有一间房子,房子里面有一个小套间,其实还是一间房。那时候,大家都在门口做饭,只是在门口搭一点遮挡物。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公共厕所,一个公用的水龙头。那时候,连水池子都没有,所以,洗菜或者洗什么东西的时候,都是先把水打到屋里,洗完后再倒出去。因为屋里没有下水道,你不可能把水倒在屋里。

在我的印象中,每天早晨起来后,厕所是最忙碌的一个“单位”。如果有人在厕所蹲时间长了,外面就会有人喊:“快点吧,受不了了,你蹲那儿干吗?”或者说:“你肚子里纺线呢?怎么拉那么长时间?”纺线在北方话里就是吃棉花、拉线屎的意思,就是说在厕所呆的时间长了。当然,这都是一种玩笑话,大家都不记仇。里面的人就说:“你凭什么催我,我在里头怎么着你了?”于是,大家嘻嘻哈哈开个玩笑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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