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未知的将来,骨头发出了一句很悲观的感叹――人生之路漫漫,无穷极。他想要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对于这个复杂的世界,年轻而无知的人总是有太多的迷茫,他没有规划也没有什么精致的打算,拿着青木赚到的钱张罗着创业,异想天开的孩子总是把世界看的很简单。他失败的一塌糊涂。青木努力并没有让她们的爱情锦上添花。这雪中的炭被任性的骨头放了一个并不美丽的烟花。
骨头的家人很多,青木还大多没有见过,有时候我们说不上为什要跟这些陌生的人纠缠不清,我们把这叫做血浓于水。我们会自然而然的因为一个人而去和一群人纠缠在一起。我们到底会和某个人一直走下去呢,是他,还是他们?
大姐的结婚典礼是必须要去的,因为这次他们一家会聚齐。
也许是千百年的习俗,仿佛天下的婚礼都大同小异,回门的时候,青木和骨头才将将赶回塞北。一路上,骨头特意的叮咛青木:“这次可能会见到我父亲,我们关系很不好,他说什么做什么,你不要理他就好了。”青木有些苦笑的说:“好吧,不过毕竟是长辈呀!”骨头淡然地说:“你不了解,很复杂。”
同生疏的人寒暄是很尴尬的,好在匆忙的热闹日子过的很快。骨头很小心的陪着青木,于情于理他不愿她了解过多这样的悲惨家庭,好在兄弟姐妹虽说有点生分一些,虽然性格都有些孤僻,但都很善良。
婚礼在酒店举行,骨头剪掉了长发,内敛的孩子在亲情面前也会多少会放弃一点自私的执拗。青木第一次见到骨头短发的样子,他看起来好小,像一个中学学生,她在桌子的一边远远地望着忙碌的骨头,心里第一次感到有些担忧。――那般清爽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有些不成熟啊。她忽然记起父母的话,“骨头太小,太小的男人很麻烦,既任性又不会照顾人,我找人给你们算过,真的不合适。”她的思绪飘的越来越远,想着骨头平日的所作所为,想着往日里一个个周公解梦里都无法解释的梦,她的担忧在心底慢慢生根发芽。司仪接连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有请新娘的父亲母亲,站到舞台中间。”
“有请新娘的父亲,站到舞台中间。”
气氛很尴尬,客人的眼光都盯着舞台。骨头回头望了一眼无助且泪流满面的大姐,他很痛苦。他焦急地像司仪摆摆手,司仪好像没有看到,依然自顾自话。
“有请新娘的父亲,站到舞台间……”
好在,他最终是来到了舞台,只停留了一下,脸拉的很长很长。青木真的感觉到一阵铺面而来的复杂感。骨头后来解释道:“他对子女有很强的控制欲,可我们兄弟姊妹都与他隔阂重重,互不想见。眼不见也就没烦恼,但凡相处,必有争执,尤其是我。”
骨头的父亲在舞台稍作停留,不顾司仪的主持就转身来到了青木桌前,挨着青木重重的坐下。
“骨头的同学?”沉沉地问青木。不可否认,他的字里行间透露出不满与愤怒。
青木很压抑,吐出一个“嗯。”
“叫什么?”
“我叫青木。”
“我是骨头的父亲”说完不顾其他人的眼神自顾自的问:“哪里的人?”
“乌市”
“那么远?骨头是我的大儿子。你今年多大了?”
青木求助的望着远方忙碌的骨头,那一刻她几乎要崩溃了。好在骨头过来打乱了话题,这才让她轻松了下来。胡乱的摆弄着筷子,随便吃了些不知味的菜肴。骨头便招呼青木,让她帮忙收拾着烟酒糖。经过骨头父亲的一闹,客人们也就早早的退席了,一场所谓幸福一生的婚礼就草草的收了场,亲戚朋友也就各自散了,只剩下一些兄弟姐妹和要好的朋友一同帮着整理,顺道回了后母的家,这所房子也不算小,两室一厅,一个人住也宽敞的很。亲友都沉默地坐在客厅,听着骨头后母泪眼横流地指责着骨头的父亲。骨头不想听这些便和青木在房间里呆着,解释一些事情。
骨头的父亲是从不登这里的门的,一是他和骨头后母有君子协定,二是他没有脸。他很突兀的来了,众人也就转移到主卧里继续说话。
“骨头,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还有你们姊妹几个都出来。”
骨头不情愿地到客厅坐下,点一只烟,冷漠地注视着他。
“今天,你们姐姐结婚,我很不开心,为什么不早通知我,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么?还有么?”众子女,都不搭理她。
他又望着骨头,“你这是什么情况?谈恋爱都不和我讲!”
“讲什么?有什么好讲的,你也想谈?”骨头无所谓地说。
骨头父亲有些蕴怒,不由就吼了起来“骨头,你给我端正你的态度。”
“比声音大啊”骨头重重吐了一口烟。
“你带同学回来,她就那么没礼貌吗?见了我都不问候么?啊,我不问她她是不是就不说话?”
话不投机,骨头不愿搭理他,转身就离开了沙发,任凭他怎样抓狂都不去看他一眼。反正动手的话,骨头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了。青木在次卧坐着,听着客厅里争吵,一脸的焦急。看到骨头就抓住他的胳膊问到:“怎么了,宝宝?”
“没事,我们回济南吧,明天。”
青木咬咬牙就答应了,她很不喜欢这里,她一生只来过塞北的两次,每次都让她压抑而陌生。如果未曾遇见骨头,也许一生都不会到达这个陌生的三线小城市吧,甚至都不知道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个地方。
第二天下午,骨头和青木早早的来到车站广场,塞北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天气格外爽朗。两人吹着风,积压的不快都有些释放。等车的间隙,他们碰到了闻讯而来的骨头父亲,骨头父亲依旧冷着脸,挎着一个鼓囊囊的电脑包,去超市买了一些饮品递了过来。骨头,脸色也不觉有些好看起来,下一刻就愤怒至极。骨头父亲张口来了句:“你和你的同学来塞北,没有好好招待你们,走的匆忙,给你们准备了些礼物”说着从电脑包里拿了两本书出来,一本递给青木,一本递给骨头。
阳光很美,气氛却很尴尬。青木艰难地把书收了起来,骨头一言不发黑着脸就挽着青木进了车站……
这两本书给青木的塞北之旅画上一个难以释怀的句号――厌恶至极。
她拿的书叫女德四册之《窈窕淑女的标准》,她帮骨头拿的书叫《孝经全解》。
塞外的秋意未浓,两人心里的去冰寒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