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婉第一次听到他人对于父亲的评价,并且是以赞扬的口吻来表达的,顿时苏婉的心中欢喜不已,想想又笑着开了口,“父亲在苏婉的心中永远都是最为勇猛、最为厉害的将军。”
轩辕延炀有些惊讶的看着这样的苏婉,在他的印象中,苏婉是贤淑端庄的,他头一次见她如同孩童攀比一般,自豪的说着自己的父亲是如何的优秀。
苏婉被轩辕延炀看的有些不自在,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长皇子这样看着,可是苏婉说错了什么?”
“未有。”轩辕延炀摇摇头,忽然想起,苏婉的母亲难产生下她,便去了,苏桓一人将苏婉拉扯大,想来父女之间的感情深厚的很,这是生在帝王家的轩辕延炀一直都不曾体会过的。
“那……”
轩辕延炀的目光依旧落在苏婉身上,“听说,你还有个哥哥?”
“是。哥哥名唤苏瑞,现下在玄武区做督军,自父亲出殡后,哥哥便被封为督军,翌日天刚亮就启程随军去了玄武区,主持大军抵御卡塔,至今未曾归来。”苏婉说着,一阵苦笑,眼里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和惦念。
轩辕延炀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看着苏婉,手却不自觉向苏婉伸了过去,轻抚她的发,轻声道,“莫要露出这般神情,我会心疼……”
轩辕延炀说着,声量愈来愈小,正巧这时一阵风来,掩了轩辕延炀后边的呢喃,等回过神来,苏婉见轩辕延炀的手覆在自己的发上,有些讶异和茫然,“嗯?长皇子方才说了什么,苏婉未有听清。”
轩辕延炀不着声色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才缓缓道,“罢了,没听清便当我没说,也不是何重要之事。”
苏婉点点头,微笑道,“长皇子来此,莫非只是询问苏婉的私事?”
“自然不是。”轩辕延炀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孤傲。
“长皇子怕是为了师父门前那滩血迹而来的吧……”苏婉猜测着,手指向了南厢房的门口,“那滩血迹已被处理掉了,毕竟府里几十人,见的人多了总是不太好……”
轩辕延炀顺着苏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已被处理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远远看过去,并不像是曾有一滩血迹在上边的样子。轩辕延炀走了过去,蹲下来细细的看了,才注意到隐约的红迹,证明曾有滩血在此存在过。
虽然段佑凛昨日禀告说,此血为鸡血,但轩辕延炀还是对此深感怀疑,倒不是说他不相信段佑凛,而是他不相信玉璟瑶,按段佑凛所说的情况来看,玉璟瑶当时是在府上的,那么,以玉璟瑶之能是不会随意让人在自己房门前放置一滩血迹,也不会随意让自己受到他人的怀疑,将自己放在一个危险的境地。
这么看来,最有可能的便是,这滩血迹是玉璟瑶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可是如果从这方面考虑,实在是推测不出玉璟瑶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仅自己惹了一身麻烦,还牵累了苏婉和定北侯府,这不像是身为玉家人的她会做的事。
这么一想,所有的线索都要从头理起,但很明显的是,那人在定北侯府这么做定是冲着定北侯府来的,至于是冲着定北侯府里的何人,自然是苏婉和玉璟瑶其中之一,若是针对玉璟瑶,便有可能牵扯到白玉山的玉家人。若是针对苏婉……自苏桓离世后,苏婉被封为定北郡主,成为大央少有外姓贵族,并被赐婚于自己,要是试图敛财,大可不必如此,轻易便可取之,再往深处去想,苏婉是将来的长皇子妃,这样似乎就可以说得通了,那人的目标恐怕是自己。
不过,究竟是苏婉,还是玉璟瑶,还需要其它线索来进行补充和推测。但就现下来说,玉家人极少出山,虽说仇人不少,但几乎没有人敢直面玉家人做所谓的报复行动,更不会有人敢大着胆子闯入白玉山,因为白玉山向来是难进的,就算运气好进了山也未必能寻到玉家人,这也就是几百年来玉家人被称为‘传说中的玉家人’的缘由。
相比之下,反倒是针对苏婉的可能性大一些了,尝试着将刺杀与血迹联系在一起,可以推断出刺杀之人与放置血迹之人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这样为何刺客武艺高超却未有伤到仪庆王分毫,还引来了大批的士兵对他的围剿就得到了很好的解释,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仪庆王,而是自己,刺杀仪庆王行动不过是他的一个障眼法……
“不知长皇子可是想到了什么?”苏婉见他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在那里站了许久不曾离开,也不曾开口说话,疑惑的开口问道。
听到苏婉的问话,轩辕延炀才从他的思考里回过神来。只见轩辕延炀回过身,向苏婉走了过来,“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
苏婉了然,“既是如此,莫站在外边了,这午头太阳大,还是进屋里去罢。”
轩辕延炀点点头,“也好。”
苏婉伸出芊芊玉手抬起一扬,“长皇子请跟我来。”
说罢,苏婉就在前边带起路来,领着轩辕延炀穿过一条安静的回廊,来到一个正对着前堂大厅的房间,门上悬着一匾,匾上写着‘迎客’‘两个大字,看样子这里是定北侯府中会见和招待客人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