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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青华

司马勤真以前也跟几个小伙伴一起爬过始青山,可奈何始青山高的出奇,简直就像是直接连到了天上一般,每每花了一天的时间结果才堪堪爬到一半就只能无功而返。

这次由灵柯真人带着司马勤真,一路御剑而行,速度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

看着村庄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司马勤真心中不禁生出一股男子汉的豪情。

三人不断向上飞行,穿过一层厚厚的云海后,落在了地上,只听灵柯真人笑道:“到了。”

司马勤真踩在了石阶之上,向周围看去,只见石阶两旁皆是苍松云柏,古意森然,石阶的下方则是一片万里云海,此刻朝阳初生,金光闪耀,将整片云海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司马勤真自小在村子长大,何曾见过此等奇景,不禁啧啧称奇。

三人拾阶而上,不一刻,司马勤真便看到一处巨大的山门,山门直直对着初生的朝阳,甚是气派,山门前还站着两名年轻男子,相貌俱是英姿不凡。

走至跟前,司马勤真只见山门左边刻着“谩道神仙无学处”,右边则是“古今多少上升人”,笔力雄奇,隐隐透着自豪之意,中间则是用云篆刻着“青华派”三个大字,在朝阳映照下熠熠生辉,只是云篆复杂,司马勤真并不认识,可也不妨碍他摇头晃脑品评一番。

两名守山弟子看见三人,连忙上前作揖行礼,喊声“灵柯师叔,紫云师姐。”至于司马勤真,两人虽然不认识,却也是含笑点,甚为礼貌得体。

灵柯真人点头示意,司马勤真跟着紫云有样学样的作揖还礼。

早上空气有些湿润,三人过得山门,沿着有些潮湿的地面行走,路上遇到三三两两的年轻弟子,有男有女,见到灵柯真人和紫云后纷纷作揖行礼,司马勤真倒也跟着沾了不少的便宜。

不多时,只见前方有一处大殿,司马勤真定睛看去,上面写着“灵官殿”三个大字。他自小在三清村长大,自然知晓灵官殿里供奉的是护法尊神王灵官,可护佑修道弟子修真有份,进道无魔。

经过灵官殿,司马勤真忽然听到一阵似唱非唱的声音传来,心中一阵奇怪。越向前走,声音越是洪亮,待转过一处大殿后前方豁然开朗。

出现在司马勤真视线中的是一处巨大的广场,广场上七彩云霞铺就,缓缓流淌着,仿佛人间仙境。数千名青华派弟子正在数名长老的带领下齐声作着早课,正唱诵到“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司马勤真眼尖,竟是在数千名弟子中看到了叶沉的身影。

这时听紫云说道:“云霞的下面篆刻着北斗七星,所以这里叫做七曜广场,是青华各脉弟子每日作早晚课的地方,如果我不是下山历练,现在也应该在这里做早课了。”

“原来这就是作早课啊,虽然大部分听不懂,不过感觉他们唱的很好听,很舒服。”司马勤真点了点头说道。

灵柯真人脚步不停,笑着道:“这叫做唱经韵。青华派弟子来自五湖四海,各个地方方言不同,做早课又如何能整齐划一?所以祖师就发明了经韵,以唱的方式来规范大家。”

“原来这样。”司马勤真一脸恍然大悟。

“你可别以为这单单是唱的这么简单,经韵也是一种极其重要的修行方法,我道教将修行融入生活当中,行坐住卧,烧香敬神,处处皆有真意,在在皆是修行。”灵柯真人接着解释道。

司马勤真点了点头,本来他想问有没有睡觉就能修行的方法,可他不敢保证在问出这个问题后,灵柯真人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给丢下山去,想了想,明智的把这个问题咽到了肚子里。

三人穿过一条古色古香的红色长廊,走在曲折的小桥上,司马勤真发现湖水竟是圆形的,配合曲折的小桥正好组成一个太极图的图案,更奇怪的是小桥左边的鱼还是白色的,游到右边后就变成了黑色,不由得想到假如自己跳进湖里,不知道会不会也能变色。

过了会儿,灵柯真人将司马勤真安置在一处丹房中,让司马勤真稍待片刻,自己则去找掌门师兄回禀情况去了,而紫云也告辞去向师父问安,丹房里,就只剩下了司马勤真一人。

似乎有些无聊,司马勤真坐在屋中左看看右看看,只见墙壁上挂着一幅图,走过去观看时,上面写着“内经图”三个字,至于图画的内容,司马勤真除了隐约看出是一个人盘腿坐着那里外,剩下的一点都不懂。

百无聊赖中,他不禁想到了这两天的经历,其惊险刺激程度就算比之村里说书先生的话本传奇也毫不逊色,接着,他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在水底的经历,自从金光进入他体内后,他脑中不知为何就多了一些东西,一个是《五行符绝》,关于五行符法的运用和理解;另一个则是魔教的功法,内容有些邪恶,是以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潭底的两具骷髅到底是谁呢?”司马勤真想得有些出神。

突然,“吱呀”一声,一名年轻道人推门走了进来,打断了司马勤真的思考,见到司马勤真后,作揖道:“这位道兄,掌教师伯和诸位师叔召见,请跟我来吧。”

司马勤真见这名道人脸上虽有几处雀斑,却也掩不住他的清秀,心中不禁有几分好感,有样学样的还礼后说道:“劳烦仙长了。”

年轻道人笑道:“我叫三元,只是一名小道童,并非什么仙长,道兄这般叫可是折煞我了,以后说不得咱们还是同门师兄弟呢。”

“三元师兄好,我叫做司马勤真,真能拜入青华门下与三元师兄作同门,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司马勤真立时打蛇上棍笑道。

年轻道人三元见司马勤真颇为礼貌,本就含笑的脸上笑意更加多了几分,笑道:“司马兄弟客气了,掌教师伯他们还在等着呢,你我作小辈的可别让长辈久等了,稍后你我二人再一叙如何?”

“三元师兄说的有理,咱们这就走吧。”

在年轻道人三元的带领下,司马勤真经过一处园林穿过长长的走廊后来到了一处大殿外面,三元示意司马勤真稍等后便独自进入大殿之内。

司马勤真抬头,只见上面写着“乾坤殿”三个大字,左右还有副对联,左边是“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右边则是“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天”。不等他摇头晃脑品评一番,三元已从大殿走了出来,含笑对司马勤真道:“掌教师伯请司马兄弟进去。”

司马勤真点了点头,轻轻呼出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大殿之中坐着五名身穿道袍的道长,灵柯真人也坐在其中,正对着司马勤真含笑示意,大殿的中央则是一个先天太极八卦的图案。

司马勤真点点头,心知眼前这五人就是天底下最顶尖的人了,紧张归紧张,还是作揖行礼道:“三清村村民司马勤真,见过各位仙师。”

坐于最中央的一名道长,看着司马勤真的眼中似有精光闪过,忍不住大笑道:“好,好,好。”一连用了三个好字,竟是掩饰不住的喜意。

司马勤真心中奇怪,偷偷抬头望去,只见那名道长满头白发,可面色红润,嘴角含笑,下颌一缕白须更添了几分慈祥,只听他接着说道:“各位师弟,你们意下如何?可有觉得合适的?”说着转向在座的四人问去。

他们几人都是修行了数百年的前辈高人,尤其是刚刚说话的青华派掌教重霄真人,更是天底下德高望重的正道领袖之一,以他们的眼光见识,从司马勤真刚踏入乾坤殿的那一刻起,便已知晓眼前的少年竟然身负先天真气,或许外人不知晓先天真气是何物,但对于他们几人来说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要知道修行之道,需要一步一步从后天返回先天,从虚空之中招摄先天一气,渐渐达到全身的纯阳,最后便是阳神成就,飞升成仙,其中过程可谓千难万难,而一个从未真正开始修行的少年竟然身负先天真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们之前听灵柯真人说起时还有些半信半疑,此刻人儿就在眼前,便不由得不信,只能感叹此子福缘深厚。

司马勤真还不知道进入他体内的金光都变成了先天真气储存在他身体里,此刻,他已变成了在座各位前辈高人眼中的香饽饽。

虽然他们几人见猎心喜,可是道教对于传承之事一向严谨,一般是要考察三年,通过考验后才会真正收入门下,此刻要将一个之前从未谋面,不知晓心性品德如何的少年收为徒弟,纵然他们是天底下人人仰望的前辈高人,也不由得有些犹豫。

这几人之中,属灵柯真人最了解司马勤真,见另外几人犹豫不定的神色,不由得心中暗喜,刚想开口说话,只见乾坤殿的大门被推开,一人走了进来口说道:“我看这少年喜欢的紧,不如就让他跟着我修习道法吧,掌教师兄意下如何?”

司马勤真向门口望去,只见一名年约三十的绰约女子走了进来,容颜绝美,气质淡雅,一身蓝色衣服更显得清丽脱俗,竟是跟紫云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

重霄真人看见来人后笑道:“原来是云萝师妹,我听灵柯师弟说紫云那孩子也回来了,她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多谢掌教师兄关心,紫云现在已经下山去了。说起来,紫云与这少年也有些渊源,以后两人在修行路上也可以相互照应。司马勤真,你觉得如何?”云萝真人看向司马勤真问道。

司马勤真眼睛一亮,跟着紫云一起修行,他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的,且不说他有没有别的想法,身边有一个绝世大美女,修行累了还能养养眼不是?他正要点头说好,灵柯真人已开口道:“话虽如此,可云萝师妹一脉几乎都是女子,就司马勤真一个少年,只怕有些不妥啊。”

另外一人符合道:“灵柯师弟所言甚,这少年还是我们来教比较好一些。”

“哦?九微师兄的意思是觉得云萝修为不够,教不了男弟子吗?”云萝真人淡淡说道。

九微真人笑道:“云萝师妹此话何意?你道法高深,我这个作师兄的都是佩服万分的,只是云萝师妹一脉主要修习女丹,在男子丹法修炼上只怕还是我这个作师兄的多了解一些。况且在座各位哪一个教他都是绰绰有余,所担心的只不过是这少年的心性品德问题,可他既然是玄真师兄抚养长大,又是由灵柯师弟带到青华派来,我对他们二人自然是信任万分的,不如就让我收他为徒,悉心培养这少年,也不枉费玄真师兄一片苦心,掌教师兄意下如何?”

“原来老头子叫做玄真。”司马勤真心道,他在下面听着几位高人说来说去,也插不上一句话,不过紧张的心情却是有增无减,他悄悄环顾一周,私心里更多的还是希望能拜云萝真人为师的。

重霄真人沉吟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丹玄师弟,我记得你近日刚从山下渡化一名女娃上山,还没正式皈依拜师,可有此事?”

旁边一名中年男子一愣,显然想不到掌教师兄会突然问到自己,答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既然如此,就让司马勤真拜你为师吧,正好与那女娃一同作皈依了。”

在场众人听到掌教师兄已经作了决定,旁边九微真人一急,还待说些什么,重霄真人已是摆了摆手,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司马勤真你先出去吧,让三元领你去丹房,等会跟着你师父回紫清峰就行。”

司马勤真闻言,偷偷地瞧了未来师父一眼,行了一礼后便走了出来。站在大殿门口,眯着眼看了看清晨的朝阳,想不到自己的未来就这么三言两语给定了,到现在还有些回不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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