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之后,胤祯就再也没有来我房里过夜.虽然我的房间紧挨着他的书房,他每天的大多数时间也泡在书房.他不来,我也不过去,而且他在的时候我也不出门,总之两人都在尽量避免交集.
我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过火了,我这么做确实是伤了他的心,可是我是人,不是神,何况神仙也有犯错误的时候呢.
开始的几天,他在书房骂奴才,甚至会动手,而且还摔东西.一时间,弄得府里面是人人自危,我更是懒的出门.
这么摔摔打打的过了一个多月,他书房里面换了花样.不知从哪里弄了两个唱戏的,每天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我就是想落个清净都不成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在床上装猪了.每日的写写画画,还跟那其实不哑的哑妹学着刺绣.华罗庚说：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苦一分才.于是在我的勤劳之后,收获也不小,在随身的手绢上绣了一个不算很丑的鱼字.而且字写的也是有模有样了,不算漂亮,但也不再是扶不起的阿斗了,这下看胤礼再怎么嘲笑我.
想到胤礼,心不免牵挂起来,那个让人怜爱,让人心疼的少年,他,还好吗？不知道再见的时候,他会说些什么,还能再见吗？也许再也不能相见了吧.
隔壁的莺声燕语和阵阵欢笑传来,好似热闹.可是,与我无关,那个男人恨极我了,他再也不会冲我这般笑了,不是吗？
我伤了他,伤了胤礽,伤了胤禟,伤了十三,或许还有胤禛,胤禩,和胤祹.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事态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我想过停止,可有心无力.
我得承认,我不是个好女人,不是个安分的女人,我对每个人都有情愫,可是又不会为了些许情愫而放弃自己,所以才会伤了他们,伤了自己.我试过绝情,可是做不到,因为我还深深恋着这个尘世,所以,只能...痛苦.
想着这些,我便再也不能心安理得,竟有些慌乱不堪,手足无措.就连晚上也是宿不成眠,可是,因为这个,我正赶上一出好戏......
入夜了,整个景雅轩静谧的有些怪异,我起了身子披上一件外衣,打开房门走出去,也就是此刻我才敢出来透透气,因为这个时候,胤祯应该宿在哪个美人房里.
可是,我却听到异响,是从书房传过来的.难道是...有贼？慌乱间,我把支撑花架的长棍拔出来,握在手里,一步一步走去.接着,来了一个自我感觉极帅的飞踹,一脚踢开了那书房的门.接着听见一声女人的尖叫"啊－－－－－－"
借着月光,我看清楚了房里面的人,是胤祯和他的新宠云夫人......他们在做...而且他的那个东西还在她的嘴里......555555555555.真是丢人丢大发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默念着低下头.有贼？我也真会想,贼怎么会发出声响呢？那分明是难耐的呻吟声啊,我真是笨蛋!不过,看这阵仗,是女的给男的吹喇叭,这男人叫床呢.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出去!"胤祯言语里有抑制不住的怒气.
是啊,任谁也会生气,你想,本来自己正爽在兴头上呢,偏偏跳出来一个搅局的,能不气吗？
我理解他,所以,乖乖退出门去,还体贴地关好刚才被我踹开的房门.
很难理解,看到那些,我竟然不生气.我不是应该生气,醋意大发吗？
想了一想,就自顾笑了,吃醋？生气？我凭什么啊,一不是妻,二不是妾,或许勉强可以算的上是一个过弃的通房丫头吧,我连吃醋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隔壁的动静是越来越大,女人的叫声,男人的吼声,真真是热闹.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还有个听众,所以俩人表演更加卖力,这****一声高过一声......
唉!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俩人才消停,我也困了,蒙头大睡.
这样夜夜春宵的日子又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到最后我实在是无动于衷了,耳朵里塞一团棉花,照睡不误.他可能也觉得无趣,就再也没有制造出那种叫床声来强奸我的耳朵.
晚上,依旧是早早洗漱完毕,早早上床睡觉.我深信,好皮肤是睡出来的!
可是－－－－－－
半夜,被那佟子敲门给吵醒,睡眼惺忪地穿了衣服开门."怎么了？大半夜的吵什么啊!"我最讨厌睡觉的时候别人叫醒我了,还只是习惯一觉睡到自然醒.
"哎呦!鱼主子,您就先别睡了.先去看看爷吧,爷今儿个多喝了几杯,这会儿正在书房使脾气呢."
"那佟总管,您可找错人了,您该去找福晋和侧福晋,我？还是算了.您要没什么事,我就先歇了."说完,身子一退打算关门.
扑通－－－－－－一声,他跪下了"鱼主子,求求您了.爷他这会儿难受的紧,口里一直念叨您,要不是这样,就再多借奴才俩胆子,奴才也不敢打扰您休息啊."
"难受就难受些吧,谁让他贪杯来着,难受之后就长记性,下次就不会多喝了."
"鱼主子,虽说眼下您在和爷致气.可是奴才知道,您在爷心里是最重要的.要不是您和爷闹别扭,爷也不会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
"呵!仅仅是闹别扭吗？"我苦笑一声"罢了,跟你过去看看,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跟在佟子后面,进了书房.扑面而来的酒气差点把我顶出去......
扶起趴在桌上的胤祯,跟着佟子把他安置在床上.看他不吵不闹,正准备抽身,却被他一把拉住－－－－－－
"她有什么了不起？她以为离了他,爷就不能活了!告诉你,在爷眼里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呜呜,爷这辈子还没这么没志气过."果然,他喝醉了也不忘攻击我.
"你先下去吧."我转过身子对着佟子说,他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我一只手抚上胤祯的脸庞"胤祯,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他眯了眯眼睛,一甩手"你是谁？爷凭什么要告诉你？"转头过去再转过来,脸上就有了泪"爷有什么不好,她要这么对我？不要让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那个女人,她真的是好狠的心,其实只要她服一次软,低一次头,爷就会原谅她,还会像以前一样拿她当个宝......可是,她偏偏不来认错,还费劲心机地躲着我.5555555555"
呵呵？仅仅是原谅那么简单吗？十四,我们两个都是被宠坏的孩子,都太执着,所以,在一起,好象是不合适......
"你哭了？"他抬手给我擦泪.十四,若是你清醒了,看清坐在你旁边的是我,你还会这般为我拭泪吗？"不要哭,我也不哭.其实今天我见二哥哭了,我知道他只会为那个女人哭.看见二哥依旧放不下她,我就担心,我就生气,那个女人,值得我们这样吗？"
胤礽吗？要说欠得最多的也就是他了,他对我的好比其他人更甚.
"小鱼－－－－－－小鱼,我错了,我不该气你,你不要走.莫南－－－－－－我再也不惹你难过了,你不要哭了."他睡着了,可是还在说梦话.
给他掖好被角,深呼一口气,走出门去对着守在门口的佟子"佟总管,今晚的事不要告诉你主子."
回到房里,却也不能成眠,唉!情债欠多了,也苦!
接下来,总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不过,还是有闲言闲语传进我耳朵里,大致意思是我失宠了,还霸占着这景雅轩做着半个主子.
记起汪国真的<<流言>>,好象有这么一句：流言可以杀死阮玲玉,却杀不死鲁迅.我就是那打不死拖不烂的小强,我就是那坚强的鲁迅先生......(不好意思,拿小强和周先生相提并论,实在罪过!)
依旧活的自我,十四一天没有开口,那些女人们便拿我没辙.呵呵,什么时候我又指望起他来了......
然而,总是会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例如,那新宠云夫人－－－－－－
夜里,我睡的好好的,感觉脸上有毛茸茸的东西蹭来蹭去,睁开眼睛－－－－－－"啊－－－－－－－"尖叫,跳下床,跑出门......
那,猫竟然也跑出来,所以我就一直尖着嗓子叫着救命.很快,有人挡在我前面,一挥剑,那猫就尸首分家了.
"小鱼,你别怕,我护着你."是十四.
可是听了这话我哭的更凶,这话十多年前十阿哥也对我说过这话,可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看着地上的死猫,恐惧再次来袭,浑身仍是打着寒战.也许后世怕猫就是因为那次的猫刑吧.
"小鱼,是我－－－－－－"十四拍拍我的脸示意我回神.
紧跟着,一府里的人都到这景雅轩来了.
那云夫人拿了披风给胤祯披上"爷,小心受凉."
"怎么回事？爷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完颜氏一副当家主母的口气.
那云夫人也不怎么好对付"爷刚才歇在我那里,听见响动,就提剑跑出来了.怪妹妹手慢,没照顾好爷."话是这样说着,可是那神气可不象认错,像是炫耀......是啊,这十四几个月连着宠她,也确实证明她的地位.
我看看胤祯,披风下面只是一身中衣,唉......
身上一暖,十四竟然把披风转移到我身上了,他怎么？
他轻咳一声"谁养的？"眼神瞟向那只猫.
没人吭声.
完颜氏站出来说话："自打鱼妹妹进府之后,妾身就交代下去了,不准养猫.而且不管哪个刚进府的,妾身也都亲口交代过.所以......"
十四淡淡的看她一眼,又看向其他人"到底是谁养的？难不成要爷一个一个用刑才肯招认？"
他的话音刚落,云氏的丫头立刻瘫倒在地.
十四黑眼一凛,走到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云氏面前"你养的？"
那云氏犹豫了片刻"是."
"那福晋可有告诉过你,府里不准养猫？"
"有.可是妾身打小就喜欢猫,所以......"
"喜欢？那为什么爷每次去你那里一次也没见过？"十四到底要干什么？柔声细语的审人吗？拜托!做样子也要专业点好不好!
"妾身以为爷不喜欢,所以每次都让丫头抱出去了."
"哦."胤祯不经意地应了一句,然后"来人!拉出去杖毙!"
一院子的人都惊了,我也在内.
那云氏扑到胤祯脚下"爷,我知道错了,爷饶命啊!"
"还愣着做什么？要爷亲自动手吗？"十四厌恶地躲开那云氏的抓挠.
接着,两个家丁上前,一左一右架着那哭作一团的云氏出去,佟子跟在后面.
"爷,你不能这么对我,我阿玛可是－－－－－－呜呜"她的话语从中间断了,怕是给堵了口.
接下来,在胤祯的示意下,众人是散的散,清理现场的清理现场.
十四扶着我在他书房的睡榻上躺下,然后吩咐完颜氏给我房间重新换一套被褥.完颜氏下去了,屋子里只剩他和我.
"还怕吗？"他递给我一杯水.
我抿了一口"好多了."
"我以为你会为她求情.你一向－－－－－－"
"十四爷后悔了？心疼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口气我就上火.换作从前我肯定会求情,可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麻木了.我同情别人,谁又同情过我？
"哼!一个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前一刻还耳鬓厮磨,这会儿就这般生分,十四爷,这叫别的女人听了去,该有多伤心啊!"
"你伤心吗？"他吃吃苦笑"你哪里还有心啊？"
我正想说别的,却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即使你没有心,我还是不能放手."
心一下子软了,十四,你何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