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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三年以后的初遇

军训的生活总是枯燥的,调皮的教官时不时的喜欢捉弄着我们,说好的十分钟的军姿总是在最后一分钟讲一些冷笑话让我们集体哄笑,接着等待我们的是二十分钟的军姿时间,教官努力克制着笑容却乐此不疲。有时候也会在学生面前做一些搞笑动作,谁要是动了,就得上去唱一首歌作为惩罚。每次站军姿我都忍不住偷看教官,所以老是悲剧的上去唱歌,我最爱唱的歌是《大约在冬季》因为这是我唯一会弹的钢琴曲,耳熟能详。每当我唱歌时,旁边的16连男生热切鼓掌欢呼不断,时间久了,16连的教官跟我们的教官商量着中途一起唱歌娱乐,来个才艺大比拼。我不出所料的每次都是压轴,其实我的歌没一句在调子上的,可是他们就是喜欢听我唱歌,还有模有样地形容成甜甜的、像夏天的香草冰激凌。我也是服了这些天才的想象家们。

自从第一天晕倒后,许年只要没有课的情况下就会站在教学楼的窗口前看着我军训,有时候也会跑下来给我送些矿泉水,每次都是四瓶,我们宿舍一人一瓶,不多不少。许年做事情总是那么有条有稳,永远都是站在我的角度上善待着我的朋友。这跟伊涵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没有伊涵,许年应该会是一个陪我走完一生的好伴侣吧

军训快结束前期的有天晚上,小梦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阳台,附在我的耳边说:“我发现了林萌惊天的大秘密!她经常不回宿舍是因为她在校外有个男朋友。”“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她跟她男朋友同居了?”我反问,“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呢,但是大晚上的不回宿舍,被人撞见和一名男生手牵着手在街上逛街呢。”小梦描述的犹如自己亲眼撞见一样,不得不佩服她八卦的精神。清清这个时候也进了阳台,晒她刚洗完的衣服,小梦又把清清拉了过去又把这八卦传闻传给了清清。那晚的林萌在宿舍里,坐在电脑面前认真地看着屏幕,孰不知阳台外正在激烈地谈论着她的八卦。

军训结束之后,我们宿舍四个人依然白里透着红,没有晒黑一点,这得归功于我们善良的教官,也不枉我们在送别他时,哭的鼻涕眼泪都分不清了。那是个晴朗的天气,我们手捧着鲜花和送教官的礼物,站在来接教官的大巴车下集体放声痛哭,我们连里面都是女孩子,哭起来的功力可把隔壁16连的男生吓坏了,16连的教官一直酸溜溜地说:“看看人家17连,你们这些小子就不能哭一个给我看看,我可都要走了啊,以后你们就再也吃不到我的棍子啦!”说了半天,也没个男生放声大哭,二十岁的年纪已经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感,他们一个个排着队拥抱着他们的教官,其实这只是以青熟男孩的方式在与教官告别。

神秘的蓝色妖姬男孩到现在也没露过脸,每天依然都是由不同女孩送来花,只是由操场转换到了宿舍和教室。每次进出宿舍大楼时,宿管阿姨总会大着嗓门问我:“小姑娘,又有花啦!这花多漂亮啊,小伙子还挺执着的呢。”这时,我就会把刚送来的蓝色妖姬塞到宿管阿姨手里讨好着,从此以后我们宿舍四个人再怎么晚归宿管阿姨总会心甘情愿的放我们进来。我从没想过要去寻找这个送花的男孩,倒是小梦与清清每天热切的打听着关于送我花的男孩,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先帮我摸摸底,能过得了她们那一关才行。就是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死党们打着帮我把关的旗号来满足她们的八卦之心。

学校的迎新晚会在周五举行,我又被拉上了迎新晚会的舞台,当班导扫视了台下几分钟后,目光停在了我的身上,班上认识我的不认识我的都鼓着掌心有灵犀的喊着我的名字,鼓掌最热切叫声最大无非就是我们宿舍那三货,看她们激动成那样子,恨不得把脚也用上。我每天白天上完课就得去大学生艺术中心练歌来迎接即将到来的迎新晚会。我们宿舍那三个都会带上瓜子饮料观摩着,就算我唱破了音她们还是喝彩声不断,晚会负责人总会撇撇嘴问我:“这是你从哪儿找来的粉丝团啊?怎么个个都像个疯子似的。”我只好苦笑着回答:“这都是我一个宿舍的。”在排练最后一天,我看到了乔一一,坐在彩排的评委席最中间,一脸的严肃,不管台下表演的如何精彩,她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那冷漠的脸庞竟和伊涵如此相似。“全校的迎新晚会所有的人都会参加吧,那么伊涵也会看到我,会不会因此注意到我呢?暗恋他三年的我能不能得到对他表白的机会呢?我一直认为像伊涵这样的男孩也只有非常耀眼的女孩才配的上他,如果我能在迎新晚会上大放异彩的话,那么我和他站在一起就会更般配吧。而不会像三年之前那个内向木讷不善言辞的女孩只能偷偷地暗恋着他了。”我出奇的想着我与伊涵,却不曾听见主持人在叫着我的名字,直到小梦推了推我,我才回过神。原来轮到我上台唱歌了,所有的人都在看向我,就连那个没有任何表情的乔一一也都皱着眉头看着我,我充满歉意地对着评委席笑了笑,就开始演唱着《大约在冬季》。我一直注视着乔一一的眼睛,实在是太漂亮了,灵气十足眼波销魂。乔一一转着手中的笔,一直在发着呆,耳边一直充斥着小梦她们的喝彩声鼓掌声,一曲完毕,评委席上有人问我:“看你资料上写着会弹钢琴,而且会弹《大约在冬季》,那么到时候你就直接自弹自唱吧,不需要伴奏了,你的调子跟伴奏一点也不和谐,声线倒是不错,勉强过关吧。”我点着头说着:“谢谢。”眼睛却看向乔一一,她浅浅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任何话。我就被主持人给请下台了。

周五的晚上,我翻箱倒柜地找着衣服,没一件正装,全部都是衬衫、长裙、牛仔裤甚至我都没有一双高跟鞋。演出要开始了,我却找不到合适的衣服出席,小梦走过来拿出一件大红色的长裙给我,清清一把夺了过去,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粉色露肩小礼服给我,然后对小梦说:“叶言这是去参加晚会,不是去结婚!你找件大红色裙子给她是几个意思啊?”“我这裙子可是我姐从法国带回来的高级货,我都没穿过呢,我是看叶言没一件正装到时候晚会肯定会很尴尬,作为她的死党,我才拿出来的呢。”小梦一脸不爽的说。“可是,你衣服再怎么贵,这根本就不适合这种场所啊。”清清一边翻着她的柜子一边说,看着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我连忙打住:“好了,好了,不吵了,你们都是为我好,都是想我可以美美的站在舞台上表演,你们的心思我都知道啦!”她们看向对方都不约而同的笑了,不一会儿又张罗着给我配高跟鞋,弄发型,化淡妆,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从林萌那挑选了一双裸色尖头鞋。我的黑长直被小梦用卷发棒卷成了大波浪,脸上被清清抹上了粉底腮红,眼睛画上了眼线刷了睫毛膏,嘴唇涂上了樱桃色的口红。看着镜子里的我,我惊呆的快认不出自己了,原来换一种风格和发型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文艺气息的我打扮起来竟然有了一种妩媚的感觉。她们三个赞不绝口,嘴里一直说着都是她们的功劳,叶言的底子本来就好之类的话,一切妥当之后,小梦看了看时间又大叫着:“我们又迟到了!”我们又像第一次军训迟到般向学校礼堂飞奔而去,穿着高跟鞋的我实在走路不便,我索性把高跟鞋提在了手里,到了礼堂外,门口站着一排排西装笔挺的学生会成员,看到我们慌慌张张地跑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后来目光全部停在了我的身上,准确的说,是停在了我抓着高跟鞋的手上。我急匆匆地穿上了高跟鞋,她们又给我整理了一番,我们才向礼堂内走去。

舞台上正在表演着节目好像是开场舞,气氛很强烈,台下的学生挥舞着荧光棒随着节奏身体都在摆动着,我们四个在人声鼎沸的礼堂内寻找着座位。好不容易在后面的角落里找到了四个空位,我的手却被一个人拉住了,我回过头一看,许年一脸笑容的看着我,待我站稳后,又上上下下的把我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很认真地对我说:“小叶子,你真的很漂亮。”我刚要说话,他却又接着说:“以后就这么打扮,穿着高跟鞋多有气质啊,文艺女青年要走向女神啦!”“许年哥,你都不知道这高跟鞋走路有多艰难,我一路上都是光着脚跑来的,在礼堂外才把鞋穿上的呢,下次我打死也不穿了。”我苦恼的答道,“嗯,下次人多的时候就别穿,跟我在一起就可以穿,我可以扶着你走的。”许年盯着我的高跟鞋继续说,我没再回答他,因为我看到了台上主持的乔一一,她今天化了妆穿了一件天蓝色的礼服,把头发整成了水原希子的发型,微笑着站在台上发表着迎接新生的致辞,隔着远远的距离,我都能看到她那双明亮动人的双眼,微微一笑就能倾国倾城。几千人的礼堂里到处都闪耀着她的光芒,美的让我离不开眼。那年坐在台下的伊涵恐怕也是如此,也跟我一样始终如痴如醉地看着她,那晚的我就算再耀眼,也没能换来伊涵的一眼亲睐,在乔一一的衬托下,我显得那么渺小跟卑微。

我的节目在乔一一之后,倒数第二个,当乔一一换上旗袍坐在舞台中央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时候,台下的口哨声、欢呼声达到了整个晚会的最高潮,鲜花一捧接着一捧的送上舞台中间。这场晚会似乎成为了乔一一的个人演唱会,台下到处都可以看到她狂热的粉丝。小梦她们安慰着我:“这个乔一一也不怎么样,粉丝竟然那么多,叶言你放心,你肯定比她好,一定可以拿下第一名的,我们支持你。”许年看着我,欲言而止。乔一一表演快结束时,台下突然又再次欢呼起来,他们的口中喊着我日日思念的名字。“伊涵,伊涵、、、、”然后从台下面走出来一个黑色高大的身影,他手捧着玫瑰向台上的乔一一走去,然后拥抱在一起。我惊愕地看着这一切,突如其来的伤害让我思绪麻木,许年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遮住我的眼睛,在我的耳边重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旁边的小梦她们,一开始也跟着人潮在起着哄,后来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在许年的怀里哭的不能自已。她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眼干干的看着我。主持人在快要介绍完我的时候,许年才从怀里把我拉出,为我擦干眼泪柔声地跟我说:“小叶子,不哭了啊,马上就是你节目了啊,好好表演,不要分心,我会在后台看着你的。”我努力的平抚着内心的情绪,我不是为伊涵一人来参加迎新晚会的,台下面还坐着我的班导,我的同学,我必须得为班级争取荣誉。小梦她们看着情绪低落的我,都过来拉着我的手关切地看着我,我理了理发型,整理了下衣服向台上走去,坐在钢琴面前,我用力的想忘记那一幕,但是那一幕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全程安静下来了,因为我坐在钢琴面前已经有五分钟了,却弹不出一首曲子。我看到后台的乔一一正打算上台解围时,我突然用力地弹了下钢琴,随之《大约在冬季》这首歌的钢琴伴奏就在礼堂响起。中途许年送来了蓝色妖姬,还有好几个我不认识的男孩也上来送来了玫瑰,演奏完毕后,我站在舞台中间鞠躬答谢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环顾着台下,只发现了前台的空位,那是正对舞台中央的座位,是属于伊涵的,早在乔一一表演完他就离开了。他的眼里只有乔一一,无论我多么出色,在他的生活里我始终是个配角,以前亦是,以后亦是。神秘的蓝色妖姬男孩也在这一天露出了真身,他叫平川在表演结束后送来了99朵蓝色妖姬并且拥抱了我。最后的压轴表演是许年,他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着他的原创歌曲《叶子》。这迎新晚会成为了表白的最佳场所,伊涵向乔一一表达爱意,许年向我表达爱意。

回到宿舍,我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她们都坐在我的床边,无论怎么问我,我始终不说一句话,她们叹着气坐在我的床边直到熄了灯。三年的暗恋里,我努力长大,努力改变自己的木讷,努力得想要完美,努力得追随着伊涵来到这所远离家乡的城市里,待我破茧成蝶时,伊涵却属于了别人。我恨自己的迟疑,恨自己的不够大胆。如果时光倒流,我在第一次遇见伊涵时就勇敢的走上前,表达我对他的爱慕,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会不会就是我,可惜的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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