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秒就好
“好,我马上过去,你好好待着等我。”申旻浩最后道。
“她又怎么了?”我撇头带着点不快。
“对不起,蒂雅。蓝雪突然肚子痛,我去看看,送她去医务室,我很快就回来。”他说着就要走。
“为什么要去管?”我拉住了他。
“就算你不去,不是还有俞俊毅么?不要去管无关紧要的事!”我又投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将他抱住。
“无关紧要?蒂雅……”
“是的,无关紧要。”我重申着。
没错,这是无关紧要的,蓝雪会怎么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只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就好。
“蒂雅别这样,俊毅不知道去哪里了,蓝雪是我朋友,我必须去看看。只要蓝雪没事,我就会回来。”他轻轻推开我,便转身离开。
我傻傻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带过一丝苦笑。
明明是我的人,为什么还要和别人纠缠不清。
明明说要誓死效忠,为什么从不听命于我。
明明只是个血奴,为什么我会牵肠挂肚……
“罗菲斯……”我轻声叫唤着。
“殿下……”罗菲斯静静出现在我身边。
我转身看着他,目无表情。“罗菲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有得不到的东西?明明能与神媲美,却还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这是为什么?”对,这是为什么?
“殿下,神也不是完美无缺的。但您要相信,我,我们会一直一直陪在您的身边,不管您是谁。”罗菲斯捧起我的脸,眼神带着无尽的温柔。
“蒂雅,不管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给你。”他最后在我额头轻轻一吻道。
我不是小孩子,早就知道罗菲斯对我是什么样子的感情。
他对我的忠心和付出,也早已让我无法回报。也许我该懂得知恩图报点,该以一种他希望的身分站在他的身边,比如妻子……
但是,罗菲斯,我却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罗菲斯,不知从何时起,我的心开始奢望另一个身影。
一个,也许是我永远都得不到的身影。
哩哩啦啦的秋雨继续下着,在我和他相拥的地方,只留着,留有他味道的外衣。
可能,这是唯一能证明他来过这里,用温柔的双臂,抱紧过我的东西。
被夜色笼罩的大街,又开始展现着它的辉煌。
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殿下,您还是回去吧,最近堕落者已经少了很多。您不用再亲自出来了,而且您的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呢。”罗菲斯跟在我身后,不停的劝解着。
“哎……罗菲斯,我不是小孩子,不用那么紧张。而且,我只是想出来散散心而已。你们都去忙吧,我可以照顾自己。”我不耐烦的打发着罗菲斯。
“但是殿下这样危险了,保护您才是我们的职责啊……”受不了,我简直快被他说到抓狂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么?”我冷冷斜睨了他一眼。
“当然不是。”他忙低头。“但为了殿下的安危,还是请殿下先……”
“诶哟……罗菲斯,就算我求求你啦!让我一个人走走吧”我一副快抓狂的表情打断他。这样下去,我绝对会抓狂的。
罗菲斯张了张嘴,最后把话咽了回去。“好吧殿下。但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发现什么事就马上叫我。”他还是放不下心的望着我。
“知道啦!知道啦!”我不耐烦的对他挥了挥手,立马大步走开。
这样下去我真的是要疯了!我该要怎么做,怎么做才好?怎么做,才能让心恢复平静?谁能把答案告诉我!
我越走越快,最后像一个真正的疯子一样,在大街上狂奔着。
迎风穿梭在人潮中,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直到没有一丝力气再支撑我的身体,我才停下来,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呼吸。
好累,好累,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放下这么多东西……
“这样生气是因为我么?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恢复你以前的傲气?”一只手,温柔的拍着我的背,轻声打断了我的冥想……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顿了顿神,看清他的面容。
“我去你家找你,他们说你出来了。是光点,带我找到你的。”他轻声回答,脸上挂着一丝焦急。
“小伯爵,你没事吧?脸色很差诶!”光点关心的盯着我。
“你这个小逃兵,还敢来见我啊?”我好气的看着它。
这个小家伙,上次说要一起去。可,半路却偷偷溜了,害的申旻浩担心了半天。
“嘿嘿……小伯爵,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了吧?”它不好意思的对我吐了吐舌头。
我轻笑的白了它一眼,眼角余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你找我有事么?”我斜睨了申旻浩一眼。
“这样生气,是因为我么?”
“生气什么?”我没好气的反问“我后来去天台找你,却发现你走了,我知道,是我的错。很抱歉!”
呵,他居然还会顾及我会不会生气。如果知道我会生气,为什么一开始还要走?
“我生什么气,你爱去哪去哪,管我什么事!”我漠视他“对不起……”他轻声道歉,眼中满是愧疚的转过头。
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着我的心房,很痛,很沉闷。
“算了,我没事了。”究竟是我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还是什么?明明想狠狠地说什么,可,到嘴边的话居然变了。
他一句对不起,我就可以原谅,他一丝内疚,我就可以不再追究。这样的感觉到底是好,还是坏?
就连他都有点意外。
“走吧,我有点累了。”我转身大步离开。
“那去我家休息一下吧!”申旻浩追上来。
“你家……”对了,他家好像就在这附近。
“走吧。”他拉起我的手,向他家的方向走。
我愣了愣,静静跟在他身边。
明明只有10几分钟的路,我们却走好久好久。
虽然一路上我们只是沉默着,但并不沉闷,静静游荡间,静静地感受着十指紧扣的感觉。
留恋、无奈在心中纠结、缠绵……
“进来吧。”申旻浩轻轻推开门。
“啪!惊喜!”
“啊!”我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一头扎进了申旻浩的怀里。
“你……你们怎么在这里?”申旻浩打开灯,惊讶的问。
我松开他转头看去,原来是蓝雪、俞俊毅,还有上次的俞俊优和其他几个同学。
“我……我们……”他们表情尴尬的互看了一眼。
“我们是来为你开生日PARTY的。”蓝雪看着他说。
“是啊,蓝雪特别为你搞的。”俞俊毅补充道。
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那我是不是也该送上一句祝福呢。
“她怎么和你在一起?”蓝雪看着我,满眼的排斥和不满。
看来我并不是个受欢迎的人。
我和她对视了一眼,不屑的转身离开。
“蒂雅累了,我带她来休息一下。”申旻浩却拉住了我。
又是一阵沉默。那种感觉简直让我窒息。
“是,是这样啊。那,旻浩既然回来了。我们的PARTY就开始吧!”那俞俊优挥了挥手,出来打个圆场。
“嗯,旻浩来,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个很不错的蛋糕和礼物哦。”蓝雪恢复笑意,将申旻浩从我身边拉走说。
“谢谢……你们!”申旻浩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感激的看着他们。
所以人都围在申旻浩的身边,蓝雪为他送上了插满蜡烛蛋糕。
申旻浩露着一脸微笑。
所以人都为他唱起生日快乐歌,我静静地听着他们的歌声,然后看他微笑着吹灭蜡烛。
对,过生日就应该是这样的吧?可是为什么我却如此难受呢?
“旻浩生日快乐哦!以后要越来越幸福!”蓝雪亲昵的望着他。
“是啊,旻浩要快乐哦!”其他人也跟祝福着他。
“嗯,要快乐!要幸福哦!”
“谢谢!太谢谢你们了。”申旻答谢着。
快乐,真的可以快乐和幸福吗?他们知道什么是快乐和幸福吗?明明失去了这么多怎么可能快乐?怎么可能幸福?
我冷冷的望着他们。
“那个,听俊毅说,你是塔利的姐姐是吗?”俞俊优走上前来看着我问。
这个家伙,血都被我吸过了,却因为失去了记忆,将我忘的一干二净。
“嗯,是的。”我轻声回答。
“那,塔利真的回国了吗?”他带点焦急问。
“是啊,她回去了。”塔利已经死了,但为了隐瞒身份,托塔夫只是对外说,她回国了而已。
“是吗,那她不会再回来了吧?”俞俊优忽然一脸失望。
“嗯,不回来了。”搞不懂,像塔利这样的女人,居然还会有男人迷恋上她。
“咕嘟咕嘟……”我不快的拿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喂,要不要蛋糕。”俞俊毅拿着蛋糕走到我面前。
“哥,你要不要?”
“我不想吃。”俞俊优失望的走开。
“我哥怎么了?”“不知道。”
“那你要不要?很好吃的哦。”他把蛋糕递到我面前。
看着那香甜的蛋糕,我用手指,轻轻在它上面划过一道弧线。“俞俊毅,你说快乐和幸福是什么?吃了蛋糕,就是快乐和幸福吗?”我舔着指尖的奶油。
“呃……这个嘛,要看个人的啦,如果你自己觉得快乐,那就是快乐啦!快乐和幸福是不能勉强的嘛!是吧?”俞俊毅想了想,认真的看着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想不到他也有认真的一面。
“原来你也是有大脑的啊,终于说点人话了。”我淡淡一笑讽刺道。
“喂!你说谁没大脑啊!好心没好报,不给你吃了!”俞俊毅嘟囔着,将我的蛋糕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呵呵,现在才发现,还是这样的俞俊毅比较可爱点。
“你好好享用吧,我去透透气。”我拿着啤酒往外走。
“你不吃啦?”“嗯。”
蛋糕是甜的,但那种不是适合我的。我想要快乐和幸福,已经,已经回不来了!用多少蛋糕都不可能换回来。
我静静地在楼顶吹着夜风。我好像不适合喝酒的吧,感觉酒精在我体内开始燃烧。
“怎么在这里?”身后传来申旻浩的声音。
“下面好闷。”我淡淡道。
“是么。可能是他们太吵了。”他也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转头看着他,他的眼神中还带着一点微笑。
“怎么了?”他好奇看着我。
“过生日快乐么?”我淡淡问。
“嗯……”他微微一愣。
“挺好的,我都忘记今天是我的生日了,真没想到,姐姐走后还会有人记得我的生日。”他仰头望着星空。
“呵呵……”我傻笑着,心里却痛痛的。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我的眼眸居然开始朦胧,有种东西在我的眼眶中徘徊。
“蒂蕥,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申旻浩忽然又看向我。
“不知道,忘记了。”我背过脸,敷衍道。
从一百年前开始,就不会再有人记得我的生日。因为,他们都已不在。
“你说,快乐和幸福是什么东西呢?”我喝掉最后一口啤酒,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应该是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吧,那样就会很幸福,很快乐。”他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忧伤。
是吗?如果这是幸福和快乐,那我和他永远都不会再得到。我的心中也泛起一阵悲凉。
“你应该很恨我吧?”
他应该很恨我,如果不是我,也许他还会,回到过去的幸福中……
“没有啊,我说过,如果这是我的命运,那我就不会在逃避。”他淡淡回答。
“是么……”我有点惊讶。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有一天得到了幸福,那死去的人该怎么办呢?他们的幸福该怎么办才好呢?他们本来也是幸福的,但是……但是……”是酒精的作用吧?我是声音开始咽梗。
“蒂雅……”他注视着我。
“呵呵,很愚蠢吧?但我还是想知道,要怎么办?该怎么办?”挥手充斥着令人窒息感觉,“为什么要夺走我曾经的幸福,为什么又让曾经的幸福这样出现?这样飘渺的出现在我面前?”心好痛,好痛。压抑了太久的东西在此时蠢蠢欲动,借着酒精的力量,他们,他们开始攻破我的心门。
我将脸深埋在膝盖上。
我知道,堂堂伯爵在这里嘤嘤哭泣是多么可笑,可是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珠一样不停的滑落。
“我知道,这样很难。如果放不下,就大声说出来。我会默默地听……”他将我搂进怀中,轻声安慰着。
我在他的怀里,像一个小孩一样,放肆的哭泣。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为我拭去每一滴泪水。
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暖暖的。
怎么办?好像已经依赖上,这样的怀抱。
酒醒了,泪干了,可我还是想赖在他的怀里……
阵阵夜风中夹杂寒意,我微微颤抖了下。申旻浩将我抱得紧更紧,在他的怀里我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温暖。
我们对视着,在他的眼底一丝炽热的火焰开始闪烁。
我主动迎上他温热双唇,这次不是挑逗,不是什么理由。
我们就这样撕咬着,渴望着,吞噬着对方……
如果这是梦,那么,就让我多做一秒,哪怕就一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