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微微笑着。
“人各有命,也许这就是我的劫难,逃也逃不掉的。”
司马元玘静静看着我,没有再开口。
我与他秉烛长谈,离开的时候,已近四更。
“你还没睡?”
回到西面厢房,赫连昱亦是没有睡,而至坐在桌边看着书。
“是啊,在等你回来。”
“谢谢!”
我看着灯下的男人,突然心中升起一阵温暖。
“谢谢你肯救他出来。”
男人将书合起放下,站起身子。
“我不想看着你每天都心神不宁。”
他展颜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有心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垂着头,忽然想起一件事。
“不过你明知道司马元璟想要害他,为什么还把他救到燕国来?”
他这样虽是暂时救了他,难道不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穴吗?
“我若不带他来这里,还能去哪?”
男人将落在我身上的视线移开。
“若把他留在琞国,他便还是在易初桓的手里,而我与琞国暂且算是盟国,所以我断不能将他送去大漠,也只有这里还可以让他安顿。至于司马元璟,呵,他恐怕想不到,司马元玘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再说这里遍布我的人,他想找人也没那么简单。”
他的话,也不无道理,我也就暂且放下心来。
“啪啪——”
几声轻轻的叩门声突然响起。
我看看天色,已经微微有些亮了。
“进来。”
门开处,来人正是昨天来接应我们的人。
“少爷。”
那人将一封信函恭敬的递到赫连昱眼前,男人看了一眼,抬手接过,看过之后,转而望向我。
“怎么了?”
我疑惑的看了眼他手里的信,又看向他。
“我们该回去了。”
当我再次看见茫茫黄沙的时候,我不禁又想起了司马元玘。
他本就是无欲无求的一个人,将他安顿在燕国,倒也让我放下心。
远远的,我便看着身穿胡服的族人们,挥着手臂迎接我们回来。
“怎么这么热闹?”
我看着身着彩衣的族人们,不禁问起身边的赫连昱。
“可是有什么喜事么?”
“是母后回来了。”
“母后?”
我顿时心中生疑。
“她不住在大漠么?怎么一直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我暗自思忖着,只记得曾听赫连双说起过一回。
“母后虔心向佛,久居西域,很少回来大漠。”
原来是这样。
我点点头,却忽然想起同样信佛却尚在琞国天牢的晋国皇后,倏地心生几分怯意。
“母后。”
进到帐内,赫连双与赫连博他们早已分坐两侧。
随着赫连昱的一道喊声,我悄悄望过去,上面坐的是一个看上去眉目和善的妇人。
她,便是那吉雅吧。
我曾偶然听人说起过这位匈奴太后,她虽然只穿了件及其淡素的衣裳,却无法掩饰住那份高贵端庄,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定是位美人。
“母后,这是玄卿,我的妃子。”
赫连昱拉起我的手,笑望着坐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