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家莹儿也知道疼人了。”司马语兰对着坐在身边的北燕歌轻笑道。
“是啊,莹儿长大了。”北燕歌也明白到她的意思,配合着她,开着北芷莹的玩笑。不然怎么叫妇唱夫随。
“爹,娘,你们再取笑我,我就不吃了。”北芷莹放下筷子,故作生气,鼓着腮帮子,嘟着红唇,不悦的看着笑得一脸暧昧的两人。
“好,好,娘不说了。”虽然知道北芷莹是故意的,可司马语兰心里还是不忍,连忙开口。
谁叫她爱女成痴,看不得她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北芷莹刚拿起筷子,不料,手里的筷子却突然断掉,心里一惊,昨晚那种心痛的感觉又出现了,似乎比昨晚更严重。
“莹儿,你怎么啦。”独孤寒看着北芷莹紧握着手里已经断掉的筷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
北芷莹正想回答,却被外面传来的一声哀鸣吓得丢掉了手里的两截筷子,脸色突变,立马站了起来,踉跄着跑到外面。其他人也放下了筷子,跟了出去。
那是雕兄的声音,从昨天送上官翰仁他们离开之后,雕兄就一直没有回来过。跑到外面,只见雕兄盘旋在空,不停地哀鸣,背上是一个白发男子。见到雕兄背上浑身是伤的男人,北芷莹不安的心剧烈的跳动着。
“师父。”不顾雨水打落在身,朝着天空中雕兄背上的人喊道,只是心里的紧张只有她自己知道。
千万别是师父出事了。雕兄慢慢地降落下来,雨势过大,黑色有羽毛粘成一簇簇的,很是狼狈,不再要以前那种威风凛凛的感觉。背上的白发男人也是浑身湿透,脸色苍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仿佛没有了呼吸般。
“师父。”北芷莹看着雕兄背上的白发男人,奔到雕兄面前,把他扶了下来,心里涌上一股悲痛,师父怎么会弄成这样。
双脚跪地,紧紧的把凌云峰抱在怀里,深身不住的颤抖,颤抖着的手缓缓地抚上他的脸,手指慢慢的移至他的鼻尖,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害怕。
这看似是轻松的一件事,可她却费了全身的力气,雨水顺着脸颊流下,不知是泪还是水。
“莹儿。”凌云峰幽幽的转醒,费力的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绝色的容颜,虚弱的开口。
他终于撑着最后一口气见到了心爱的徒儿,见到了这世上唯一让他牵挂的人。见到凌云峰醒来,北芷莹急忙把手搭上他的脉搏,心却在这一刻差点停止了呼吸,刺骨的寒意,心中的害怕和愤怒迅速的蔓延全身。
师父的筋脉剧断,是谁,到底是谁把他伤成这样。一直以来,师父就待在天极峰,从不与外界联系,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师父伤成这样。
一手不停的在怀里摸索着,颤抖着的手终于拿出一个精致的瓶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开口道,“师父,你快把这续命丹服下。”
虽然知道这对怀里的白发男人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可北芷莹还是倒了一颗出来,想塞进他紧闭的嘴里。
“莹儿,没,没,没用的,听为师说……”凌云峰摇摇头,断断续续的开口,嘴角处不停的溢出血来。
他知道,他已经活不成了,能见到莹儿最后一面,他也知足了。
他已经独活了二十几年,是时候下去陪珊珊了。
“师父,是谁把你伤成这样。”说这话时,北芷莹浑身透着寒意,眼里更是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莹儿,在,在为师死,死后……记得把为师,跟,跟,跟珊珊埋,埋在一起。”凌云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缓缓的交待着后事。
“不,师父,你不会死的,你不要丢下莹儿。”北芷莹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悲痛与恐慌,失声痛哭起来。
这个救她,教她一切,把她视为亲生女儿的男人,她不要让他离开。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难道上一世的残忍还不够吗?
“莹儿,别哭,从小到,到大,为,为师从来没有见你哭,哭过。”凌云峰想抬手抚上她的脸,却因为筋脉剧断,只能放弃。
“师父,莹儿不哭,莹儿一定会救你的,你不要丢下莹儿。”北芷莹抬手拭去脸上的雨水夹杂着的泪水,努力的想挤出一丝笑容,可泪水却流得更凶,紧紧搂着凌云峰,双手却不停的颤抖。
用湿透的衣袖轻轻的拭去凌云峰嘴角处不断溢出来的血,四周的雨水也染成了红色,看得边上的众人心中一痛。独孤寒想上前把浑身不住颤抖的北芷莹揽入怀中,可脚去像生了千斤重一样抬不起来。
“莹儿,要,要,要小心,小心魔教。”凌云峰不舍的目光望着一脸悲痛的北芷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珊珊,我来了,我来陪你了。
听到‘魔教’两个字,身后的北燕歌浑身一震。
三十年前,那个具有毁天灭地,让人人闻风丧胆,让人人痛恨至极的魔教不是被三国连盟,一夜之间把它灭掉了吗?难道又复苏了。司马语兰也呆了半天,与北燕歌相视一眼,彼此看到了眼里的不解,似乎带着点惊恐。
莹儿的师父这样说,那是不是跟莹儿有关。想到这里,两人都不敢往下想。可是,如果有人敢伤害他们的莹儿,哪怕是死,他们也要护她周全。
“不……”北芷莹拼命的摇着怀里早已断气的凌云峰,仿佛这样就能把他唤醒,撕心裂肺的悲痛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刚刚乘坐着马车到门外的欧阳昊然叫声,来不及下车,直接从马车里飞出,从高墙上跃过,来到出事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