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卿见过元璎公主。”
司马元璎并未理会我,只是依旧如在崇华宫外那样打量着我。
“说起来,元璎算是你的表姐。以后你在宫里,也多了个伴。”
“是。”
我应着,复又朝司马元璎欠身道:“表姐。”
司马元璎依旧不语,勾了勾樱唇,算是答应。
司马德文点了点头,缓缓朝我道:“卿儿啊,你也该唤我一声‘舅父’不是?”
啊?
我惊讶的站起身。
据说当年我娘犯了大错,连亲娘和亲哥哥都不认她。当今圣上虽是我舅父,我又怎敢犯这样的忌讳。
于是忙道:“玄卿不敢!”
“咱们本就是一家,卿儿难道还有什么顾虑么?”
见司马德文如是说,我这才大着胆子轻轻唤了一声:“舅父。”
“呵呵,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以后咱们一家人,须和睦相处!”
司马德文感怀一笑,望着屋外某处,“皇妹啊,你在天有知,也了却这番心愿了吧。”
——
溶月阁里,彩玉一面帮我挂好斗篷,一面道:“郡主,皇上对郡主可真好,还让五皇子和公主陪郡主逛逛园子。”
我淡淡一笑,“是,托娘的福。”
“以后看那些人再敢对郡主指手划脚。”
“算了,彩玉,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也就是郡主你心太软。”彩玉不平道:“府里的那些人,没少背着长公主说些不受听的话,本就是下人,却还敢嫌弃主子!”
我娘当年被贬出宫,府里的下人自然跟着倒霉,好多人不愿意遭人白眼,月银又少了一大截,便相继从府里离开,剩下的人,有所抱怨,也是人之常情。
“好了,彩玉,咱们既已离开扶桑镇,还说这些来做什么。”
“嗯。”
彩玉点点头,忽又像想起什么来,兀自皱着眉。
“又怎么了,彩玉?”
“倒也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今日咱们碰见的公主,似乎对郡主你极不友善呢。”
“友善如何,不友善又如何?她若对咱们好,咱们感恩于她,她若为难咱们,咱们尽量不与她碰面就是了。”
“郡主说的是。”彩玉点头道:“我去烧些热水,一会伺候郡主沐浴。”
彩玉刚刚出去,我便又听见昨晚的箫声。
细细听着,只觉这吹箫的人,似有心事。而这箫声,也略显单薄。
于是,我走到瑶琴前,坐下来,轻抚琴弦。
昨日我已将那音律记下了七八分,所以今日便合着箫声一齐奏来。
如丝的月光倾进屋内,带来阵阵箫声,只是不是吹箫的为何人。
——
转眼间,已是深冬。
按理,我初次回宫,是要去向皇后请安的。
枯枝还剩几缕残叶,被风吹落在地,踩踏上去,只闻得刺耳的嚓嚓声。
“玄卿叩见皇后娘娘!”
我跪在凤祈宫的正殿上,给刚从隆平陵祭祖归来的皇后娘娘行叩拜大礼。
“平身,赐坐。”
我起身坐到一侧,只听皇后娘娘稳稳道:“皇上此番许你回宫,是念在与馥郁公主的情分上,你,可莫要忘记皇上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