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丫头……再见
沈语嫣对于那个称呼表现的是片刻的愕然,而后就是万分不屑。媚眼如斯抛到宇文旭身上,微弯唇:“旭……”
她的手攀上了他的脖颈,轻柔的声音拿捏得恰到好处,以致准确无误地落入于倩耳里:“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了?你的西服外套,还落在我房里……”
刻意拉长的尾音诱惑性十足,于倩冷眼一瞥,眼里闪下的是一排不屑的微光。
不知该庆幸她不相信沈语嫣,还是自嘲着她压根就不在乎,宇文旭落寞地一笑,在面上眼前不知矜持的女人时,寸寸忍耐瓦解,森寒迸发。
“不要忘记我早上和你说过的话。沈小姐!”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带着怒火迸出牙关。
众人离去后,那具身子陡然变得空心,顺着冰冷的墙边滑了下来,抱膝而哭。
“还不知道死心?”身后随来的是沈国栋,咬牙也切齿道:“我告诉过你,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
沈语嫣抬起头,双泪垂了下来。刚刚的意气风发不过是武装自己的最后武器,她突然发觉自己好像一无所有了。
那两行泪就像是流不完似地,看得沈国栋心里也一抽一抽地疼。
“知道今天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吗?你自己瞧瞧那姓陆的小子婚礼有多壮观?区区一个设计部经理,人脉势力都没有。为什么?因为宇文旭买通了圈子内的龙头首领,不来就是不予他面子。甚至这婚礼的九成费用,都是他支出的。”
“为了让倩倩开心,他是什么都肯做了。”
“这样一个男人的心,你还收得回吗?”
沈语嫣摇着头,下唇被咬得破碎不堪。她当然知道,当然知道!
“这样对我公平吗!”逝去的感情如同覆水难收,每一个环节她都谨慎地营运着这段感情,却到头来还是落得一场空。她无辜地被牵连至此,该哭,抑或是该恨?
“宇文旭今天找你到底说了什么?”
沈语嫣泪水一收,苦不堪言地一笑:“他说……若我再有一丝离间他和于倩的念头,陪葬的不仅仅是沈氏,还有我自己。爸……他说到做到……于倩她赢了对不对?我已经败得一塌糊涂了,所以她赢了对不对?”
“那你刚刚还……”
“我能如何?能如何?”沈语嫣竭斯底里地哭道:“我爱他爱得什么都可以不要了,我只想赌一把。可是你看看,爱的是旭,不屑的是她……爸,这个世界是不是很可笑?”
是真的很可笑。她爱得死去活来,却换不来他的一脸青睐。他独独对于倩百般呵护,她却冷眼旁观。
微风习习,明月当空。
刘珍妮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搂着日渐消瘦的她,声声哽咽道:“倩倩我结婚了,我居然真的结婚了……”
于倩失笑,“结婚应该是开心的,怎么可以哭?”
她闻言严肃地抬起头来,乖乖地泪水一收,“那你幸福吗?告诉我。跟旭总在一起,你真的幸福?”
她观察到了那平日典雅灵动的气度上,已徒然剩下勉强的伪装。刘珍妮无法不否认,这个女子面上带笑,里头却悲戚得可怕。多年的姐妹,她却突然不知道于倩究竟是有多坚强,可以这样将泪水幻化为微笑……
于倩无声点头,却听得刘珍妮不苟同地摇头:“可是你笑得好苦……”
“在谈什么?”
低沉的声音随着晚风飘来。刘珍妮一笑,“没什么,旭总既然你来了,我就出去招呼客人了。”
他微微颔首,在目送她转身离去后,手臂即刻往旁一捞。于倩顺势地倒入他怀里。
“今晚开心吗?”他吻着她的秀发,轻问。
事实上他又何不知道,只要不是单独面对她,于倩是快乐的,是打从心里快乐的。
那幽深的双眸突然防备之意,弹跳地离开了他的碰触。
宇文旭脸色一凛,而后破天荒地弯起勾魂笑意:“你还是介意的对吗?你介意我和别的女人的对不对?”
她转过身,一言不发。盯着桌上的两杯红酒,直接把它灌入肚。
向来不胜酒力的身子有些摇晃,有似聚集了一些勇气,酡红爬满双颊,她突然醉意熏熏地撑开双眼问:“喝一杯?”
好不容易等到她开口说话,纵使语气飘忽得不真实,也得来他心内的一丝雀跃。
宇文旭轻扯唇,“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你喝不喝!”她莫名地发了小姐脾气,却换来宇文旭更深的笑意。只要她肯和他说话,纵使上天下海让他摘星都愿意!
“嗯,我喝……”语落,故意忽略她震鄂的表情,将她手里的酒杯转握在手里。
火红的液体顺着酒杯摇晃着……
他幽深的视线在一片火红中专注成一个点,尔后仰起酒杯道:“丫头,我敬你!”决然的语气,让她愣了一会儿,随之就见他如此迅速地将其一饮而尽。
于倩看着他,好久好久才转过身去,声音低俏如丝:“我累了,想回去。”
“嗯,我们回去。”
“不要坐车!”她今晚说话很多,他喜欢,格外地喜欢……
“嗯,不坐车。我陪你走路回家。”
夜色朦胧,夜晚的道路似被风拂去了尘埃,两道黑影并肩走着。
凉意袭骨,在盯着那颀长的影子才恍然似水流年,多年来守望着岁月的风尘,已经不自觉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这一夜,破天荒地平静和谐。
宇文旭侧脸看着她微喘气地小脸,轻笑:“上来吧。”
她看紧那半蹲下的身子,迟迟没有动作。
“上来,我背你!”
他板起脸孔命令,随之就感受到那馨软的身子攀着自己的后背,像棉花,像小熊,像毕生都放不下的依赖。
“刚刚珍妮给你什么了?”他轻问。
以为快得不到她的回答,因为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从来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然而玉手一伸,一个小小的粉色公仔就晃到了他眼前。只闻得她低吟:“这个!”
欢喜、震惊随带雀跃擦亮他深幽的黑瞳,宇文旭将那即将下滑的身子往上托一些,稍咳嗽一声,道:“那个,我今天早上去沈家了。”
他措辞特别小心,深怕一个不慎又将俩人原有的关系抨击得支离破碎。
背上的呼吸声很浅很浅,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宇文旭轻叹气,道:“我只是跟她做最后的了结,什么事儿都没做。那个西服外套什么时候落下的我真的忘了。你爸爸可以作证,我在她房里不下十分钟就出来了……”
依然是安静的,只有风声沙沙地在耳边响着……
他轻轻侧脸,抵着那柔嫩的脸颊,问:“还记得星光孤儿院吗?”
感受到那小脸轻点头,他双眼微亮,道:“小胖子长高了,也没有那么胖了。他一个季节减了二十磅,厉害吧?”
她轻轻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