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突然露出一线小小忙碌的脸,尖叫:“少爷!”
“小宝,你从哪里冒出来?”
“厨房。”
我拧了他的脸,捏得他生痛,捏得他清醒:“小宝,你家少爷都快要死了,你还有心情煮饭吃!”
小宝苦着脸,分辨:“不是啊,我给风哥烧洗澡水。”
“谁?”
“风哥啊!”小宝还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给我。”我觉得体温立刻上升,一手抢过小宝手中的热水壶。
小宝就在后面追着跑:“少爷,你病着呢,不要跑出来吹风——”
“不要给我提一个风字!我看你们真的瞎了眼,不知道谁才是你们的主子!”我用尽我的力气就吼出一句。
我小心推开门,就冷冷看到蒋随风果然在甄子文御用的房间里面洗澡。
他背着门口,两手搁在桶的边缘上。
他真舒服啊。
“小宝,不用加热水了,现在很舒服。”他以为我是小宝。
我悄悄靠过去,就弯下腰,就抬着热水壶,洒水在他的脸前的水中,热水溅起冷水,打在他身上。
“啊!小宝——”他叫了一声,立刻转到木桶的另外一边,看清楚了,才问:“你疯了,你要谋杀啊!”
水很清。
水很通透。
水很温柔。
我的目光从上而下,脸就绯红。
言诺,你要振作。
现在是考验你能力的时候,你要振作,不能让人家以为暴露一点点东西,你就心慌意乱。
他稍微拉着一块毛巾抹布遮住。
“不用遮了。遮得住上面,遮不住下面。”我提供一个小小建议:“如果我是你,我就把脸遮住算了。”
他嘴巴从来不会吃亏:“本人对自己相貌比较满足。”
“当然啦,你的脸皮那么厚。不知道开水烫下去,能翻开几层皮呢?”
“不要!”他还是求饶。
“叫啊,请继续叫,我最喜欢听蒋大状的尖叫。”我恶狠狠着,就把热水壶抬起来,“而且我也最喜欢烫青蛙。”
蒋随风笑容凝结在脸上:“但是,我个人比较喜欢用慢火白煮。”
小子死到临头,还要同我嘴硬。
我突然换张脸,悄悄笑,邪邪地笑:“你行啊,你来到我衙门几天,大丰收,收了不少小弟啊!”
“都是大人的面子。”
我叫了两声,脑袋开始发晕:“这些账单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呢?”
蒋随风简直不屑一顾,心知肚明:“哦,我的春花楼封了,我进不去,连衣服都没有,就去顺便买了两件衣服。”
“随便就要一百八十两吗?”
“物价上涨。”
我突然间真的非常想抽他一顿,他这个烧钱的主儿,除了扁他,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来消除怨气:“大人今天开心,你还是收五两一晚是吧?”
蒋随风笑笑,意味深深,却说:“不好意思,客官,今天身体不好,不接客。”
“你身体不好,你哪里身体不好?”我手指戳到他的胸口,“这个,这个,凤来阁,听说是一大妓院。你偷吃我无所谓,但是偷吃还要我来付账?”我越说越恨不得将滚烫的热水倒下去。
他认为理所当然。
“还有,一只duck就不要给老子扮节妇?”我觉得最不可饶恕就是这一点,这个家伙居然敢拒绝我。
“打?可?”他头顶着问号。
我懒得理他,直接给他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吞了这些账单,要么就乖乖让我扁一顿,你选择?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是社会的大不良,我威逼着少女少男下火坑,我专门收数,我无恶不作。
“你回去好好养病,你发烧着。”他伸手滑过我的脸,带着温热的水,我的脸很热,他的手很暖。
“烧你个头。”我啪啦地打开他的手,说:“其他我可以随便你。但是,你这个混蛋,还搞我的小清!”
我的小清可爱得让人产生侵犯的冲动,连个Kiss都不知道碰哪里,居然沾染了蒋随风的妖邪妖物之气。
“怎么样,难道他不懂得怎么令你开心,你怒了?看来我还要好好调教一下才行。”他偷笑。
“调教?”
“我做这个可是非常专业。”看着我傻傻的样子,他还要给我解释一下。
“你很有空是不是?”我病重,我病得要死,“我警告你,小清是我的,谁动他,谁就死!你敢动我的小清,我就在你头顶插个避雷针,然后吊到屋顶上面去,如果雷电没有劈中你,我就放过你!”
蒋随风眼睛眨眨,很无辜:“我没有动他。”
“你不动他,你拿什么去调教?”
我们两个人之间简直就是触势即发的雷电。
他突然冷着脸孔,冷冷的气度仿佛就看着我非常不屑一顾:“我是有底线的,我不是随便同人上床!”
底线,他小子连底裤都脱了,还跟老子谈底线?我就将水壶里面的水全部倒下去,他惨叫了一声。
我出来的时候,我全身很热,吹了风,又重新发烧起来。我就死赖着才走回房间,一进房间,我以为自己的眼睛通了,看到了不得了的幻觉。
一圈冰雪透白的光影,他就抬着脚坐在我的床边,忧郁而茫然,倾国倾城的俊俏脸,婉转若女子,娇娆妩媚,却天然一股自然飘渺窈窕之风,最可惜的是老天爷给了他一个万恶的男身。
这张脸在镜子里面看没有感觉,但是真实面对面看起来,却非常摄魂勾魄。
我走过他身边,漠视他身上的冷光,就一头载倒在床上:“我快要死了吗,你是来接我的吗?”
“言诺——”
我突然回光返照一样跳了起来,差点将他按到在地上:“你是不是处男?”
“文哥,你是处男吗?”我快刀砍乱马,在问出第一句之后,还要顶上一句。
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吐血。
甄子文低着头,即使是没有元气的鬼魂,我也能感觉到他那种淡淡的羞涩,纯情纯白得太过耀眼。
“甄子文,你这个什么表情,你不要说你真的还是处男?”我抓着头发,哀号:“妈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言诺,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烧糊涂了。”我要不要告诉他,我已经帮他破了身呢?
“头七不见你回来,你现在回来干嘛?”
甄子文才从羞涩中清醒过来,突然拉着我的手,目光粼粼说:“言诺,我恳请你救救太平县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