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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魔魂附体

大殿之内,尊者将一颗黯淡无光的宝珠一手砸在地上。霎时,珠体碎散。矮胖子急急上前问道:“尊者,这是何故?”尊者狠狠答道:“陆吾之力已找到要托付的人,这颗魂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矮胖子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探出一物,疑道:“那这一颗?”尊者瞥一眼矮胖子手上另一颗黑亮的魂珠,严肃道:“据说是魔子之魂,带回去!”“是!”矮胖子应了一声,正要将宝珠藏入衫内,忽而一支冰箭冷不防射过来。“啊!”冰箭刺入掌背,矮胖子大叫一声,半臂已被雪霜僵化。

不待俩人停歇,数不清的半月冰刃已从四面八方袭来。尊者一面张开水墙,一面破口骂道:“真该死!”眼见魂珠延梯道滚落,雪姬兴奋地喊道:“主人,好机会!”“这里交给我们!”漫雨跃上半空,旋身亦将水刃挥出。盾刃交碰,轰鸣不断。“谢了!”艾雯急急蹿到梯前,拾起珠子,拔腿就跑。不一会儿,她已奔出主殿。

圣殿之内,雪姬和漫雨依然猛烈地攻击着,不敢有丝毫大意。即时,漫雨柔声问到:“姐姐,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雪姬会心一笑:“妹妹,来助我!”“嗯!”漫雨应一声,随即闪到雪姬身后,双掌前推。雪姬魂气大盛,暴喝一声:“冰封万像!”既而双掌前击。寒气腾涌,圣殿瞬间凝结成冰。冰川之中,俩位黑衣人怒目而视,隐隐发作!“撑不了多久,我们赶紧撤!”雪姬忙喊一声,转身消散。漫雨看一眼坚冰中的俩个黑衣人,亦缓缓散去。

越过激斗间损毁的前殿,艾雯心头一阵激痛,眼眶瞬间红个透彻。雪堆仍覆盖着贝凌霜和骆云川的尸体,薇尘则似那将死之人,静静地裹在晶石之中。大伙的牺牲全是为了自己怀中小小的魂珠,决不能落入魔道之手。艾雯擦一把泪,朝夜光镇的方向亡命奔去。

议事堂的窗前,艾童久久凝视着那萦绕在禁忌之森的浓雾。“不好,是罗刹的结界!”艾童心神一惊,忙朝门外喊道:“来人!”艾臣急急走进来,他真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慌乱,即问道:“爹,什么事?”艾童严肃道:“你带一队人马,立即前往圣殿!”艾臣疑惑道:“风水土三位术使,还有小艾,能生什么事?”艾童眉毛直跳,气道:“快去!”“是!”艾臣点点头,转身奔出。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艾童叹道:“但愿不会太晚!”

支撑着激战后虚弱的身体,艾雯在林道中急速奔跑着,此时距离夜光镇还有一段距离。忽然,一速闪电刹住了她的脚。电光过后,前方大片泥地随即散发出刺鼻的焦烤的味道。艾雯延上摆的黑烟看去,只见树干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男子满脸胡渣,一身棕色布衣,手编草鞋,一脸慵懒地的样子。在艾雯小的时候,他就这副打扮。龚鸣是艾家的常客,他还抱过她。那时候,他已经是一位出色的雷术使者。在艾雯的记忆里,他是一个那么随和的人。三十年一度的术使选拔,却改变了他的命运。

还是龚鸣先发了话:“艾高使,别来无恙嘛!影魔和盗魔竟然制不住你,能耐又长了!”艾雯不可置信地张口说道:“龚叔叔,为什么,你要和他们一伙?”龚鸣笑了,那笑声却有几分沧桑:“别喊我叔叔,夜光镇早已经抛弃我了,不是吗?”艾雯难过道:“不,不是这样的!他们只是不愿看到你再杀人!”龚鸣从树干跃下来,沉声道:“竞技场就是战场,手下留情只会造就更大的伤亡!你们这些温室的花朵永远不会明白,为了胜利需要付出何种代价。让我好好教教你吧。”说着,他缓缓抬起一指,冷冷的目光中忽然杀气大盛,嘴里淡淡说道:“欢腾吧,瞬雷,将眼见之物化为灰烬!”

艾雯不敢大意,双手交叉,拉伸间现出一个白色结界,急忙喊道:“十级冰盾,堵上你的尊严,来捍卫这片土地!”说罢,结界中生出一层寒冰之墙,墙后又生一墙,累叠十层。一道乌色雷光从青天中闪出,朝艾雯当头劈去。“轰隆”一声,电光从艾雯肩头擦过,冰墙碎裂,如同虚设。猛烈的冲击下,艾雯飞出十余丈,跌落在地。

龚鸣缓缓走到艾雯身前,叹声道:“尊严只是战士身上的枷锁,单凭这样的雕虫小技,是挡不了我的。”艾雯捂着受伤的肩头,无奈道:“那也只能赌一把了。”她松开伤口,那掺着血的左手往空中一挥:“冰封万像!”寒流涌动,百丈之内皆成冰川,龚鸣亦在瞬间被冰封住。艾雯见势,乘着流水之气就要逃。“轰轰轰!!!”空中电闪雷鸣,百电齐欢,不分先后地扫下来。飞驰中,一道电光击中了她的脚。纵使灵气护体,艾雯仍感到全身瞬间一麻,再次跌落在地。转身一看,龚鸣已从碎裂的冰窖中走出来。

艾雯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灵气集聚指上,笑道:“既然尊严毫无意义,那就堵上我的性命——白龙闪!”说罢,灵气化为冰龙,朝龚鸣疾风腾去。龚鸣依旧淡定,朝前方兰花一指,一速黑色电光平平射出,击在白龙身上。白龙面露苦色,挣扎片刻,随即炸裂开来。那电光彷如一把锋利的刺刀,从龙尾穿出,直射艾雯胸膛。

“啊!”艾雯浑身一震,被那巨大的冲击又击飞了十余丈。刚牵强睁开眼,艾雯忽然心头一阵灼热,双眼一花,晕歇在地。她身上的魂珠亦在冲击中掉落出来。“将这魔子之魂带回去,任务便是完成了。”龚鸣缓步拾起魂珠,正是得意,忽而眉头一皱,暗自惊骇:“糟糕,那奔雷把魂珠击穿了!”他抬头看去,发现艾雯身上魔气涌动,那强大的怨力,竟连自己也一时无法靠近!魔气中,一个浑厚的声音淡淡说道:“在扰人清梦的时候,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龚鸣正是惊骇,忽然感觉脑后一凉。他警觉地把脑袋歪了歪。一支蓄满灵气的急箭从耳边擦过。他转身一看,风尘中一人勒住马缰,一阵清朗的笑声传来:“怎么,看见老朋友也不打声招呼?”龚鸣会心笑道:“艾臣,有你这样打招呼的吗?真是一点儿没变!”艾臣收起弓,打趣道:“你也没有变。怎么,看上咱家小艾了?要不要我给老爷子说说。”龚鸣气得几乎蹦起来,指着艾臣就骂道:“忙(M)吧(B)!贵为千军之首,还是胡话连翩!我劝过你多少回,不要喝你姐的口水,你就是不听!看我怎么收拾你!”艾臣把手放到嘴边,挑衅道:“春蛋!来呀来呀,大战个三百回合!”说罢,艾臣神色一正,道:“不过我身后的数千名神弓手,可不一定有耐性啊!”

龚鸣随即摆手叹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说罢神色一沉,说道:“你还要留在这个是非之地吗?”艾臣笑答道:“我没得选!”龚鸣缓缓转身,朝林里走去。林中传来他最后的回声:“艾臣,我尊重你的选择!”

身旁的一名将士小声问到:“统领,我们真的让他走?那可是族里的叛徒!”艾臣认真道:“当年雷部选拔,他一人击杀了几乎所有的参选者,仅雷明一人幸存,但也是重伤昏迷。龚鸣是一个天生的战士,只有在战斗中才能找到自己的价值。将他驱逐出镇,也是无奈之举。但若将他留下,他可能杀死这里所有的人!”说罢,艾臣晓有深意地看了那将士一眼。众将士心头一惊,暗暗抹下一把冷汗,感觉自己就如同龚鸣脚下的蚂蚁一般。

穿过戒备森严的神弓手,艾童急急走进屋,步履间接过侍女递来的毛巾,边擦着脸边问道:“情况怎么样?”艾臣忙迎上去,随着父亲一路走一路说道:“爹,太不寻常了!长老会多位长老受到袭击,已有四人死亡,据说大长老蓝冰也受了伤。”艾童急道:“我没问族里的事,小艾怎么样了?”忽然,他刹住脚步,吃惊道:“什么,蓝长老受伤了?传议事堂令,全镇戒备!死者送忠烈殿,安抚工作要做好!我先看看小孙女。”“知道了,爹。艾香妹妹已经在处理这事。艾清姐姐在里面看着,你进去吧,孩儿先回神弓营。”艾臣回了话,转身离去。

刚踏出门,艾臣就见一队人马徐徐向艾家走来,为首者正是蓝家长子蓝天。艾臣抬头笑道:“蓝统领,不知今日到访所为何事呀?”蓝天勒住马缰,沉声道:“艾统领,蓝大长老受袭之事想必你已知晓。我们只是希望请艾高使走一趟,交代清楚一些事!”艾臣反讥道:“我侄女已经昏迷数日,难不成你们认为她做了什么事?”蓝天不客气道:“盛传魔子已破开封印,正栖息于艾高使体内。而魔子与塔布族的恩怨,在夜光镇无人不晓。想必艾统领这般大气之人,应知道如何抉择!”艾臣笑道:“如此大事,不经长老会与议事堂共议。这般草草而行,只怕坏了规矩。”

蓝天自知理亏,亦不便强来,便笑道:“众议会将在三日后举行,我今日前来,只为提个醒。高使如今身负重伤,想必族里也应该尽点心意。”说罢,蓝天单手一挥,下属七部术士规则散开,即将艾家团团围住。艾臣亦不示弱,口中哨响,门内亦涌出一排神弓手,很快占据了屋顶墙头的各个据点。蓝天眉头一紧,真想不到议事堂真胆敢与长老会为敌,暗暗佩服,口中亦和气道:“艾统领,我期待你的表现。”说罢调转缰绳,驱马离去。

房内,艾清紧紧握着艾雯的手,已疲倦地睡去。忽然,感觉一阵舒暖,她回神一看,父亲的手中散发着和煦的光,正为自己气疗。艾童一副慈祥的面容,缓缓说道:“身体要顾!艾家就你们几个娃子,可别让我们这些老头挂心才是!”艾清看一眼艾雯,动容道:“平日只知道催促小艾练功,面对魔子之魂,我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这么的渺小!”看着孙女苍白的面容,艾童关切道:“小艾情况怎样了?”艾清神色凝重,缓缓道:“魔魂只能暂时制住!魂印,日后还需要不断修补。”艾童轻叹一声,道:“人没事就好,不就是费点劲嘛,不碍事。那魔子也是个可怜的魂,是我陆吾军有愧于他。现在报应到小孙女这来,冤孽啊!”

长老堂内,蓝冰低声怨道:“黑袍,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点?一连击杀了四位长老,动静太大了!”他身前,正是日前袭击圣殿的影魔邵星河。邵星河听罢,诡秘笑道:“那几个老鬼不死,你蓝家如何掌控长老会?”叹了口气,蓝冰又问道:“不知辅教王还有什么吩咐?”邵星河缓缓道:“辅教王传话,全力搜寻陆吾之力托付之人!”说罢,邵星河手往脖子一横,蓝冰即会意地点点头。邵星河顿了顿,继续说道:“艾家的事,在谈判中是个很好的筹码,即当罗刹教赠与蓝大长老的见面礼,相信蓝大长老会好好运用!”门外脚步声近,蓝冰心头一惊,抬头看去,邵星河已含笑隐去。

此时,一老态之人蹒跚而至,倒头就拜。蓝冰起身搀扶,诈作不解地问道:“不知薇长老此行所为何事?”老人恭敬道:“大长老,日前,我族薇尘在激战中身负重伤,术力全失。外有传言,其土使之职要被革去,不知有否此事?”蓝冰眼前一亮,笑道:“此事需经众议,尚未有定夺。”老人恳求道:“我薇家仅此一脉,必倾尽全力救治,只望大长老多多扶持。若能过渡此劫,我薇家必为长老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蓝冰笑道:“薇长老言重了,蓝薇本是一家,薇家的事就是我蓝家的事。只要齐心,我陆吾必现繁荣。”说罢,即将薇家人请退。

出了门,老人即仰空长叹:“好一个蓝薇一家!以蓝为尊,也只能是无奈之举了。”

蓝冰今日心情真是格外的好,仿佛长老堂已握在手中,那久违的宽心之感甚是舒畅,即放声令道:“来人,端酒菜来,我要好好喝一杯。”随从领命拜见,即劝道:“大长老,你伤势尚未痊愈,不适合饮酒!”蓝冰大怒,喝道:“忙(M)吧(B),本长老想什么时候喝酒就什么时候喝!快去准备!”“是,是。”随从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倒腾一阵,眼见酒已备好,行至拐角处,随从又往酒壶里悄悄吐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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