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缓了缓,又继续道:“然而,土地的日渐贫瘠,一直寻求改变,想要成为空幻族最伟大,想要被后世日日歌颂,向往着外界繁华的族长决心带领空幻族走出眼前的困境。
他做到了,族人走出荒漠,见到矗立在他们眼前的那座雄伟的城池的那一刻,族人沸腾了!
哪怕这一路死了很多族人,他们仍旧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他们冲进了那座名为沙金城的城内,扔掉了身上火麻织成的麻衣,换上了华贵的长袍、华美的长裙。
那一刻,世间最美好的光芒都照耀在了他们脸上,他们再也不想回到那片空幻族世世代代生存的荒漠,他们在距离那座繁华城池仅有两里地的荒漠边缘扎根了。
然而,他们只从行脚商口中听到了外界的富饶繁华,却不知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他们在城内豪掷千金的手笔,引来了有心人的注意。
起初,只是一些拉帮结伙的赌徒无赖,趁着深夜偷偷摸进部落偷盗空幻族从荒漠得来的金块,即便事后部落组织了族人进行巡逻,仍阻挡不住纠缠不休的偷盗者。
后来,就在空幻族焦头烂额之时,沙金城的统治者对部落下手了!
部落所组织的巡逻队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便被屠了一个干净!
那天夜里,族人们才发现他们是那样的羸弱,他们才发现部落中觉醒血脉力量的竟只有族长一人,而他们所敬服的族长,已经借着夜色带着残存的族人逃进了荒漠,再也不管被军队包围的他们的死活!
之后,大火在残破的部落中烧了起来,一箱一箱的金块被抬上了军队事先准备好的马车,而被包围的族人们,被士兵们赶到了一处,一些迫不及待的士兵也不管不顾的将一些貌美的族人压在身下发泄着自己的**!
对外界无限向往的空幻族就这么惨烈的结束了对未来的幻想,天色一亮,族人们便被当作牲口一般卖进了黑市,被销往世界各处,沦为了他人手中的玩物!
而那天夜里,借着夜色逃出的族人则重新迁回了荒漠,但一切都晚了……
俊美的族人一经卖入黑市,便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每当拍卖场出现一名红发女子,必然会掀起一阵**,被当作成彰显尊贵身份象征的空幻族,一经拍卖,必然会卖出天价!
于是,世界掀起了狩猎空幻族的浪潮,他们再没有将空幻族当作人类,仅仅是当作成能给他们带来一夜暴富的牲口!
佣兵团蜂拥着进入了荒漠,即便空幻族藏的再深,又怎么敌的过为了金钱,哪怕是地狱都敢进去闯一闯的佣兵……
终于,空幻族的族长为了保存部落,将族群中所有的女人,甚至是孩子都献给了贵族,而我的母亲,便是其中的一员……”
赵昊虽没亲身经历过,但从魅影平淡的言语中,仍然感到了扑面而来的残酷与悲凉,赵昊皱了皱眉:“那……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哪里会这么简单。”魅影摇了摇头,又继续道:“就在他们松了口气,以为这件事终于结束时,沙金城的城主也终于将抢夺来的金块挥霍一空,财务困乏的他将进攻空幻族部落时所掳的男子,一并打包卖给了黑市。
在这个买卖奴隶最为常见的大陆,这再寻常不过,然而这一无心的举动仍是引起了更为巨大的轰动!
一些有着特殊嗜好的贵族,大肆的挥舞着金钱的利剑,而拍卖场,也开始有意无意的制造供不应求的假象,每出现一名空幻族男子,便引起多方的争夺,火越煽越烈,拍卖场也将这些空幻族男子的价格炒的越来越高,甚至远远超过了空幻族的女子!
而贵族们却仍是乐此不疲的挥霍着手中的金钱,以此来炫耀自己拥有的财富与美色。
是的,哪怕是部落中常年劳作的男人,也要比他们府上供于他们狎玩的**要俊美的多。
于是,仅暂停数月的狩猎,又开始了!
到最后,大陆上再也没了空幻族部落,所有的族人都成了在贵族府邸、在风月场所供于人们淫狎的玩物。
但这阵愈演愈烈的狂潮并没有就此停歇,贵族们将目光投向了别的种族,于是,众多弱小的种族便在这阵狂潮之中覆灭了。
直到这阵狂潮扑向那些传承近千年的部落,才就此戛然而止,然而那时,除了那些极为强大的种族仍屹立在大陆之上,众多纷杂的种族竟已十不存一!
可即便这掀起的狂潮已然覆灭,却依然没有给那些陷入凄惨境地的族人带来一丝的好转,他们依然生活在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没有前路,没有方向,只有无尽的折磨与煎熬。
而我,便是在东离国的一间名叫翠香楼的风月场所出生的,甚至连父亲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不过想想也是,来来往往那么多的男人,又怎么会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呢?
可我的母亲仍是决定将我生下来,她认为既然我已来到了这个世上,她便没有资格剥夺我生存下去的权利,她抱着那可怜又天真的想法,偷偷瞒着翠香楼的主人,将我生了下来。
可她忘了,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哪怕我活了下来,也不过是过着不人不鬼的日子!
然而有一天,性子胆小到不敢与人争吵的她带着我逃了,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滔天巨浪淹没了她这朵在江河之中泛起的小小水花……
那一年,我五岁。
也就是那一年,我失去了那个唯唯诺诺,却为了我毅然献出生命的母亲,我开始学习怎么讨好男人,学习那些能够讨人欢喜的姿势。
终于,那一天还是到来了,十一岁时,我接待了第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出手很豪绰,肥头大耳,一进门便迫不及待的扑上了我的身子!
我哭喊,我挣扎,却使那个男人愈发兴奋,我甚至还记得他还没撕开我的衣服,便兴奋的淋了我一身……
那一天,是我第一次杀人,也是那一天,我学会了杀人。
血脉中与生俱来的力量让我第一次觉得,人也是可以活的那般快活!
之后,我的眼前每出现一人,我便杀一人,我开始不停地杀,后来,我再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我只记得那天的翠香楼是红色的,天是红色的,月亮也是红色的……
可是,我还是被制住了……
是啊……一个刚刚觉醒力量的孩子,又能翻的起多大的风浪呢?
他们将我按在地上,用长剑刺穿了我的四肢,他们大声的争吵,他们在争吵怎样才能使我在死之前,遭受最大的折磨!
那一刻,是我这辈子离死亡最近的一刻。
然而,我却并不感到恐惧,我甚至开始期待死亡的来临。
那人人都畏惧的死亡,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解脱,即便过程是痛苦的。
我闭上了眼睛,可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我才发现一直嘈杂的周围,不知何时竟已安静到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喘息声。
我睁开了眼睛,却看见大声争吵的人群已倒在了干涸的血泊中,而一名黑发男子正居高临下的坐在一张檀木椅子上俯视着我……
是的,那时的他,还是一头黑发……”
魅影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痛苦或难过的表情,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只有提到萧耳时,眼里才出现了些许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