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正在流泪,林福正好进来了。林福关上门,就无声地看着苏云。苏云慌忙走开,低着头。
林福过了许久才问道:“看到什么了?”
苏云没有回答。
林福走回了办公桌,坐下,腿翘到了桌子上,继续问:“哭什么?”他看着照片中林贵的笑脸,心肠硬起来。
苏云问道:“林贵为什么自杀?真的没想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我一直以为他出国了,要去看病。他说过要去美国治病。”
“如果能治,早就去治了。”林福冷冰冰地说。
“他为什么自杀?”苏云问,“他平时都很快乐。”
林福突然盯住了苏云,盯得苏云有些害怕,低下了头。他就笑了,说道:“他是个认真的孩子,因为一个人做了一件错事,十分内疚自责,想不开就自杀了。”
“怎么自杀的?跳崖?”
“他对你说过他会怎么死,是吗?”林福一直盯着苏云。
“那时候他是说过,如果有一天想死了,就会找一个风景优美的悬崖,跳下去,就像折翼的大雁。”
林福放下了腿,坐直了,问道:“那时候是什么时候?”
“初二,快放暑假了。”
林福问道:“他为什么要给你说那些话?”
“我问他,他没有说。”苏云回忆着,“我觉得他是说着玩的。”
林福问道:“你可怜过他吗?”
苏云不解地看着林福,说道:“我和林贵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他虽然有点残疾,但是我不认为他需要可怜。他很优秀。再说他的家庭条件那么好。”
“你知道他的家庭条件好?”
“谁看不出来?”苏云立刻说道。
林福突然转移了话题,说道:“协议你签了吗?”
苏云说道:“签了。”
“看了吗?”
“没看。”
林福笑了,说:“你很明白。就喜欢你这样的明白人。给你的药接着吃,说不定什么时候我有需求。我可不想你去打胎。你自己也不想吧?”
苏云点点头,没说话。“羞辱别人就是他的快乐吗?”她看了他一眼,他很正常很自然地拿了一份文件,放进了抽屉里。
苏云依旧站着,等着。
林福说道:“走吧,没你什么事了。晚上洗干净点,等着我。”
苏云一秒钟也不愿多呆,转身就离开了。
林福看着苏云离开,笑了,看着林贵的照片,轻轻地说道:“林贵,你的心愿我已经帮你完成了。”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刘的手机:“布置得怎么样?”
老刘说道:“上午就完成了。”
“好,我晚上过去。”林福说。
回到家里,林福看到苏云正在看书。他淡淡地说:“收拾东西,你得搬家。”
苏云听了一愣,什么也没有问,就上楼收拾东西。东西很好收拾,因为没有见几件东西从袋子里箱子里拿出来。她下楼来,跟着林福出了房门。并没有走向电梯,她惊讶地看到林福敲了敲南户的门。门开了,老刘站在门口。
跟着林福进了门,苏云惊讶地看到墙上挂在林贵的各种照片。她仔细地看着,一些照片是他们初中的校园里拍的。她回头看着林福,林福点了一支烟,看着墙上的照片。
苏云问:“以前,林贵住这里?”
老刘说道:“我走了。”说完,他就真的走了。
林福笑道:“不是,我特意买了这个房子,布置成这样,给你住。”“我要让你一生一世都住在这里,林贵,让她在这里给你陪葬。”他看着林贵的照片,笑着想。
苏云问:“为什么?”
“我喜欢。”林福冷淡地说。
苏云听到林福的话,问道:“你占有我是什么目的?”
林福吐了个眼圈,吐到苏云的脸上,问道:“我喜欢,你能怎么样?”
苏云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福,问道:“折磨我就是为了你喜欢吗?”
林福笑道:“随你怎么想,你只要以后老实地住在这里,没有我允许不能离开。还有,随时满足我的需求。”
苏云问道:“我可以住在哪里?”和不讲理的人有什么道理可讲?
“这个房子也是复式的,楼下二室二厅二卫,楼上也是一样的结构。你的东西可以放在二楼小卧室的卫生间里,你可以住在小卧室里。”接着补充道,“打地铺。”
苏云听了,就提着东西上楼。
林福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林贵的照片,说道:“你会回来看看的,是不是?看看你爱的这个人。我会把你付出的,连本带利讨回来。”
苏云回来了,拿出来钥匙,说道:“这是钥匙,还给你。”
林福没有接,说道:“反正是对门,我想你了,打电话给你,你过去很方便。”
苏云问道:“你想吃什么?”
“你看着做,做不好吃重做。”林福随意地说道。
苏云听了,就去了厨房。
厨房还是很宽敞,冰箱里已经装满了。苏云看着,有点发愁。平时他们家有什么吃什么,吃什么再去买什么,没有这么多的选择。现在这么多的选择,她却不知道做什么好。没福气的人,不知道享受。
林福打开了电视,漫无目的地调着。一个台一个台地换着玩,让时间在画面的切换中流逝。无聊就是时间没地方用。
苏云做好了饭菜,端到了餐桌上。
林福说道:“拿到茶几上吃。”
苏云就又端到了茶几上。一盘清炒土豆丝,一盘茄子炖肉,一小盆菠菜鸡蛋面。放好碗筷,她站在旁边。
“陪我吃。”林福冷冷地命令。
苏云就去盛了一碗面,坐在角上,低着头慢慢地吃。她不夹菜,也不看电视,低着头吃面,仿佛林福是空气。她也只有把他当成空气,才能稍微透点气。
林福说道:“你不吃菜?”
苏云说道:“面汤里有菠菜和鸡蛋。”
林福嘲弄地说:“哦,真会省钱。”
苏云没有说话。
“菜都有点咸。”林福敲敲苏云的碗。
“对不起。”苏云说,“下次我会注意。”
林福白了一眼,说道:“做一百个俯卧撑。”
苏云停下了,愣了一会,还是去做了一百个俯卧撑。
做完,林福吃完了,苏云也就不吃了,收拾了碗筷。她洗刷完了,又站到了一旁,像助理秘书一样。
林福突然说:“问你一件事。”
“嗯。”
“想过和林贵谈恋爱吗?”
“没有。”
“喜欢过他吗?”
“林贵真的······自杀了?”
林福厌恶地看了苏云一眼,说道:“你觉得我和你开玩笑的?”
“我我就是不能相信,他一直很乐观。”苏云说,“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表面上我也是一个大善人,是不是?”林福起身,走到苏云身旁,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去我的房子,洗个澡。我改变主意了。”
苏云顺从地跟着林福出了房门,林福看了一眼对面西户的房门,苏云也看了一眼对门。林福问:“知道西户是谁的房子吗?”
“不知道。”
“以后你会认识。”林福得意地笑了,“游戏才刚刚开始,我觉得。”
苏云没有回答,到了林福的卧室,进了卫生间。林福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抽烟。
苏云从卫生间出来,坐到了床边。林福说道:“我也要洗澡。”他起身,向卫生间走去,走到了门口,看着苏云。苏云低着头,他轻轻说了句:“我要洗澡。”
苏云抬头看着,不理解什么意思。
林福抬手,勾了勾手指,说道:“你怎么这么蠢?让你过来给我洗澡,你不明白?”
苏云毫无表情地看了林福许久,起身走过去。
林福等到苏云走到身前,扯掉了苏云裹着的浴巾,说道:“我从来不需要穿着衣服的女人给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