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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六、炼魂(上)

罗安此时感觉自己好像身处太空之中,漆黑的天幕深沉而悠远,永恒的黑暗才是这个世界应有的主调,所谓光明只是四周散布着无数明暗不定的星球,只是用来展示自己的存在,并不足以照亮四周。能够让罗安清晰的感知到存在的有108颗,罗安心里知道那应该是金钱剑所代表的星象,只是在这里不再是平铺在地上,而是分布在周天各个角落。

上下的感觉也改变成罗安面前一个硕大无比的阴阳鱼为唯一代表上的方位,其他周边任何位置都可以称之为下。其实说在罗安面前也不对,因为此刻罗安并不是实际意义的存在,而是一股意识,可以存想在任何位置,或者说包括在108颗星象之内,任何物体都可以是他。

罗安又试着抽离,随即发现时间和距离也失去了意义,意识迅速陷溺在永恒的黑色天幕之中,因为并没有终点,在无尽的暗黑之中就会很快迷失独立的意志,就像做梦从高空摔落,如果这会罗安有身体的话应该是会被吓出一身汗来,但空落落的感觉依然让他心悸不已,转念之间他又回到了阴阳鱼跟前,好像并没有离开过,只是在心里对无穷无尽的虚空充满了敬畏。

这次他又试着进入阴阳鱼之中,随即发现,他就是阴阳鱼,而阴阳鱼也可以是个独立的宇宙太空,这种观想让罗安非常不适应,尝试了好几次,一会觉得自己就是阴阳鱼的总体,一会又发现阴阳鱼是四团独立又彼此关联的能量气团,再下一刻他又成了气团里无比微小的单个能量体,而从这个角度看阴阳鱼,每个独立的能量体又跟太空中的星球之间一样彼此离的很远,如此庞大的落差让罗安差点再次迷失。

如此来回试了好几次,罗安才穿过阴阳鱼形成的外层,进入到太乙龙虎蕴灵养元阵上空。这次俯瞰的角度有些微妙,罗安原本以为应该是看到一个庞大而广阔的平台,上面龙腾虎跃,下面青山绿水,亭台楼阁之类的形象。

可实际上罗安现在的状态是纯意识体,视角虽然可以非常微观或者宏大,但实体在意识里已经失去了表象,所以他所看到的,只是一个孤零零的灰色气团,悬挂在空中,不停的扭曲变形,不用他去探寻,就知道这就是另一个意识体,准确说是梼杌的灵魂。

这团意识不断散发出狰狞,凶残,愤怒等情绪波动,让罗安非常不舒服,他试着引导阴阳鱼去磨砺它,但效果非常不好,那意识受到刺激反而挣扎的更激烈,几次差点把阴阳鱼冲散,暴戾的气息几乎要威胁到罗安的存在。

就在他束手无策之际,从下方突然冲进来一团阴冷凶悍的新的魂灵,罗安一愣,眼熟啊?仔细一想,玉鼎里那个不是它么?可是它怎么跑出来的?

这个魂灵表现的气息极为冷酷,一进来就毫不犹豫的冲进梼杌的灵魂气团里,不断地在撕咬乱撞,而梼杌的灵魂也猛烈的扭动起来,如此扭打了半天,突然从梼杌灵魂里飘出十几团很小的灰色气团,表现的气息也很凶残,只是更多了些恐惧和茫然的情绪,罗安知道那应该是那些狼群的灵魂,随即引导阴阳鱼卷了过去,这次还算顺利,那些魂灵的气息迅速被湮灭,变成一团半透明的气团缓缓下降,罗安让开去路,护送着它们进入到下方的玉鼎中。

抽空罗安往下看了一眼,实际上他一样看不到玉鼎的存在,只是能感应到下方存在一个青色的气旋,不断显露出勃勃生机,让人感觉很舒服。

失去群狼魂灵的梼杌不仅没有虚弱反而变得极为凶悍,甚至还勉强凝聚成它原先身体的样子,硬生生把那股阴冷的魂灵逼了出来,而那股阴冷的气团也毫不示弱,不论从哪个角度都能裂开一张大嘴不停在梼杌身上撕咬吞噬,全然不管梼杌对自己的攻击,逮到哪里就咬哪里,两方用最原始的方式不停的相互撕咬冲撞,毫不相让,只打的昏天暗地。

罗安乐得坐山观虎斗,不停用阴阳鱼卷走两个家伙被咬散的气团,然后小心的让开空间让它们斗个你死我活,最好一起玩完。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梼杌明显比那团魂灵要聪明的多,在不停的避让和突击中渐渐占了上风,虽然也损失不少,甚至已经无法维系梼杌的形象,但还是在关键时刻把那团魂灵冲击的四分五裂,罗安瞧着便宜,赶紧上前卷了几块就跑,只把梼杌气的浑身发抖,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逮着剩下几块残渣慢慢啃噬着。

本来罗安心想吞进去还不是跟那些狼一样,无法完全融合,可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也许是因为刚才的拼斗让那团魂灵丧失了活性,也许是啃噬的细致,没法保留原先的完整性,那梼杌本来被打的只剩下原先一半还小的模样,但随着它不断吞噬,竟然有膨胀扩大的迹象,这下罗安急眼了,不顾危险,拼命想把梼杌身边剩下的魂灵碎片卷走。

拼斗的结果是,好歹抢走了两块碎片,但罗安所在的阴阳鱼也差点被打散,而且因为强烈的冲撞,罗安感觉自己的意识都明显有些衰弱,抢到手的几团碎片在阴阳鱼的磨砺之下,慢慢重新融合成一团,这会倒没有之前那么森冷的感觉了,只是罗安依旧不敢怠慢,盼着阴阳鱼能给力点,早点把着团魂灵磨透明了好扔给下面的玉鼎。

他恨恨的看着梼杌缩回原位,继续啃噬着剩下最大的那块碎片,一时觉得棘手无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时,意识里收到州长传来的信息,这种信息比语言更直接更详尽,州长那副鄙夷的样子,那种恨铁不成钢训孙子般大骂罗安愚蠢的暴躁直接轰击在罗安灵魂上,让罗安又羞又气,不带这么磕碜人的吧?我一个刚入门的新丁,脏活累活都是我干也就算了,偶尔搞不清状况,分不出主次不是因为经验不足嘛,哪有人不出错的?倒是州长这个老不修,白活几百年,丢了躯壳还偷奸耍滑不出力,典型的老兵油子,可耻!

恼羞归恼羞,罗安还是老老实实的牵引外界108颗星象,以及之前激发的八门进入开始围剿梼杌、连之前州长那六块玉佩也一起发威。

一时间漫天流火,星如雨下,八门景色不停转换,五行生生灭灭,蕴灵养元也变成了绝灭磨盘,可怜梼杌绝世凶物,莫名丢了肉身,连元灵都被全方位打击、折辱。如果它有思想的话估计最刻骨铭心的教训就是:莫贪吃,贪吃是原罪啊!什么?原罪里没有这一条?终于逮着一个没文化的,饕餮不是贪吃是什么?暴食是什么鬼?文艺点,饕餮才是最贴切最完整诠释七宗罪里关于这一项的最佳表述,反对无效!

流星火雨把梼杌打成筛子,可惜因为不是实体,梼杌那团元灵又迅速恢复成原状,连气息变化都不大,八门轮转好像对魂灵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倒是五行生克变幻出诸多威能十足的场面,万箭攒心之后就是烈焰焚身,洪水滔天完了变作巨木捣泥,甚或两三种属性相辅相成形成更为惨烈的方式,硬生生把那青灰色的元灵磨砺的一点点变淡。而在下方的阵法也不断变幻出各式各样的牢狱不停的围堵,一旦元灵飘散出来一些半透明的碎片就迅速被吸纳了去,然而这一切对于元灵来说只能是水磨功夫,想要把那团元灵磨练成透明的还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罗安尝试着也进入五行炼魂的范围里探寻,在外围还不觉得惨烈,一进入就感觉天旋地转,忽冷忽热,各种幻象不停轰击,赶忙收回意识,就这样都觉得自己还是一阵阵眩晕,好一阵都缓不过来,只好老老实实在外围仔细观察,偶尔也有一丝半缕略透明的元灵飘散过来,他就试着用气旋卷住,因为数量不多,倒是很快碾磨成透明状,罗安用意识小心翼翼的吸纳了进去,顿时觉得精神抖擞,浑身随着一振,觉得自己意识好像灵活了许多,于是又开始耐心的在一旁等候飘散的元灵。

前后吸取了七八缕元灵之后,罗安觉得不能再吸了,虽然感觉自己意识强大了不少,但还是隐隐约约感到不太舒服,就好像喝高了,感觉很兴奋,但却有些不受控制,而且还伴生大量莫名的幻象,让他不知觉有些焦躁不安。

于是罗安慢慢退出阴阳鱼的范围,缓缓地感应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在玉鼎之前趺坐好,拿出玉佩结成子午八卦连环诀,开始运转小周天,也许是因为意识变强大,这次他可以清楚的感应到玉鼎里蕴藏着之前落进去的那团群狼的魂灵,此刻已经完全融为一体,但不再是之前那样半透明的,而是隐隐带着青绿色,变的跟水种十足的翡翠一般晶莹透亮,看着非常舒适,竟然让罗安有种想要吃掉的欲望。

不过考虑到刚才吞噬透明元灵之后的副作用,罗安并没有妄动,而是试着让自己意识完全浸润在玉鼎的,果然如他猜想的一般,玉鼎应该也是有养元蕴灵的作用,自己的意识在其中如同浸泡在母胎羊水里一样,宁静而温暖,之前那种莫名的亢奋也缓缓消散,变成一种似有似无的祥和安睡状态,此刻他如果留意也会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进入胎息的内循环之中,那份安宁和舒适真的就好像自己又回到了母亲子宫里一样,废材大叔罗安此刻跟个婴儿一样,沉醉而柔弱,不管不顾的只想沉迷在这安全静谧的氛围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也不知道沉迷了多久,罗安的意识竟然慢慢落到那团翡翠般润泽的魂灵之上,痴醉的罗安并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注意到那团翠绿的魂灵浸**下,他的意识如同海绵一样不断吸纳着,并转化成自己魂灵一样的意识体。

这种转换和之前罗安吞噬梼杌散发出来的灵魂碎片有些不同,可能是因为群狼的灵魂并不强大,而且又经过阴阳鱼磨砺,之后又在玉鼎里蕴养,基本上已经是很纯净的意识能量,吸收转换起来基本不存在排异和诱发不稳定因素的可能,等到那团翠绿色的魂灵完全消化吸收完,罗安都没醒过来,要不是州长再次联系他,只怕他会一直沉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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