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追车没戏,就起来拍了拍灰,担心的看了看门口,谁知道老崔蒙着面右手拿着菜刀背着江权就这样直匆匆的出来了,我见了有些措手不及,本来还想着,立马打辆车接着等。我立刻环顾四周,见着一人在骑电瓶车,立马伸出右臂把那人整个都掀到了地上,夺过电瓶车就往老崔他们那里跑。
老崔见我推了一辆电瓶车立马就把已经晕去的江权扔到了上面,我们三人都骑上车后老崔就立马掉头跑了。我在车上还问,“警察追来了怎么办?毕竟我们是电瓶车。”老崔没有太多表情,道:“有胡彪他们应付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了。
老崔把我们送到老别墅,叫我去弄一桶热水过来,之后就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停的抽烟,时不时还在打电话。江权身受重伤,整个后背有两处刀伤,血淋淋的,只是没有刀口很小,估计是没有什么大事。没过多久,来了一个人,穿着很普通只是要不系着一块长着黄毛的皮包。
老崔把我拉到了一旁,道:“下面我说什么,你记住了,你去准备。”我点了点头,心里还有些害怕。老崔把我拉到一旁,拱着手对那人说:“黄师傅,下面麻烦你了。”此人就是黄云烟,我们这一代人都叫他黄老师傅,黄云烟比江德新要大一些,但也算是和江德新同辈人,黄云烟来的那一刻,江权就有了知觉了。
江权反躺在床上,伤口敞开着,往外流的都是血,我吓死了,真的好怕好怕,屋子里都是血腥味,让人觉得有些许的不舒服。黄云烟摸着自己的黄鼠狼做的真皮包,从里头拿出了一瓶小瓶白酒,含在嘴里往江权的伤口上一喷。江权整个人都疼得一震,随后就一声惨叫。老崔把自己的左臂放到了江权的嘴旁,紧紧的让他咬住,老崔神色并没有太多难受,只是脸色比较暗淡罢了。
黄云烟摆了摆手,示意把手放开,老崔把手缩了回来,那牙印红彤彤的,那样子看着就疼。黄云烟,从包里头又拿出了一根很细小的,弯曲的针看样子是要缝了。没有多久就完事儿了,黄云烟把收手的血迹擦了擦,道:“完事儿了,您放心吧。”老崔一把抓住黄云烟的手,道:“您确定没事儿嘛?要不我带他去医院看看吧。”黄云烟摇了摇头,把黄鼠狼皮包又插到了腰带里头。
黄云烟走之后还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这小子底子深,没有什么大不了,几个礼拜我会过来拆线的。”我不明白老崔为什么不把江权送到医院,非要叫一个这样的人来帮江权缝合伤口。我看着江权,心里很是不舒服,觉得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如果那天第一个出来的是我,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我一直在自责着自己,心里十分的不爽,越想我越觉得恼火,往自己的脸上甩了一个大嘴巴子怒喊道:“操!”这个字是我这几年来最发自内心的一次。
我过了几个礼拜又来看望江权,我见着他的时候他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已经点燃的中华牌香烟,左手抹在键盘上,烟灰缸里头已经有四五根烟屁股了。我立马上前制止道:“你咋了?多点大就抽烟?而且伤口还没好!”我边说边走,撩起江权的后背的衣服,见着线已经拆了,连旧皮都已经脱得差不多了。
我们下午去了老崔的纹身店,老崔正忙,我们做到沙发上和客人聊起了天,都是聊社会上的见闻。老崔突然说了一句:“黑帮大老成了政客的座上宾,政客则是黑帮大老的家中客。这是小日本的一句话,说明在日本就连政府都要依附黑社会。那我现在告诉你,你脚上踩着的是中国的土地,你就要做好中国人的本分!”老崔干脆就放下了纹身笔,指着江权的鼻子甩了几下食指,口中的沫子喷了出来。
江权低下头,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大不了我去找蒋老板好了,你不用在这儿说什么。”老崔气的一拍桌子而起,道:“你和这个畜生!我把你当亲儿子你这样说我?你去啊!”整个屋子读很静,没人敢说话,所有纹身师都忙着自己的活,不敢说话。
江权“哼”了一声,甩门就走。我也跟了上去,走到门口被老崔夹住了,“小诺你留下。”老崔坐了下来点了一支烟,咬在了嘴巴里。我不敢再走,又回来了。老崔指着一个刚忙完的纹身师,道:“小傅你帮那师傅上一下药,结一账。”老崔又指了指刚才自己在纹的客人。
老崔和我进了内屋,闭上了眼,揉着太阳穴,咬紧了口中的香烟,表情十分的无奈。我先开了口:“崔叔叔,不要怪他好吗?”老崔一声冷笑,道:“不,我不怪他,我只是想告诉他这条路不好。”我并不知道黑社会到底有哪儿不好,每天有酒有肉兄弟聚在一起有多热闹。
老崔把只抽了一半的烟掐断了,道:“算了吧,既然我劝不了他,就让他上这一条路吧,这有可能也是关爷的旨意。”我心里喃喃道:“关爷?莫非是关羽?”心里对老崔有些耻笑之意。老崔拍了拍我的肩,去东昌把他找回来吧,用我的自行车。说着老崔就把自己的自行车锁放到了我的手里。老崔本已经站了起来,但是又回头道:“额,你最好还是快点,不然。。姓蒋的不知道会不会对江权做些什么。”我一听,立马就冲出了门,开了自行车的锁,立刻就抄小道赶了过去。
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有事情,万一有事,我真的不知道会不会走出来。我把江权带回来了,但是我哪知道老崔,老崔还在店里头和自己的员工谈笑聊天,我这也是心里就似被雷给劈了。其实老崔心里有数,蒋先生绝对不会对江权做些什么,因为他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