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瘦猴的惊叫，真想给他一肘子，只是，春花夹在我们的中间，我不方便动手，只能忍着。
瘦猴，你什么意思？我躺在蒋主任身边怎么了？我不躺在他身边，怎么对他施展幻术，让他吐露真情？再说，我幻觉中的又不是我。春花也不满瘦猴的尖叫。
大惊小怪，少见多怪！我见春花说瘦猴了，也说起瘦猴来。
我当然是少见多怪了。我没有见过女人躺在男人身边呀，不像你，都有汪老师那样的美女躺过你的身边了。瘦猴说。
瘦猴！你说找打么？我站了起来。
你们吵吧，我不说了。春花的音声不大，但是，很有威慑力。我和瘦猴都不说话了。
你说，我不跟他争吵了。我说。
说吧，春花，我也说话了。其实，我只是听见你说，你躺在别的男人身边，我心里不舒服。
你不舒服，你别听呀！春花说。
但是，我又想听。瘦猴看着春花，笑了笑，一种讨好地笑。
想听就别大惊小怪。一会儿，还有让你更吃惊的事，你别又大惊小怪的。春花说。
放心，我忍着，不喊叫。
说吧，春花，别理他。我催着春花。
我躺在王主任身边，说实话，他虽然快五十的人了，长得也还不错，身体也没有发福。我想，一般的贪官好像都是肥头大耳的，肚子也鼓鼓的，他不是这样，他应该是被冤枉的。
我们不是早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么？瘦猴忍不住又插话。
别打岔。我说。
我说了，很多事，我们猜想的，看到的，跟实际的，并不一样。好了，你们都别插嘴，听我说。春花说的话，让我赶到惊奇。难道春花说的知道收获是发现了蒋主任不是被冤枉的。
我这样猜想着，没有打断春花的话，让她继续说下去。
小虎，爱美之心，我们鬼跟你们人一样，也会有的。我看见蒋主任长得还可以，也就挨着他更近了点，或者说，我挨着他的身子了。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我幻术更快让他进入情境之中，说出真话。
我理解。我说。
让你别插话！哼！你理解，你大度，是不是？瘦猴不服气地说。
别吵。我对蒋主任开始施展幻术，她喊出的名字，不是葛燕，而是雷莉。我一听，感觉不对。难道他最关心的是雷莉？这是女人的名字，他把我当成了雷莉？
我继续给他幻觉，让他说出真话来。他说，雷莉，你放心，我就是出事了，你跟儿子的生活也不会受到影响的。我给你们存的钱款，足够你们生活一辈子了。
儿子？我当时顺口说了出来。春花侧身看我一眼。
你说，我能听明白。我说。
蒋主任听见我说到儿子，他说，我说的儿子不是指葛燕跟郑雄的儿子，而是我跟你生下的儿子，雷莉，你难道听不明白？
我能听明白。
我还以为你又吃葛燕的醋了呢！你已经必要吃她的醋了。我早跟你说过，我跟她结婚，只是她的父亲当时是副市长。再说，葛燕跟郑雄的儿子很快就会死了。你还担心我的心在他们身上么？
啊！春花，你说什么？蒋秋不是蒋主任的儿子？蒋主任要害死蒋秋？瘦猴又惊叫起来。
瘦猴，你听不明白么？你听不明白也等到春花说完了再问，好不？我想起蒋秋是早产儿，又想到我调查的时候，的确有葛燕跟郑雄恋爱的事，觉得春花探听到的案情在跟我的调查接轨了。我很激动，也很震惊：难道是蒋主任真是隐藏很深的坏人？
还吵？让不让我说了？春花停顿了下来。
说，快说！我催着。
快说！太离奇了。说。瘦猴也催着。
我当时听着也很是惊奇。但是，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用幻术套着蒋主任的话：我要眼见为实，你的话，我还真不能全信。
你要相信我。不是跟你说了很多遍了么？外面的人看见我跟葛燕恩爱，那是假象。我要不那样，形象不好，我毕竟是市教委主任呀！再说，我如果跟葛燕吵闹，我怎么好对那个孽种下手？
你对孽种真的下手了么？你怎么做的？
我当然不能亲自下手了。我告诉你，这话你不能透露出去半点，不管任何时候，打死你，也不能说。
我知道，你还不相信我？
女鬼春花采用对话的形式给我们还原了她使用幻术的场景，两种声音，一种男声，一种女声。女声是雷莉，男声当然是蒋主任了。
雷莉，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葛燕跟我一样，也在演戏。我演戏是为了我的前程，为了你和我们的儿子。葛燕演戏，为的是她跟郑雄的孽种。
你告诉我，你怎么办的？
雷莉，我跟你说。我听说有一个道士能制服鬼，而且让鬼给他办事。我已经买通了那个道士，让他去找一个鬼，引诱那个孽种自杀。你说，孽种自杀，多好，谁也不会想到，是我害死了他。
道士真会帮你么？他拿了钱，跑了，怎么办？
你不懂。干什么都有规矩的。你别看道士贪财，但是，他肯定不会拿钱跑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他要是跑了，等于砸了自己的信誉，以后，谁还找他办事？这个你放心。我在这方面有经验。我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可以交朋友，什么样的人不能交心，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相信你。要不，你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出事。
雷莉，还是你了解我。我说的没错吧！有的人送钱，你不能要，不但不要，还要退回去，该给办的事，给他办。这类人的钱，你要是接了，坏事。不接，他会给你一圈圈光环，你懂了么？
我知道。但是，你这次出事了呀！
女鬼侧头看着我，笑了笑，解释说：我开始的幻术是让他回到坐牢前，你们听明白了么？他招供出来了，道士竟然是他请的，蒋秋不是他的儿子，而是葛燕和前恋人郑雄的儿子。他对这个，一直怀恨在心。这事弄清楚了，我当然想弄清他为什么坐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