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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二天何宇箐一大早就到了班里,还没有几个人来,乔墨娴今天到的也很早,正趴在桌子上。

何宇箐看她那么郁闷就想去去安慰安慰她,她虽然为沈向非拒绝乔墨娴而高兴,可看到与自己关系还不错的人伤心也是不好受的,她想自己这样的天生矛盾的综合体的神经病迟早有一天会作死:“乔墨娴,你没事吧?”

乔墨娴抬头,眼睛已经肿的快睁不开了:“别提了,姐从来没这么丢人过。”她乔墨娴虽然嘴上说着别提了,可这下把话匣子打开了,十四五岁的年纪,对于失恋,除了伤心,更多的,其实是兴奋:“我给你说,初中这三年,几乎每天都有男生跟在我后面,我回家路上,上厕所的路上,你知道的吧!你去我家你也看见了,我什么时候正眼瞧过哪个男生。”

何宇箐点点头,这点她是完全赞同的:“对,都是沈向非太没眼光,咱不喜欢他了,娴儿。”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我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乔墨娴说着眼圈又红了。

何宇箐赶紧拿纸,递给乔墨娴:“别哭别哭啊。”

乔墨娴摇摇头不要何宇箐递过来的纸:“我才不要在这哭呢,多丢人啊,我要是早知道他喜欢李芷迪才不会觍着脸去给他告白呢,听说他跟李芷迪是互相喜欢就是没在一起,这是他们一班人都知道的。以前怎么没人跟我说过呢。”

何宇箐本来觉得是在听别人的事,可这一秒,才真觉得这是自己身边的事。接下来的一天,她都没怎么跟沈向非说话,沈向非跟她说什么她就只回一两句话,或是笑笑也不搭腔,沈向非识趣的不说话了。

何宇箐偷偷瞄沈向非,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慵懒的在听课,偶尔偷偷打个盹,高兴时转个笔。原来他拒绝乔墨娴,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他有喜欢的人了。她本来还以为跟小说上写的一样,他为了主人公拒绝了一枝花,当然,何宇箐一直以为主人公是自己。她知道李芷迪,原来也是一班的,学习好,人也文静,长的很秀气,高高瘦瘦的,也是很多人都喜欢的类型。初三分班,李芷迪分到隔壁班去了,怪不得,他没事就去走廊站着,原来是在看她。何宇箐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现在的心情,晚上饭也不吃了,趴在桌子上继续装鸵鸟。

何宇箐抬起头的时候桌子上多了一杯粥和一张纸条,晚自习已经开始了,纸条上是沈向非的字:我拒绝她你就这么生气啊?

她的怨气突然消减了点,没抬头,在纸条上写:谢谢你的粥,我没生气啊,只是觉得你不够意思,你给我说你没喜欢的人。她把纸条推到他那边,就装模作样的打开作业本开始看,其实书本上写什么她完全没看进去。

很快纸条又被推过来:粥是你朋友给买的。

看到纸条后何宇箐翻了个白眼,想知道的没知道,不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她抬头瞪沈向非,察觉到何宇箐的眼神,沈向非这回倒出乎意料的笑了,何宇箐脸又红了,他笑得真好看,何宇箐这下觉得自己彻底完蛋了。

那天晚上,何宇箐正和小胖子一起在站牌边等着公交车边聊天,何宇箐边说话边盯着站牌后面的自行车道,她在看沈向非什么时候骑过来,这个习惯已经有好久了。

“沈向非,你怎么坐车了?”小胖子忽然欢快地说。

何宇箐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果然是沈向非背着个书包懒散的向站牌走来,她朝沈向非摆摆手。

沈向非看到了点点头:“我自行车坏了,我妈说剩下的一个多月让我坐车,快中招了要注意安全。”

何宇箐心中窃喜,她跟沈向非可以一块下车了,他们俩的家离的很近,一个站下车,下车后一个往左走,一个往右走。小胖子比他们要晚下车一站,不过以前心情好的话小胖子就会陪她走到家再回自己家。

沈向非基本上都不讲话,何宇箐和小胖子东拉西扯一会儿车来了,三个人走上车,车上基本上没什么人,小胖子像往常一样去后排占了个双人位,何宇箐觉得得避嫌给小胖子使了个眼色坐到他前面的那个双人座了。

沈向非是最后一个走过来的,何宇箐没想到沈向非竟然坐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了,小胖子明显也一愣。沈向非坐下后才意识到哪不对劲:“习惯了。”说着打算起来坐到小胖子那。

何宇箐故意满不在乎的说:“坐哪不都一样。”

小胖子忙接腔:“还是坐我这儿吧,我们要跟女生拉开阵营。”

沈向非笑笑,他很早就听班里人说徐海鑫喜欢何宇箐,看来是真的,起来坐到小胖子旁边:“你们俩每天都一块坐车啊?”

何宇箐侧坐对着他们俩:“对啊,以前还有彭晶晶,不过现在她爸接她。”

“喔。”沈向非看向窗外,没打算在说什么。

“对了,初一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你在公交上跟一个男孩打架来着,为什么打架啊?”何宇箐终于问出了这么多年心里的疑问,其实就是因为这件事,沈向非在她心目中的男神地位才得以巩固的。

“没有啊。”沈向非连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何宇箐一愣,怎么可能,这可是非常珍贵的记忆:“真的没有?”

沈向非摇摇头。

“那可能是我在做梦吧。”何宇箐自言自语。

小胖子哼了一声“那你怎么不做梦梦到我呢?”

何宇箐尴尬了:“那我下回梦到你再告诉你。”

小胖子拍了沈向非一下:“沈向非,哥们很想知道,你觉得乔墨娴跟李芷迪谁好啊?”

何宇箐赶快仔细听,心里夸着小胖子果然问到正事了。

“问这干啥,都挺好的啊。”沈向非面不改色。

“那你为啥不喜欢乔墨娴?”小胖子看来是铁了心要为好朋友讨回公道。

“不合适。”

何宇箐顺势就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沈向非无语了,对何宇箐说:“咱是不是该下了?”

何宇箐回过神来发现真的到了,这一路真是太快了,今天司机效率真高。拿着书包就跟沈向非冲下车。下了车她才发现她刚才完全把小胖子忘了,连再见都没说。

“我走了。”沈向非一下车就准备回家了。

何宇箐赶紧拦着他:“你还没回答呢,你之前为什么要对我说没喜欢的人?”

沈向非今天真是要被这种问题烦透了:“我讨厌把自己的事给别人说。”还没等何宇箐回答,他转身就走了。

何宇箐一个人愣在路口。这下,可能要被他讨厌了吧。

看来他,真的喜欢李芷迪。

晚上回到家何宇箐一直想给沈向非道歉,她就是怕他生气不理她,可又觉得自己没什么错,是沈向非没礼貌,就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早早的就睡了,连睡前穿越小说都没看。

何宇箐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从枕头下拿出手机一看,已经两点半了,失眠的时间过得真快,正准备再继续睡却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发信时间是九点,她当时就呼吸急促了,有预感会是他发的,果然是他:到家了没?今天晚上作业是什么?

她笑了,看来发短信的目的不在于作业,她亲眼看到他把作业都抄到本子上装到书包里了,她突然又像个神经病似的大笑,怕吵醒妈妈又不敢笑出声,她就当他没记作业吧。拨通了他的电话,拨通的那一秒才想起来现在已经两点半了,而且那是他妈妈的电话,正想挂的时候那边传来了一声:“喂?”

听见沈向非的声音何宇箐拿着手机的手都有点微微发抖,五月的晚上竟觉得有点热:“我刚看见你的短信。”

“喔,我已经知道作业了。”

“我还正准备给你说呢。”

“你不看都几点了,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吗,干嘛呢在?”

“看小说,盗墓的。”

“咱俩兴趣一样,我也喜欢晚上看小说,我看穿越的。”

“喔,没兴趣。今天晚上我不是跟你生气呢,我是真的谁都不喜欢。”

何宇箐听到他解释突然一下觉得什么气都没了,她其实看见短信时气就消了,她嘿嘿笑:“那你以前不是喜欢李芷迪吗?怎么不喜欢了?听说她不是也喜欢你吗?”

“你怎么这么八卦。”

“我这不是八卦,我是关心你啊。”

“为什么关心我?”

何宇箐又被吓住了:“你妈妈让我多关心关心你学习,说同学之间要互相督促,我怕你误入歧途。”这个她没胡扯,沈向非的妈妈确实给她妈妈打电话说让何宇箐多帮帮他,何宇箐比沈向非学习好那么一点点。

“喔,”那边沉默了一下:“那你还帮乔墨娴牵红线。”

“别八卦了,”她猛地严肃起来:“你报的哪个学校?”

“咱学校高中部啊,不想换地儿了,麻烦。”

何宇箐报的是离家有点远的一个寄宿学校,那个学校的分数线比他们学校高一点,升学率高的不止一点点,她回过神说:“好巧啊,我也是,又能同校三年了。”

“真的?你妈说你报的别的学校啊。”

“我们商量后又改了,咱学校离家近。”何宇箐的妈妈其实也不怎么管她报哪个学校的,全靠她自己做主,不过是班主任建议她去寄宿学校,“好好学习,一块上高中啊。”

挂了电话后,何宇箐发了半天的呆,坐在床上不知所措,最后还是决定打开电脑把志愿改了。这是她自己决定的路,她不会后悔的。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随着天气越来越热班主任的状态似乎也越来越不稳定,她上课跟沈向非偷偷说几句话都会被叫到后面被批评教育半天,就连下课跟他说话似乎也招班主任烦了,而且教育几次之后她就抓住了班主任吵她的重点了。

班主任的重点就是,她何宇箐不能看人家小伙子长得帅就陷进去,女生跟男生不一样,女生要自爱,班主任还教育了她改志愿的事,说前途不能拿来开玩笑等等的,尽管她一再解释班主任也听不进去。

不过何宇箐心里还是有点小害怕的,她竟然喜欢他喜欢得那么明显了,她自己还没有真正承认喜欢他好不好。

五月底的一天,在何宇箐数学填空题错的一塌糊涂,连简单的算术题也错了之后班主任终于忍无可忍把座位调开了。

她心里其实是一阵失落的,不过也有庆幸,再坐到他身边真的会出事的,每天看着他就什么题都做不会了,坐车上学时希望遇见他,每天都期待着他到教室,晚上一起坐车回家,哪天他没来她就跟丢了魂似的,题就更不会做了。

何宇箐坐在离他很远的位置瞅沈向非,他还是跟往常一样,什么变化都没有,失落就更别提了。从头到尾,高兴失落的只有她自己,她这样想着觉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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