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提着裤子往回走了。
“好冷呀!”
已经跑出来很久的宇文川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奔跑,不顾一切的奔跑。努力地的奔跑。来到村子外面已经是一条混凝土打得地面,没有了土路上的泥泞不堪,他的奔跑更加肆无忌惮了。
跑着,奔跑着……
直到跑得筋疲力尽,整个人翻滚在地上。静静地在地上躺着,仰面朝天,迎接着大雨的灌溉。豆大的雨点落在雨伞上面,都发出清脆的啪嗒的声响,好像要把伞打穿,打在肉上面怎么会不痛,但是此时的他感觉不到痛。
农村的道路就是宁静,如果是在城市里面即使这样黑的天,即使这样大的雨,路面上的车辆依然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但是此时的乡间马路没有一辆车子驶过,真的是免得有交通事故发生了。
一切的记忆都涌进了脑海,一样是风雨交加,一样是心痛不已。宇文川用他的拳头敲打着地面。试想一下。一个身体没有了感觉的人用他的拳头敲打着地面,会出现怎么样的后果。
后果是唯一的——血液随着水流流向道路两旁的水沟里面。
“蕾儿,你到底在哪里?”对着天空,他像狮子一样疯狂,“咳咳……”
但是静谧的山谷里面只有回声,并没有他想要的回答。
“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有情人不能眷属?”几声怒吼之后他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变得沙哑,“咳咳……”
原本静谧的山谷是不会有车辆再驶进来的,但是这几天例外呀,这几天村庄里面可是有大人物有下葬的。
宇文川渐渐失去了知觉。他想放弃了,他好累呀。他的心承受不了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小汽车飞驰过来。远远望去应该是一个女人在开车,或许是因为天上的雨下得太大了些,以至于车子开的有些快。汽车飞驰而来,忽然减下速来,但是雨天路滑,即使是猛踩急刹车,还是滑行好长一段路。车子里面的人惊慌的下了车,仔细看了一下,差点把她吓晕过去,地上躺的人已经半个身子被车头遮盖住了。再看看四周,鲜红的水流,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瞪得像牛眼睛一样大,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如果是没有下雨的话,现在她的额头上可能已经浸出了一层汗珠。
她奋力的把那个人拉了出。不知道此时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她娇小的体格,竟然把对方强健的体格给拉了出来。
女人把宇文川拽上了车。继续发动起车子来。
陈霁本想是把萧妮直接扶到房间里面,但是萧妮就是不肯,死活要在大厅里面等候。
“找到了吗?”
“没有!”
萧妮也不和他计较,也不顾自己的脚,拔起腿就往外面冲。谁也不曾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都没有跟上她的节奏,但是已经肿起来的腿实在是受不了这样负重,萧妮一个步子没踩稳,就要摔在地上,还好有刚进来的郭明把她接住,才不至于重重的摔到地上。
“什么事情呀?这么着急!”
“伯父!”萧妮急得哭了起来。躺在郭明的怀里面就嚎啕大哭。
“是谁欺负你了,告诉伯父,伯父给你做主。”
“唔唔……”
“说吧,在伯父家里面女人的权利比男人高,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了?”
“不是!”萧妮嘟嘟的说着,说的不清不楚的
“那是?”虽然听起来有些费劲,但是还是听出来一下大概的意思。
刚才还是处于礼貌对待着陈霁,现在的萧妮回过头怒视着陈霁,恨不得吃了她。
一见苗头不对,项天羽嬉笑着说道:“是宇文川突然跑了出去,这样大的雨,怎么会不让人担心呀?”
“哦,他怎么会突然跑出去呢?”
“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些误会!”项天羽又赶忙接茬道……
“没事的,他都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会跑丢了呀?妮子啊,你先回去,伯父帮你去找去!”
“我也要去!”
“你都这样了,还怎么去呀!听伯父的,回去。明天你郭爷爷就要下葬了,你不能瘫在床上,不去吧?”郭明好生劝导着,看着有些松动,忙对下人说道,“扶着萧小姐上楼,然后再去拿些跌打药,帮着萧小姐敷上!”
“哦!”
虽然还是不情不愿,但是为了大局着想,她只能是先养好脚上的伤,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她不能给父亲丢脸。至于宇文川,她真的很担心!
“在下人的搀扶下,萧妮不情愿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陈霁和项天羽也被郭明安排了房间,便也回去休息了。
把他们都安排好,郭明又大晚上的把村支部书记叫了起来,到村委会喊了一遍。
“放心吧,伯父一定还你一个完完全全的人!”敷完了药,郭明又进来安慰了一番,萧妮暂时把提着的心放下一些。
关上灯,却睡不着,木讷的盯着天花板发呆。心中还是忐忑着的,惴惴不安。
“宇文川,宇文川,听到广播请快速到别墅,你的家人很担心你的安危……”
广播播放了五六遍,听到广播后的萧妮终于还是睡下了。
“宇文川,宇文川……”忽然从梦中惊醒起来,她梦见宇文川浑身都是血。
起来的时候,揉揉朦胧的睡眼,才知道已经是早上了,她整理好衣服,冲出了房间。只见大家都出了房间,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朵白花。这时候有一个下人跑了过来,对她说葬礼开始了!
“宇文川呢?”
“不知道!”
为了大局着想,萧妮不得不又回去重新整理自己的仪态,再跑回来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脚还有些痛。来到洗手间装扮,发现自己的脸上多了一对黑眼圈。迅速的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出来自己的房间,发现走廊中已经空无一人了。
来到楼下,只见到两名下人在那里看着家。下人知道她不知道老院子在哪里,有个人亲自带着萧妮来到老院子里面。本来就不大的院子人山人海。到最后挤都挤不进去。还有开着车才来到的,车子都占了一条街。如果是大城市一定要交通堵塞的。
客人们祭拜着,家人们忙着答礼谢礼,都是忙的不可开交!天空的雨还在下着,但是却是只能感觉到一点点的清凉,好像在下雾一样。
有些来也匆匆的大人物,去也匆匆,才祭拜完,马上就驾着车走了。至于萧妮,她是小辈,应该排在后面的,并没有往人群里面拥挤。在外面等候着,默默地祈祷着。
那些比较忙的人先祭拜,祭拜完之后,匆匆而去。快到中午的时候,走的人,还有回到院子里面,已经走了差不多七八成人了。剩下来还没有祭拜的,大多都是老人家走动的比较多的人了。即使是有再急的事情,家人也都挽留了下来。
开始了最后的祭拜,一家人都参与进来。原来家人的安排是有目的的,后来的一些人,还有老人家的最后的遗嘱。
最后的两三成人聚在院子里面,从第一封动情的遗嘱开始诵读,到最后一篇遗嘱的诵读,在场的每个人都是一直哭泣着的。
第一封是写给他们一个村子出去的老战友,就是写给韩欣的爷爷的。韩家人都来到了葬礼上,郭跃先是读了爷爷留下来的信,然后韩家的每个人带着沉重的心情悼念着这位和蔼可亲的前辈。
倒数第二封,提到的是萧妮的爷爷,但是信不是给她爷爷的,而是给她的。
“我们相约什么着,你不会忘记吧,今天有没有带来呀,我相信你是不会失约的吧?上次我可是带着孙儿和孙媳妇去的,我可是信守承诺的。妮子一定来了,但是可惜我已经看不到她的得意老公了。不过我不抱怨,老天对我已经不薄了。妮子,郭爷爷在天空中祝福你们……”
“郭爷爷……”萧妮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三拜之后,退到一边。内心五味杂全。痛心不已。
最后的一封遗书是送给陈霁的爷爷的。
陈政委
“政委,我想念你呀!我们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只有一年的时间,我们也是从一个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你是队伍里面唯一一个识字的,每次临战的时候总是托你稍家信,那时候的家信应该算是遗嘱了,可是呢,每次你都冲在最前线,到后来呀,还是拜托你给我们写家信,但是都不敢再让你带着了。后来你被调到别的地方,我们也就失去了联系。本想找你,但是怎么也没找到,我已经不久了,但愿我的子孙们,可以找到你,把我的这份遗嘱交给你。我现在说,他们写,还真的像我们当年呢……”
两个人代替爷爷来到棺椁前祭拜着,祭拜之后家属答礼,郭跃和郭丫向他们行了一个礼,陈霁不经意的一个注视,让她惊讶的花颜剧变。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还好有项天羽在一旁扶住了她。不然就向后翻了过去。
她当然不是见到鬼了,但是见到的人,比见到鬼,更让她惊愕。
“凌蕾?”陈霁不知所措,浑身颤抖着。
“你说她就是凌蕾?”
“凌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