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世了。”男子硬挺的眉眼舒展开来,眼中似有无限倦意,少时,便沉沉睡去。
“阎君,能否不在插手此事,毕竟您是冥界之首,若是有何闪失,冥界必有大乱!”黑衣男子眼中略见愠色,身体因压抑着的情绪而微微颤抖,怒目注视着眼前假寐的阎君。
“不要忘记自己的本职,难道本君还要听你的话不成!”灵司眸中未有一丝温度,依旧阖目静息。
凌暮心中一紧,他怎会看不出阎君的怒气,只是话既已出口,便再无收回之理,索性说个痛快!“五百年了,不过是犯下罪过的无常,阎君何以为了一介女鬼,而弃整个冥界于不顾!”
灵司睁开狭长的美目,眸中闪过一缕杀气,空气如凝固了一般,压抑的令人窒息。然而杀气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落寞与孤寂。
良久,灵司缓缓起首,“我曾许过她一世。”
灵司抚向腰间的玉佩,那曾是她的心爱之物。一抛,灵司随着玉佩落的弧线,消失在冥界。
将军府,往来送礼的宾客亲友络绎不绝。
“苏将军喜得千金,真是恭喜恭喜呀!”衣着富贵的矮胖男子拱手道贺,苏将军也是满面春光,“同喜同喜!”
”如此的美人胚子,日后定成佳人!”南渊沰眼见这襁褓中的女婴,心中倍感亲切,自己与苏柯交情颇深,对至深之交的女儿,自然也是十分疼爱的。
“这娃娃可已取了名字?”南渊沰摸着女婴肉嘟嘟的脸,颇想一展身手。
“南将军有心了,小女早已取了名字,苏夭染,如何?”
“好好好,苏夭染,莲妖娆,身处淤泥而不染,好名字!”南渊沰一连称好。
家宴,两人都已经醉的两眼迷离,借着酒劲定下了娃娃亲。
丫鬟急匆匆得跑过来,脸色铁青,伏在苏柯夫人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夫人一愣,身体微微颤抖,“奶娘死了。”声音很小,只有苏柯一人听得见。
苏柯起身身行一礼,“老夫家中有急事,我们改日再叙,南渊兄对不住。”
“无碍,无碍。”
后房的景象着实吓到了身经百战的将军:奶娘铁青着脸,嘴张的老大,手向上狰狞着好像在抓什么东西。苏夭染躺在婴儿床上,豆大的眼睛黑亮亮的,咧开嘴在笑。
妖孽,妖孽啊!!
苏柯连夜请来了法师,悄悄做了场法式,法师是个和尚,临走,看了看尚在襁褓中的苏夭染,“此**气甚重,多半是妖孽转世!”语气咄咄逼人,苏母心中一凉,自己刚刚满月的宝贝怎么成了妖孽?
苏柯怒目圆睁,上前一步夺过襁褓,高高举起。
苏母心一横,上前抽出苏柯腰间佩剑,“你若敢伤染儿,我便血溅此地!”
“我定不能让这妖女祸害人间!”
没人看到苏母是怎样把剑划过自己的脖子,回过神来,便已是血流满地。
脖子上动脉喷涌出的血染红了苏柯的眼,他的手颓然下落,苏夭染稳稳的落在下人怀中,他不能辜负自己爱人的遗愿。
她的命是母亲换来的。
我与她此生不复相见。
这是苏柯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人心惶惶,狗在叫,她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