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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张桌,一壶酒,几盘家常菜,月光,清风,惊鸿。

“请,大都督。”我端起一杯酒敬他。

他正襟危坐,显然对这种场合很不适应,也许这就是一个剑客的寂寞。

“恩,公子还是不要叫我大都督了,那都是往事了。”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本来想和他碰一下的,但是想一想,显然,这种做法是很不雅的。

我看着他一饮而尽,我也只好干了。

“那我如何称呼您?”我冒昧的问他。

“在下姓苏名离字别萧”

“苏离,苏别萧?”我不禁好奇这个名字,似乎大有由来。

“正是,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哦,我叫燕浪,字汉晨。”我倒也不客气,文邹邹的总觉得不适合这个场景,此时此刻当用男人的方式来交流。

“燕公子,今日真是十分抱歉。”苏离又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苏兄,今天的事不提了,都过去了,若不是今日,我又怎能有幸得见当年龙骑兵的统领。”我仔细观察他,因为他一直在岔开话题,我从一开始就设定了他这个大都督,可他有心无意的总是避之不谈。想来,这应该是令他刻骨铭心的事吧。

果然,他的动作凝滞了,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只是怔怔的看着我。

“想来,龙骑兵应该出了什么事吧。”我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若无其事的说道。

“在下告辞。”苏离突然要走,这倒是令我不由得吃了一惊。我赶紧制止他。

他的动作太快,已然追赶不上,他正要跃上房顶,只见刷刷刷几条黑影围住了他。

“燕公子,在下还有重要的事情。”他没有回头,更没有拔剑,但是他的声音已然有了浓浓的杀气。

我这才反应过来,风影卫,果然有一套。

我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谢公子今日款待,恩情来日再报。”苏离说着,便一月而上,几下子消失在夜色中。

我本想从他那里得知龙骑兵的故事,看来,今天是事与愿违了,非但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反而还差点造成误会。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走,但是我还是猜的到,本朝的龙骑兵应该是出了变故,否则堂堂的龙骑兵大都督竟然会被全国通缉。

“报,刚才我们在远处的山顶发现有火光晃动。”小影对我说。

“哦?”

“苏离正是看见火光才要离去,当时公子背对着那边的山顶,所以应该是没有看见。”

小影这么一说,我倒是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刚才苏离发愣,原来是看见了火光。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着急。

“公子,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小影向我请示。

“不必了,想来,倒是白白浪费了我这一桌子菜,算了,你和弟兄们吃吧。”我是相当无奈,今晚白忙活了半天。

“公子恕罪!”小影估计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二话不说,直接跪倒磕头。

“小影误会了,你和兄弟们累了一天,赶紧吃点吧,要不然浪费了饭菜,我又不是怪罪你们,你们做的很好,只是,以后还得苦练本领,我想苏离早就知道你们在附近了,否则当时他肯定会拔剑的,一个剑客,遇到敌人不拔剑,只有两种可能,他们是惺惺相惜的宿敌,或者是他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而今天,属于后者。”

我说完,爬下楼梯准备回房睡觉了。

龙骑兵……

翌日清晨,是我们计划好出发的日子,这一次,我临时决定先去长安看看,说不出的直觉,我总觉得长安城在吸引着我。

“嚯嘻,驾!”我们的车队再次出发,酒馆的掌柜给我们准备了许多干粮和盘缠,送我们出了城,只剩一辆牛车的货物了,所以我们这次多了许多马车,大家都坐马车,牛车上装的也都是比较名贵的东西,比如西域的香料啊,珍珠玛瑙啊这些东西。

一路上,我见了许多难民,我们用我们的干粮接济了一些人,同时给他们给了点盘缠,我让小影告诉他们去西域都护府,那里现在很安全。

就这样,我们一路上好像搞宣传的一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路途遥远,日复一日,我总算体会到了长路漫漫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了。

一个月的长途跋涉,这次用了这么久,主要是走了许多山路,耽搁了许多时日,如今已经是三月初了,一路走来,风景这边独好,春的气息更加浓郁,长安城,我来了。

终于,高大的城墙,我总觉得我的脖子仰过去才能看到头,城头旗帜飘扬,甲士林立,城门口,人山人海,进进出出,守门的士兵可是累的满头大汗,看起来,这里倒是有重兵屯驻。不过,这路上的人却来去匆匆,他们衣衫褴褛,或者满身泥泞,如此看来,这长安城到也并没有想象中的繁华。

我们很快到了城门,小影上前准备打点过关,谁成想这里的士兵居然不收,也不知道是谁在这里镇守,这可真是治军有方啊。

我们轻松过了关,城墙太厚,我们感觉过了一个隧道,我真是佩服古人的智慧,能造出这些庞然大物真是厉害。

不过,这里的一砖一瓦,或许就是一具白骨。

进了城,我才发现我之前的一切猜测,幻想都是白扯,我看到的,却真是让我心凉。

城里很冷清,就算是大白天,诺大的街上却没有多少人,有的只是赶路的过客,长安街道两旁的店铺也都很冷清,有的甚至没有开张,这种气氛感觉很怪异。

我们找了一家离城门最近的客栈,其实也就是我们的情报点,小影早早就派人去联络了,我们到了客栈,名字倒是不错,青山客栈,很有诗意。

掌柜的是个中年男人,我简单问了几句话,得知他姓李,是这里的掌柜,客栈有两层,和我们的西沙客栈都是一样的布局,最为显眼的标志,当然我是说只有我们看得懂的标志,就是我们所有的客栈酒馆里大厅中央,都会挂一个中国结,门口挂的灯笼上画着我们都护府的样子,这样一来,只有我们自己人才看得出来,平常人看来,只不过是平常的装饰罢了。

李掌柜给我们安排了房间,让我们稍微歇息,他给我们准备饭菜。

我把小影叫到我房子。

“为什么我心里一直不安,总觉得这长安城怪怪的,你不觉得吗?”我问小影。

“是啊,适才我们进城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么大的城,号称西京,竟然连白天都无人上街,这也确实是匪夷所思。我觉得应该是另有隐情吧。”

“等会问问李掌柜吧,他应该比我们清楚。”

“也好,那没什么事,我先去了。”小影告退。

“……对了,你还是准备准备吧,以防万一……”

小影愣了一下,然后应声而去。

出门在外,不得不多留一手。

你不算计别人,可是别人在算计你。

没过多久,掌柜的就喊我们吃饭了。

下了楼,我们进了后院。

“其他兄弟呢?”李掌柜问小影。

“哦,他们都睡着了,这些日子都人困马乏,想来都没睡过一次好觉,所以我不忍叫醒他们,就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吧!”

小影回答的很聪明。

“也好,让兄弟们好好睡个觉吧!”李掌柜似乎很懊恼呢。

我坐在那里一声没吭。

“来吧,上菜,让公子瞧瞧咱们青山客栈的招牌菜,本想让所有人一起品尝,但是既然公子同意了,就直接开饭吧。”李掌柜挠了挠后脑勺。

原来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是我多虑了。

“掌柜的,不会又是个什么女厨子做的吧?”小影突然问道。

我也是为之一愣,这小子何出此言。

“不是,这是我专门请来的,长安有名的大厨。”李掌柜被问的莫名其妙的。

“那就好,免得又来个风中燕什么的,让大哥吃的不是滋味啊!”

“哈哈哈……”我自认为很尴尬,笑得很勉强。不过,我是多想再吃一次。

杨柳扶月不愿舞,楼前曾驻风中燕。

风中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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