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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走南跑北

附:思远人-走南跑北离乡远

走南跑北离乡远,

千里孤行客。

伯乐难遇,红颜不见,

何处可安卧。

落魄流离心不甘,

梦挥刀舞墨。

总被现实戳,此种难堪,

只对自己说!

皇甫泽随机坐了辆公交车,逃离了中介。在公交车上,皇甫泽心里始终难以平静,他不曾忘记,小时候曾因偷杀邻居家鸡被妈妈打,后来躲到桌子底下,没上过几天学的爸爸用他所能想到的道理来告诫自己:偷盗就像是在桌子底下放了个屁,熏了别人,也熏了自己。然今日之举,实非己所愿。

正当皇甫泽无比纠结时,那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兄弟,我的好兄弟啊,你把手机还回来,我给你一千,怎么样!皇甫泽没有理会。过了一会儿,又是一条:哥哥,我的亲哥哥啊,那手机你用不了啊,也不值钱,你把它还给我,给你两千。皇甫泽仍不理会……

此后,那手机时不时收到这儿要人,那儿招人,事成之后如何对分以及那中介老板索要手机无果而发的一些污言秽语。皇甫泽最后实在烦得受不了,把那台手机扔到了苏州河里。那是一款圈内资源共享的CDMA手机,皇甫泽把它拿走,无疑是断了中介老板的信息源,更是断人财路。皇甫泽不知道手机里收到的信息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想必连那中介老板也未必知道。但皇甫泽知道有很多人会因这些不负责任的黑中介陷入传销、落入黑厂,最后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甚至客死异乡!

后来皇甫泽又去了一家销售公司面试了业务员,还交了五百的入职押金,然而就在他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诺大的办公区竟然人去楼空。皇甫泽怎么也想不明白,直到后来因一个故事才恍然大悟!至此,皇甫泽离家时所带的两千两百块钱,经过几次车票、泰山门票、中介费、押金及吃住的开销后,已经所剩无几。而就在皇甫泽还剩下最后的二十块钱的时候,他宁愿饿着肚子,也忘不了自己内心的文人情怀。

来到姑苏城外,怎么也得听听寒山寺的钟声啊。传说,和合二仙为了点化迷茫的世人,化身寒山、拾得来到人间。而寒山寺就供奉着寒山与拾得!皇甫泽来到寒山寺后,见众多碑刻罗列,听钟声洪亮悠远,顿觉文人气息浓厚,渐渐忘记了连日来的阴霾。

他驻足在一幅《拾得图》前,久久不离,只见图上配诗一首,其云:层层山水秀,烟霞锁CW岗拂纱巾湿,露沾蓑草衣。足蹑游方履,手执古藤枝。更观尘世外,梦境复何为?皇甫泽虽不能领会其真义,但他还是掏出手机把它拍了下来……

等皇甫泽从寒山寺出来后,已经是下午一两点了。他路过一家粥铺前,被老板随机叫住:“小伙子,我这有一碗米粥,倒了可惜,你渴不?”

皇甫泽正瞌睡呢,就有好心人送来了枕头,求之不得。他赶紧答道:“渴,很渴!”那粥铺老板把锅底剩下的粥一股脑都给了皇甫泽,又送了几个客人吃剩下的包子,让皇甫泽尝尝味道。

皇甫泽正在大快朵颐,电话响了。他有点纳闷,谁会给自己打电话呢?父母没有电话,他们倒是记有自己号码,自己手机里也只存了吴天的号码,可自己不上学这事一时没法说,所以也跟他没联系过。皇甫泽在迟疑中接了电话,接着传来了皇甫娟的声音:“阿泽,你现在哪里啊?三婶很担心你,特意托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皇甫泽想想自己近日的遭遇,竟身无分文流落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靠着好心人施舍的一碗米粥度日,此刻听到亲人的声音,再也忍不住,在电话这头哽咽了起来:“姐,我在苏州,找不到工作,还被人骗了,没钱了,一分钱都没有了!”

“你别着急,你到深圳来找我吧,把你银行卡号给我,先给你点路费!”

“我…我还没有银行卡!”

“呃…那怎么办啊,我想想,你去建设银行看看,听说建行免费办卡!”……

皇甫泽一想到还没有见到刘莲,就面临着生存的考验,长叹一声:“我来到你的城市,奈何你的城市不欢迎我啊!”万般无奈,他只得先黯然离开……

当皇甫泽经过近二十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来到龙华时,皇甫娟早已在汽车出站口等候。他乡遇亲人当真是这世上最让人想哭的事,尤其是在最落魄的时候。当晚,皇甫泽被姐姐领到夜市上大吃了一顿,皇甫泽吃得特别开心,特别满足,特别幸福。

次日清晨,皇甫娟把他带到自己所工作的一家电视机厂面试,这家电视机厂还算有名,但以女工为主。也不知是皇甫泽头发长且面目清秀,还是HR人员眼神不好使,皇甫泽都进车间半天了,才被发现是男生。所以很抱歉,皇甫泽又得重新找工作。

隔了一天,皇甫泽在姐姐的陪同下,去了深圳一家很大的集团公司。皇甫泽是北方人,来到朝阳如火般的深圳,完全适应不了,每时每刻都汗流不已。而来这家公司面试的人,每天都很多,此刻已经排起了长龙。皇甫泽到那儿后,领了一张面试单,站到了对尾。不一会儿,皇甫泽又全身都是汗,他不自觉地拿起手里的面试单给自己扇起了风,谁知被面试官看到了,说他不能吃苦,皇甫泽被请出了队伍。他在周围转了一会,心有不甘又悄悄站回了队尾!有了教训,这次他任汗水湿透脖子亦岿然不动。站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可以填面试作业单了,大家填完后都交了上去,而皇甫泽的却被抽了出来,为什么呢,因为皇甫泽不细心把单子填反了,那张单子正反面一样,不同的是正面有个红圈而反面没有。

皇甫泽感觉有点崩溃,这时皇甫娟过来安慰道:“别灰心,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下午再来!”……趁中午休息之际,皇甫娟给皇甫泽申请了个QQ账号,并告诉他可以用来聊天、视频等。皇甫泽觉得挺有意思,还给自己起了个“邻家演说”的昵称!

等皇甫泽下午去了,到那一看,身高最低标准竟增加了十公分,不过以他的身高还是完全可以的!但在目测时,皇甫泽突然有点不自信,竟耍起了小聪明,先让脚后跟与鞋脱离,再保持鞋底不离开地面,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怎料还是被精明的面试人员看穿了。于是,因为皇甫泽的不自信,他第三次被请了出去,皇甫泽有些绝望。但一想到,自己来到深圳,姐姐这几天班都没上,陪自己东奔西跑,现在竟然连这种要求不高的破工作都搞不定,也太挫了吧!皇甫泽与生俱来的掘强让他第四次回到了对尾。因为面试人员比较多,面试官也不止一个,皇甫泽才有机会浑水摸鱼,面试四次而不被察觉。最终有心人天不负,皇甫泽总算找到了工作,几天后,他被分到了太原。

无限的想象在蓝天里游荡,朗朗的心情一片大好,打开双臂,去呼吸北纬37度的味道。把希冀的种子发酵,汗水不会空抛,青春无限美好,锦绣的前程阳光普照!当皇甫泽满怀憧憬来到太原,以为这座著名的晋商都会可以给他的未来无限可能,然现实那般残酷,他被安排在一个电动起子旁,打着螺丝,争分夺秒地装卸着模具。

皇甫泽觉得自己应该有更好的价值,熟读各类书籍,不是为了做一份不需要太多情商与智商的工作。他一边打着螺丝,一边恨恨地对自己说:“你十八岁在这里打螺丝,我一点都不怪你。但是,两年后你还在打螺丝,我绝对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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