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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无声

然而一切刚和好时的甜言蜜语都是虚假的,我并没有得到佳佳的谅解,只是暂时把这事情推后,换句话说,是佳佳让了一步。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六人聚会时,就算是最迟钝的小飞和老羊也发现我和佳佳间出现了问题,尽管我们依旧坐在一块,佳佳却再也不向我笑一下,看一眼,更别说我俩之间让他们甜腻了很久的小动作。他们有尝试问过,无论是老羊小飞,还是悦萌诗菲,他们说佳佳什么也不说,可是他们问我我能怎么说呢?他们会理解我吗,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于是有关轩的事我闭口不言。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新学期开始了。

第一天上课的时候男生都黑了几度,女生们倒没黑多少,还穿着酷热时候的装扮。大家都笑着说着暑假里的事,老师也晚来了几分钟。老师在台上讲课,我有些心不在焉,在本子上写写划划,学期开始了我担心的不只是佳佳的事了,尽管我们不冷不热,但是暑假一直在一起,可是轩却整个暑假一直没有再联系我,也不再跟我发信息或者打电话,我想打过去问一下,但是又觉得在我和佳佳现在这样的状况下不太好,更何况这样和佳佳坐在一起,我的心里每时每刻都在煎熬。我现在就像在卧室睡午觉,但是我知道厨房里两个锅里的粥都是沸的,再煮就糊了,可是我不知道先盛拿锅粥,我也没有碗碟来盛粥,我是睡不着觉去厨房也没用,恨不得就此撞死在床头算了。

到午休我们吃饭的时候班上同学说着笑着开了我和佳佳一句玩笑,突然发现我们的气氛像冰似的,连忙噤若寒蝉,缄口不言,有不怕事的喜欢佳佳的班上男生在那煽风点火,我冷眼看着,也没说话。倒是小飞和老羊把那几个男生架出去说教了一顿。

进入了高二,课业也十分重起来了,各种辅导资料和卷子虽然早已习惯,但还是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我还私底下找各科老师找他们讨要卷子和资料做,也给小飞佳佳他们复印了一份,我每天的日程表都是满的,午饭中饭都是在学校吃,都只用二十分钟的时间,根本没有时间想佳佳和轩的事情了,于是这两段关系就这么冷冷地丢在一边。

就在这种时候,那个捉弄过我们的雨代晴学姐却是经常过来,在学校吃午饭的时候原本佳佳还是坐我旁边的,但她第一次看见学姐过来坐我旁边就一声不吭的走了,拦也拦不住,从那以后,佳佳就跟我把吃饭时间错开了。我原本经常换点去,但是每当快到中午或晚上放学时候,学姐总是到我们班外面,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靠在栏杆上慢慢地喝咖啡,也不往窗内看,等到我去吃饭的时候,她总会笑着问,”一起吃?“我并不明白她心为什那么宽,毕竟她上回把我们整的那么惨,我们班同学出来见了她都绕道走,第一次我说我吃过了,第二次我带了面包,但是那两天晚自习的时候我都饿的不行,最后我点了点头。我们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在食堂吃饭,甚至回来的时候她都不说话,在我身边走路都是安安静静的,这对我在疲惫的学习生活中却成了一种慰藉。

过了一段时间,她听说我们晚上会一起自习,也会过来,然而她过来时气氛却冷的不行。她笑了一笑,大方地给诗菲,小飞,老羊道歉,虽然这并没有达成什么有效的作用。她也不坐我旁边,而是坐在一旁安静地喝着咖啡看书,看笔记做卷子。刚开始小飞和老羊还顾忌她不说话,后来却是一切照常,只是佳佳对我又冷了几分。

有一天上语文课时讲到莎士比亚的作品罗密欧与朱丽叶其中的一段:爱情是叹息吹起的一阵烟;恋人的眼中有它净化了的火星;恋人的眼泪是它激起的波涛。它又是最智慧的疯狂,哽喉的苦味,吃不到嘴的蜜糖。

张奶奶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让我们如何理智地看待爱情,不过好笑的是,她心里是柏拉图式的爱情,嘴上说得却是物质是爱情的基础,然而在择偶时,她又说道,共同语言是爱情的基础。

世界上的人都知道如何走路,理性的东西总是有迹可循,可有谁真正懂得爱情,恐怕在莎士比亚那里都是一把糊涂账。人们若是想着激烈激烈,便把自己也燃尽了,若是想着长久长久,则是最后不明了自己所得的是不是爱情。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悦萌一直劝佳佳和我和好,但是佳佳却是时时刻刻不肯放下脸上的冰冷,到了最后,我已经不明白她是为什么而生气了。

到了高二上学期过了一小半的时候,学姐竟然和小飞,老羊他们相处的不错了,不过小飞老羊碍于佳佳的面子,却是不敢过分热络。而悦萌始终是礼礼貌貌的,诗菲则是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敌意和讨厌。佳佳从没和学姐对上目光过,始终是偏开头或者是低着头不看她。

事情真正开始突变却是在一天晚上自习的时候:

我们晚上放了学班上只剩下我们五人,诗菲很快地过来坐在悦萌旁边,诗菲把凳子转过来认真的看着我问道:”昊阳,雨代晴的事情你是什么态度。“

我低着头嗯了一声,脑子里全是想着题目的事。

诗菲有些气不过,夺过我手里的笔,我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们把我围成一圈。诗菲说道:”趁雨代晴还没来,你说下你这几天吃饭也跟她一起吃,晚上还让她来跟我一起自习是什么意思。”

我愣了一愣,“吃饭的事情我不好解释,但是晚上不是我让她来和我们一起自习的啊。”

悦萌轻声说道,“那你应该阻止她或者跟她说啊。”

我无奈地摊开手说,“别人坐在那没偷没抢,我怎么赶别人走。我还以为你们跟她相处的很好了呢。”

悦萌对我认真地说道,“我们是无所谓,可是你让佳佳怎么想。”

我看向佳佳,佳佳却依旧做着她的卷子一声不吭。我突然有些烦躁,这种事情即使她不满也应该她来说啊,如果她说她不想我和学姐吃饭,不想学姐来我们班自习,她跟我说我马上就会做到,由此还可以修补自己与她的关系,要么自己远远避开要么直接找学姐说清楚,即使我怕学姐怕的要死。以前我觉得难以理解的只有学姐一人,行为方式诡谲难猜,从没想到佳佳的内心我现在是一点也看不懂。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与你甜甜蜜蜜了近一年的女朋友,突然一段时间会乌云滚滚,冰霜满面,而且是突然哄也哄不回来,以前只是听人说起过,现在经历了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悦萌说道,“佳佳肯定是不会跟你说的,毕竟她现在还在生你气,前一件事还没处理完,她就不会和你暂时言和,她比较认死理。”

我认真想了一下,我确实有些自己的私心,和学姐的相处让我很安心,不像面对着冰山暴雪,也不像处在喧闹酒馆,我有些想逃,刚好学姐这里给了我一个位置。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是佳佳在受委屈,为什么之前从头到尾我觉得是佳佳做错了一般,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为什么和佳佳恋爱时每一个眼神都心意相通,冷战时却互相无法理解呢。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莎士比亚搞糊涂了,不对,关莎士比亚什么事。

我正准备向佳佳道歉时,学姐走了进来,喝着咖啡,像没看见我们开大会的样式似的,随便找了个靠边的角落坐下了,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诗菲和悦萌看着我的口型等了半天没等出来,失望的把椅子扳正,转过身去。我忽地听见抽泣的声音,只见佳佳低着头,眼泪落在卷子上,刚好是红笔标注的地方,红色的墨水在纸面上慢慢浸润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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