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被白起的话吸引着都静静的等着白起的答案。
白起道:“它只能锁定固定的,大的目标。刺杀这种行当,针对个人,然而个人是可以移动的,就如今晚我不在帐中你自然也就刺杀失败!”
苍海听后如醍醐灌顶,当时顿悟。
白起又道:“是机械必有弊端,你的“曳影”让我想起的墨家的那些退敌伎俩。你不会是墨家人吧?”
跟随白起多年的将领如蒙骜,王龁,王陵等人,都知道白起的义兄李苍在白起攻打楚国郢都时被墨家人害死,如今对这个少年的暗杀器械点评之余,不由得想起李苍的死。
众将心想,抛开今天的行刺之罪不说,看来这个少年免不了是要因为自己的器械很像墨家也会被白起迁怒至死。
没想到这个少年苍海毕竟人小,性情也十分憨直可爱,应声道:“我就是墨家新一代传人,这个“曳影”本来还没有被墨家长老们所认同启用,今天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此言一出,众将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这个小子今天不是被腰斩,就是被凌迟。搞不好还会向当年对待革离一样使用挫骨扬灰的刑法?
就在大家在种种幻想之时,白起却出人意料地来到苍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走吧!下次一定要好好策划好再来!”
这一句只叫帐中所有人大吃一惊。
蒙骜急忙嚷道:“武安君大人!这是刺杀你的刺客不可以放他走!”
王龁也道:“大人!冯亭派的刺客你不杀他反而放走,不知何为?”
白起一挥手道:“算啦!这孩子年靑,今后有作为的。况且两国交战只杀一个刺客也解决不了什么!”
苍海听罢道:“武安君大义!苍海在这里谢过!它日定当答谢。”
白起点点头道:“我刚才说的你可记得?”
苍海重重地点头道:“若不解决大人刚提出的数处弊端,苍海便终身不再做行刺之事!”
白起挥了挥手,示意向苍海告别,什么也没说。
苍海说罢深深向白起施礼,背起他的“曳影”走出营帐。
白起回身见到众将各个面容痴愣地看着他,白起一见便知是何缘由,便从容回道:“你们不会认为我大哥被墨家人所杀,我就会以天下墨家人为敌吧?”
众人依然痴愣地看着白起。
白起却望向帐外的方向道:“如果我也有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就好了!”
白起说不杀就没人敢拦。
帐外围着层层的士兵通通让出了一条路给这个少年苍海。
······
上党郡,从城中疾行出一只人马,马上正是上党郡郡守冯亭。身后一行数十人,皆是从费、荛、丯、沖、徊等城的城主及城中守将,白起杀到的五城已经沦陷。这些城主徒步追着前面的冯亭喊着:“郡守大人!您不能就这么走?要不上党郡就真的完了!”
冯亭边催马边道:“大王要我把上党郡送给秦国,我不甘心!告诉你们!我们现在不是韩国的人了,上党也不是韩国的土地!必须自己找出路。”
身后人又问:“那郡守要去哪里?”
冯亭道:“赵国!”
······
赵国邯郸。
赵成王邀来了平阳君赵豹和平阳君赵胜君主几人在赵国偏殿很随意地坐下,每人案上都摆放着水果。赵成王平日里锦衣玉食养的膘肥体壮,白白胖胖,这时正慵懒地卧在榻上一手拄着头悠然道:“听说那秦国的“人屠”白起已经攻入韩国的上党郡了,不日便可切断上党通往都城的道路野王,野王一失,上党郡便落入秦王赢稷之手。二位怎样看呢?”
赵豹道:“禀大王!隔岸观火我赵国不必劳心!”
赵胜也点点头。
赵成王又道:“上党郡共十七城,又与我赵地相连,若得来真乃美事一桩。”
赵胜不解,问道:“大王的意思臣等不解,还望王明示。”
赵成王轻叹口气道:“唉!那上党郡守冯亭刚刚亲自来,要把上党十七城献于本王,本王正为此事烦心。不知接受与否?”
平阳君赵豹道:“大王!此时接受上党郡无非是接受了祸患,倘若白起不去进攻上党郡,那冯亭又怎会将上党郡献于我赵国?接受上党郡带来的灾祸要比得到的还得多。”
平原君赵胜却道:“平日里发动百万大军作战,经年累月也不见一座城池,如今坐拥十七城,此乃大利。”
赵豹听罢眉头紧皱道:“平原君!倘若接受了上党郡,那秦国的白起能善罢甘休吗?若来攻我赵国,怎样应对?”
平原君赵胜笑笑道:“平阳君若不知光狼城一战有位廉颇险些将白起置于死地?”
赵成王这时恍然道:“廉颇?”
平原君道:“没错!廉颇勇猛善战,爱惜将士,野战可能不如白起,但守城却完全可以胜任。秦兵长途跋涉若久攻不下便会徒劳而烦,到时上党郡唾手可得。”
赵豹听着着摇头起身拱手道:“不可!不可!太冒险了!若廉颇不敌白起,我赵国将陷入灭国的危险!请赵王三思!”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只听成王表态,这时赵成王不慌不忙的拿起一颗盘中的梅子放入口中。
“好甜!”赵成王不禁叫了出来,随后拍了拍手。不料冯亭却从赵成王身后的屏风走了出来,赵豹和赵胜大惊。
赵成王道:“冯亭!本王现在封你为华阳君,即日可随平原君到上党接受土地。你可听清?”
冯亭拱手道:“谨遵王命!”
赵成王继续津津有味地吃着梅子。
赵胜同时也起身拱手领命。
再看此时赵豹已经瘫软在地,痴痴地望着冯亭。
······
秦昭王四十三年冬。
青斑郎、司马勒巧计弄出一个假的白起,白发白须,一身征袍,在战斗中高坐在为他准备好的高架上,目的是要敌人知道,白起亲临,以示震慑作用。敌人见到都怕白起根本没有反抗,王龁,王陵奋起直追仅一月有余便一口气夺下四座城池。
紧接着到了来年,秦昭王四十四年春。
另一方白起带领蒙敖、王鲍越过崇山峻岭,绕道来到王龁等人前方,及时切断太行道攻下陉城。这时两支军队兵和一处,来到陉城会和。白起和众将正在城楼饮酒庆功,白起履行诺言,请全军将士饮酒。
王龁道:“禀武安君!我们现在有一万多韩国降兵,大多都是年轻力壮之士。如何安置?”
白起放下酒杯道:“他们是韩国的土地上的子民,祖辈安在韩国,不可能为我说用,又是青年壮士,留着只会给以后增添麻烦,全杀了吧!”
众将听后大惊。
此时秦军手中掌握一万余韩国生力军,白起下令在陉城城楼上全部斩首处决。
万余人头同时在陉城城楼上落下,陉城的城楼下霎时尸骨堆积成山,哀鸿遍野。
连和白起征战多年的将士看到都为之头皮发麻,对这位人屠更是畏惧到了极点。
从发动这次战争起到现在共,歼灭韩军五万人。
白起等人正在城上饮酒高歌,这时有哨骑来报:“禀武安君!大事不好了!”
白起闻听眼眉一立:“何时惊呼?”
哨骑道:“百里外东北方“长平”一带出现大量赵军驻守!声称上党郡已为赵国之地,经了解是郡守冯亭将上党郡献于赵国。”
白起听后慢慢放下酒杯又问:“赵国来将何人?”
哨骑回道:“据说是廉颇!”
白起听后陡然大笑道:“原来是他!能和我一较长短的也只有他了!看来我们要好好玩一玩了。”说罢拿起腰间的那把廉颇在光狼城外的山涧中赠给他的那柄“断浪”利刃,旧物在手不禁又想到不少陈年往事。
司马勒这时问道:“武安君!此事非同小可,理应先禀告咸阳昭王再做定夺!况且我军长途到此兵力减弱,粮草极微,不如等待援军的同时原地暂做调整?”
白起听罢点点头道:“军师言之有理!琐事尔等定夺便是!”
众将齐声应允:“诺!”
······
长平处赵军已经从韩军手中接手,廉颇正监督士兵们的工程。
廉颇虽然也两鬓斑白年近花甲,但其他地方没有太多变化,面色姜黄,棱角分明,颏下一团黄須已成银白,锐利的目光重来没有暗淡过,身材虽然不高但体质健硕,浑然而立在长平的高垒上如座山峰。
这时有人来报:“禀大将军!百里外陉城内秦国武安君白起命人送上一柄利剑,说要大将军亲自接收。”
廉颇看了看哨骑手中拖着的长长的用布匹包着,一手接过来打开布匹看,正是那柄断浪宝刃,见到此物廉颇连连点头。
随后解下腰中白起赠予他的这禀“龙吟”剑,拿给哨骑道:“去把这柄剑好生包裹,送到陉城也让白起亲自收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