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的时候，注意着菊`花的表情，我发现她的脸色变了，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惊恐。
但是，菊`花很快镇定下来，她依旧看着我说：“你这人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了。什么没有见到鬼，到处乱说见到鬼？什么心怀鬼胎？你没有见到鬼，是你的事。我见到鬼的时候，你又不在，你怎么说我没有见到鬼？”
菊`花这会儿说话有些急促，语气不再平稳。我知道，她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她的防线很快就要崩溃了。
“菊`花，我说了，我们不是来跟你算旧账的。你也知道，我既然能说出这些话来，说明我们是有证据的。你还是跟我说实话吧！这样，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你应该清楚，没有鬼，硬说有鬼，散布谣言，并且产生了严重的后果，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我更严厉了。
我知道，菊`花尽管沉稳，灵活，但是，她毕竟是农村出来的，说到追究法律责任，她应该有些畏惧，她也会想到后果的。
“你说什么？我说有鬼，产生了什么严重后果？现在言论自由，不是反四旧的时期的。我说有鬼怎么了？我在大街上说有鬼也没有事。不信，我一会儿去大街上，说，有鬼，有鬼！真有鬼！你看谁会追究我的法律责任？最多也就是被人认为，我神经有问题吧！哼！你吓唬谁呀！”菊`花看着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还是小看了菊`花。我没有想到，菊`花的口才是这样好，也没有估计到她的承受力会这样强。
看来，我还得继续施压，让她的精神崩溃，要不，她是不会说出实话来的。我盯着她：“菊`花，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看着你怎么了？我难道还怕你么？我又没有干什么违法的事！”菊`花还真的看着我的眼睛了。
“菊`花！你知道么？你散布谣言，让陈莉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她的房子，租不出去！原来，有很多人想买她的房子，都出了价。但是，现在，人家出价比原来低了几十万元！菊`花，你想想，几千元跟几十万元相比，相差多少？你想过没有？两三千元是四十万元的九牛一毛！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我故意敲山震虎了。
我当然不知道陈莉的房子闹鬼后，如果要出卖的话，会跟原来相差多少钱，我只能随意地说一个数字。
“啊！怎么会这样？”菊`花不自觉地惊叫了出来。
“你惊奇了？你知道后果严重了么？”
“我，我，我怎么了？又不是我开始说有鬼的！开始租房的人就说有鬼了！”菊`花的防线终于要崩溃了。
“开始说有鬼的人是李华！他已经承认了，他收了人家两千元钱，他知道错了，我们看他态度好，积极配合我们，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了。甚至，他得到的两千元也没有追缴回来。我跟你说了，只要你像他那样，积极配合我们，不会跟你算旧账的。你听明白了么？”我看见菊`花终于低下了头。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再说，我租房的时候，有人说那房子闹鬼了。这个，我的责任应该比李华小，是不是？”
“菊`花，我说了。只要积极配合我们，不管你责任大小，我们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你还没有听明白吗？”我等待着菊`花自己承认。
“我说。其实，我也只是收了两千元。当时，我想，自己再找人来合租房子，也费事。再说，人家都找上来了，我如果一味地要住在那个房间里，我想，没有鬼，人家也会假扮鬼吓唬我的。”菊`花说着，抬头看了我一眼。
好一个菊`花，真是太了解世态炎凉了。我想，她说的没错，她要是不收钱，住在陈莉的房间，肯定会有麻烦找上她的。
“菊`花，我理解你当时的处境和选择。好了，这事我们不会追究你了。当时，你要告诉我们，谁收买的你。”
“这个，我也不认识那个人。他没有告诉我名字，我也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我知道，我不能知道得太多。我问得多了，反而麻烦。”菊`花说。
菊`花，真是很懂江湖呀！我想。
“好。我相信你的话。你给我们说说那个收买你的人长相，这个可以吧！”我看着菊`花说。
菊`花点了点头，开始说起来。
菊`花说了那人的外貌，然后，她想了想，强调着说：“我想起来了，那人还有一个胎记，我发现他的左手臂内侧，有一颗豆子大的黑痣！”
“啊！”陈莉不由喊出来一声。
“怎么了？陈莉。”我看着陈莉问，我感觉很奇怪，陈莉不由喊出来，说明她认识这个人。难道，这个人是她的朋友圈子里的人？
“没怎么。我觉得奇怪，怎么三个人都不同？难道有几个人打着我房子的主意？”陈莉说。
但是，我看出来了。这话，陈莉说得不自然，也就是说，她像是应付我的问话。我没有说出我的疑点。我想，房子是陈莉的，她如果有隐情，不方便说，我也不好问。
“我说的这个人是真的。你们不能我说的跟李华他们说的对不上号，不相信我。”菊`花说。
“我们相信你。好了，这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我们也不会找你的麻烦的。我说话算话，不追究你的责任。”我说。
“对对，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陈莉说。
陈莉说着，看了菊`花一眼，站起来，对我说：“小虎，我们走吧。”
我们出了门，我想问陈莉，菊`花说起那个人的时候，她为什么失态，但是，我想了想，没有直接问出来，我换了一种方式试探着她。
“陈莉，收买的人有三个。这说明，的确有幕后指使的人。我们只要找到拿钱去收买李华和陈莉的人，就能从他们的口中查出幕后的指使者了。你说呢？”我看着陈莉。
“小虎，三个人我们都不认识。这事太麻烦了。反正，我们都知道房子里没有鬼，不闹鬼。你们安心住就是了。我不想再麻烦你们了。”陈莉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