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经典爱情!
我手指微微颤抖,口中苦笑无比。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明镜心一身素色便装,修长鹤立,他拉起衣袍的下摆,毅然跪下,单膝靠地。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这一国之君,他仰脸看着高位上的太皇太后,风雪冰色的俊美脸孔流转着一种天神一般的光泽,蓝眸深远,镇定地说:“皇奶奶,如果你要责罚小诺,就责罚皇孙好了。皇孙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他是一国之君啊!
难道这年头的言情小说的情节都重复地腐烂掉啦?难道君必须为狐所媚,即使那个女子非倾城之貌,也会造成倾国之苦?如果注定是这样的话,那么还不如最先设定我为君,他是妖狐?
我咬着嘴唇发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种冷凝沉闷的诡异气氛,令我很不舒服,我有一种要闷呕的错觉,吃下的东西都到了喉咙哽咽着。
我茫然不知,抬头之间,恰恰看到慕王明月光洁淡漠的脸上晃过微微的诧异,他原来还不知道明镜心同我的“不沦感情”,但是明月毕竟是明月,他嘴边的一丝妖冶夺目的惊讶立刻转为更加异常的灿烂,仿佛发掘到更加的好玩。
明月,这个兔崽子!
肯定是他在为匪作歹,向太皇太后打小报告!
目的?
就是铲除我啊!
我触动他的秘密,触动了老鼠夹,陷于老鼠笼中。
“皇上,你,不是真的——皇上?”太皇太后凤眉颤动,怒目炯炯有神,却出现一刻的失神,那一刻真的很震惊,震惊得如同十万大军围困凤皇城。
“皇孙别无他求,恳求太皇太后饶了小诺。”明镜心恐怕誓要“逼死”这一个老太太。
别无他求?
这个词用得很好,充满威胁性!
“明日也恳求皇奶奶饶恕小诺。”明日大小姐也悄悄跟在明镜心的后面,悄悄跪了下来,悄悄恳求。
我立刻有一种“何德何能为奸妃”的错觉!
太皇太后淡淡、素素、长长叹了一口气,她脸上居然流露着一种老年人的睿智清明萧然之态,手扶着明月小王爷一步一步走下来,微微俯身就扶起明镜心起来,说:“明日,你也起来吧。”
一人的态度,可以决定无数人的生死。
权力本来就是这样。
剧情突然发展到,有一种“闭门一家亲”的峰回路转。
太皇太后扶起明镜心却没有放手,这个不仅仅是她一手扶植的皇帝,还是萦绕她膝下长大的孩儿,骨骼扎实沉稳,她早已经抱不起来了。
太皇太后反而露出笑容,将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慈祥而且平凡,看入他的蓝色风雪之眸,看入他的心中,说:“心儿,自小你喜欢的东西,你都不曾这样恳求过哀家。这次是第一次。”平话家常。
“皇孙让皇奶奶失望。”
“不是失望,而是开心。世上还能存在一件东西,是值得不顾一切去争取的,为什么不是好事呢?毕竟人有欲望才有弱点,但是勇敢去承认、面对这个弱点,人才变得所谓的强大。”姜还是老的辣,此时老太太还要说教一番。
“但是,言诺不是一般人,她是太后!太后!”重重地,太皇太后将“太后”两个字重复了两遍,“你应该比哀家更明白,她是言家的女儿,言家的——心儿,哀家要将你怎么办呢?喜欢这样的一个人,你要哀家怎么办呢?”
但是,我想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不是太后。
我只是言诺而已。
明镜心无言以对,只恨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成他妈。
明镜心扛上了天底下最大的丑闻,比克林顿的性丑闻更加劲爆。克林顿那种是叫做男人风流、雄性遗传因子决定,理有可原。而明镜心还要加上****,非常恶劣,他这辈子光荣的前途、帝皇史书的评价都会因为我而划上红色的一笔。
他本若千年不熔化的雪山一样净白,得天独厚,一枝独秀,冷定若冰雪,但是却因为我而沾上了浓厚的血腥之味。
这份感情,我这辈子将如何去偿还呢?
“明镜心,你不要那么无聊好不好?我的孩子我自己会负责,你不要随便认人家的孩子?孩子不是你的,你干嘛要承认?你喜欢孩子,就自己生去!”原谅我的粗浅无礼,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佛祖都发火。
呃?
如何描述现场呢?
大家都死了一片。
明镜心投来动容的蓝色光晕:“我承认的不是孩子,而是你!”
或者吧!
“王八蛋,不要让人担心好不好?”我******非常不爽快,骂了一句,辱骂一国之君,死罪死罪。
全部人脸色都黑了。
我硬着头皮,注定坏人当到底:“你管我那么多事情干嘛!老娘同哪个男人生孩子关你鸟事?这个孩子,我不知道是谁的,也不想知道是谁的——”
我突然断气,深呼吸。
“小诺,你不用再说了,这里没有人能骗得了皇奶奶的。”明镜心沉声说,毕竟被我骂了一通,脸色不大好。
“哦?”
“我知道你的心。”
但是,我也知道你的心啊!
起码,不能让他为了我背黑锅,我不要成为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你们这些冤家,要哀家怎么办呢?”太皇太后叨叨一句。
“诺儿,把孩子打掉!那么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知道。这件事也就不许再提,你还是做你的太后,皇上还是皇上,哀家还是哀家。诺儿以后跟着哀家到国分寺修行。”太皇太后如此决定。
“打掉?”我突然叫了一声。
“哀家已经吩咐好外面的太医准备,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活,就今晚。”原来一切都是准备好的。
连“怒火”都是准备好的。
我觉得一阵寒冷涌上心:“不行,我不能打掉孩子。”
“为什么?”明日一旁默默无语,都忍不住惊讶叫出口。
我知道大家都有疑问。
大家存在同样的问题。
静悄悄。
我抬手覆盖着肚子上,那个与我无关的小生命,还是很稚嫩,看不出,完全看不出,但是他存在是个事实。
“对不起,我不能那样做。”我冷定,镇定。
“诺儿,你确定还要这个孩子吗?”太皇太后问。
我感觉到肚子的那一股抑动,他仿佛在告诉我,他的存在,他还想着出生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这是生为人最卑微的希望。
我无权扼杀。
“是。”
“哀家明白你的感受,但是两者相比只能去其轻。你有没有想过辰王,辰王还很小,他是先帝钦点的太子,他是哀家一手抚养的孩子,他以后会成为一国之君,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