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自家的店里,还不许我做东吗?何况我也早有此意。”何少炎很开心借着这个机会把一直想要送给缘君的“相思扣”亲手戴在了他身上。
“你又唬我!怎么可能是你家的?连这店里的伙计都不识得你!”洛庚阳一撇嘴,显然是不信何少炎的说辞。
何少炎摆了摆手,唤来一直站在一旁的伙计。待他走近,便从袖袋里取出****交给他的印章,问道:“你可识得这个?”
那伙计看了一眼,大惊失色。他恭敬地施了一礼:“小的有眼无珠,不识公子真颜,望公子见谅。”
“好了好了,我本来也没想表露身份,只是想来看看玉凡,这便要走了。你也不必如此自责。”何少炎拍了拍那伙计的肩膀,以示安抚。转而看到洛庚阳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笑道:“天快黑了,咱们先回去吧。不然小天那孩子又要念叨了。”
“哇,少炎兄,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你那个印章好像比我老爹的王爷印还有用,借我瞧瞧可好?”方一走出玉缘坊的大门,洛庚阳就边说边来扯何少炎的袖子。
“就是普通的印章罢了。”何少炎掏出那桂花印章递到洛庚阳手中。
“闪开!闪开!闪开!”这时迎面跑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声音有些低沉还略带嘶哑地朝着他们三人大喊。
“给我站住!我看你还往哪儿跑!”后面几个彪形大汉提刀带棒的在后面追赶着。
何少炎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缘君拉到了一边。是担心人多撞着他么?何少炎望着面无表情的缘君这样想着,丝毫没注意洛庚阳还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唔!你放开我!”那个子矮小的人儿刚一跑近就被洛庚阳抓了个正着。
只见洛庚阳一只大手刚好直直抵在那小人儿的额头上,而被抓的人儿本就矮小,站直了约莫也只到洛庚阳的胸口,四肢更是短小得可怜,任他抓拉踢打,怎么也够不到洛庚阳分毫。
看到这么一出闹剧,何少炎站在一旁很不厚道地笑了。
“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现在可以把他交给我们了。”追上来的几人中走出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拱手对洛庚阳道。
“敢问阁下,他怎么招惹几位了?”洛庚阳既没松开手,也没表示要把抓到的人送出去。
“这小子,跑到咱们勾栏院偷看,被我们发现了,他就扔了个冒烟的东西逃了,把咱们客人都吓跑了好多,我们就是要拿他回去见官!”那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放屁!是你们要抓老子去接客,老子不肯才跑的!”那小个子突然挣脱洛庚阳的手转头为自己辩护道。
“少废话,乖乖跟我们回去!”那男人不容分说地就伸手要来抓人,却被洛庚阳一把拦住。
“阁下这话还没说清楚,怎地就要拿人?”洛庚阳笑着,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三分。
那男人痛得出了一头的汗,只得咬牙切齿地说:“哼,今天算你走运。咱们走!”说完,甩开洛庚阳的手,带着那几人离去了。
“Fuck!”小个子朝那些人离去的背影竖起中指道。
“嗯?什么意思?”洛庚阳一回头,刚好把这个动作尽收眼底。
“没什么。暗挑中指么,是赞美一下你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顺便称赞下他们,呃,还算识相。”
“咳咳咳……”何少炎听到这样的解释,想要忍笑却呛到了自己。
那小个子疑惑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何少炎和缘君,也未多说什么,转头对洛庚阳道:“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便转身欲走。
“萧云翾!你给我站住!”洛庚阳朝着那小个子大声道。
“诶?你认识我?”小个子突然转过头来,仔细看了看洛庚阳:“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傻大个啊。”
“五年没见,你这个子怎地一点儿也没长?”洛庚阳伸手在萧云翾脑袋到自己胸前之间比划着。
“是啊是啊,五年不见你还是那么讨人厌!”萧云翾挥手拨开洛庚阳的大手,不快地道。
“嘿嘿,我说的可是实话。”一看洛庚阳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小个子也是他感兴趣的人之一。
“我懒得理你!我还有事要忙呢!”萧云翾转头又要走。
“你能有什么事?难道是想回勾栏院杀个回马枪?”洛庚阳嬉笑着伸手去拦他:“这么久不见了,一起去吃碗酒,叙叙旧吧。”
“谁有空跟你叙旧!”萧云翾甩开洛庚阳的手又转回身朝来时的方向走。
何少炎几步跨到他身前,微笑道:“洛兄弟也是一片好意,这位小兄弟不妨就赏个脸一起去吃杯茶,在下也对二位的往事很感兴趣呢!”说完,抬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对着萧云翾轻声道:“砰!”
萧云翾半张着嘴看了何少炎半晌,转头对着等他回复的洛庚阳道:“去就去!带好你的钱袋,小心别被我吃穷了!”
原来,五年前清明节时,十一岁的洛庚阳随他义父到吴山会友,途经沣阳县时遇到了被人贩子卖到勾栏院的萧云翾。尽管他义父再三叮嘱他不要多管闲事,但是彼时的洛庚阳就已经是现在这般性格了,他觉得有兴趣的或者认为是该做的事情就偏要插手一下不可。虽然他救了和自己同龄的萧云翾,但是萧云翾却一点儿不愿承他的情,非但不道谢,隔天还不告而别,顺手偷走了他们的一些财物。
“我后来可是被我义父骂得很惨啊!”洛庚阳一脸委屈地说着。
“那你是来抓我回去问罪的?反正银子我都花完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萧云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抿了口酒。
“钱财么,乃是身外之物,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么?只不过我义父好像是丢了什么贵重东西的样子。”洛庚阳也记不起他义父说的是什么东西了。
“除了银子和衣物就三本破书,早不知被我扔哪去了!哪有什么贵重物品?你少往我身上赖!”萧云翾说完便开始一个劲的吃菜,像是几天没吃过东西一样。
“喂,萧老弟,我请你吃饭,你别像吃冤家一样好不好?”洛庚阳伸手过去捏萧云翾的脸。
“喔悟湿老诊木好?”萧云翾的小脸被捏得变了形,连说话都吐字不清。
“你还想往哪儿跑?”难得洛庚阳居然听懂了他说的是“我不吃饱怎么跑?”
“哎呀,你放手!”萧云翾打掉洛庚阳的魔爪,继续边吃边道:“请人吃饭还不让人吃饱,还说自己不小气呢!”
“看你这一身脏的,亏你还有胃口吃!”洛庚阳故意把刚捏过萧云翾脸蛋的那只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这一动作引得萧云翾止住了继续夹菜的动作。他咬着筷子斜视着洛庚阳,突然把脸凑到洛庚阳跟前嘿嘿笑道:“这旧也叙过了,云翾还没给洛兄敬酒呢。”说完撂下筷子给洛庚阳满上一杯。
“我也不会说什么客套话,就先干为敬!”萧云翾拿起酒杯一口喝干,还给洛庚阳看了看一滴未剩的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