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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磨合

有时候觉得大龄青年为什么晚婚?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因为恋家吧。我就是其中一个。无论是求学还是工作,基本没有出过宁波。在缑城工作十几年,父母回农村后,我每个月都会回家两次。父母虽然为我的终身大事着急,却从没当面数落或者催促过我。回去家里等待我的总是我爱吃的海鲜大餐,不让我洗衣做饭洗碗,怕我一个人在外面不会照顾自己,叮嘱着买好吃的菜买好看的衣服,钱不够家里拿点。听这些话真是又幸福又惭愧。父母都是农民,收入微薄,却乐天知命,我一个人上班只养活我自己,没有家庭牵挂,只想着挥霍无忧的生命,是该懂点事了。然后,我就和李先生组成了家庭,从今起,要负担起成人的世俗责任。

结婚刚开始一个月,我们就不知不觉的进入了飞快的磨合阶段。国庆假日结束,李先生就去上班了,把我留在家里,怕我一个人寂寞想娘家,派遣了他妹妹时不时地来找我聊天,又吩咐我有空可以去妹妹家玩,或者帮她工厂干活,中午可以叫妹妹过来吃午饭,她事情忙没时间烧饭。我心里非常不爽:这就是没有工作的人受到的待遇吗?

不过,实际上,李先生并没有因为我不上班而说过什么,他只是希望我能够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但是当时我并不理解,内心非常抵触又不擅长吵架。然后就容易脆弱,动不动就掉眼泪。起先,他安慰我,我却觉得那种安慰就像冬天里的太阳一般只有亮度没有温度。有一次,我委屈得坐在楼梯上哭不进房间睡觉,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找我,发现我那个样子,哭笑不得,一把抱起我扔床上说,怎么这样傻呢??

慢慢的,我不再期待他像电视或者小说里的男猪脚一样,随时能够读懂我的心思,随时来安慰我脆弱的心灵,随时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随时用深情的眼光注视我。因为我终于明白,他只会在我烧了一顿精心搭配的晚餐时,说“太咸了,太油了”;在我把地板拖了又拖的时候,说“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光可鉴人啊”;在我特意穿着丝绸吊带睡衣给他看的时候,说“胸部还没我的大呢”,在我费了吃奶的劲做了一个楼梯的安全网之后,说“你的手工水平真是令人堪忧啊”。同时,又口是心非地把餐桌上的菜一扫而光,把瓷砖还没勾缝的地方填上了白水泥,给我的胸部做纯洁的按摩为了让小叶增生得到改善,和他爸爸一起织了一张非常均匀的麻绳安全网布置在二楼的楼梯间,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11月底,因老爸的眼睛准备进行左眼白内障手术,我回缑城住了12天。同时去了一趟新东老家。那是我的出生地,在我24岁那年,我们一家人搬迁至老妈的娘家住。所以新东有我最熟悉的左邻右舍。以往,我从不回去村里,怕村人关心我的婚事,怕她们给我介绍各色人等。那一天,多云,微风吹拂,我骑着车子跟在老爸的电动三轮车后面,路两旁大片绿油油的稻子,辛香的芹菜,送来阵阵温暖清新的气息,让我恍然回到很多年前走路上学的时光。还是那样的宁静,那样的自然,仿佛一切从未失去,一切还可以再来。在那里,我给李先生发了一条信息,我想是因为与李先生的婚姻给了我这种幸福的感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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