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儿和卫纤二人乘着马车走在前面,离羽自己骑着‘黑爷’颠颠的走在后面,他故意让卫纤和玄墨儿先走,才出客栈他便觉得已经被人盯上了,所以他要留在后面把跟踪他们的人都解决掉。
正路过一荒无人烟的山路之时,那群隐在背后的人便齐齐现了身,带头的那个正是昨夜被他一根绣花针刺瞎了左眼的黑衣人。
十几个黑衣人都是蒙着脸,看不出是哪一路人,带头的那个黑衣男子冷冷道:“将玄墨嗜血砚交出来。”
离羽呵呵一笑,道:“这位兄台在跟我开玩笑?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玄墨嗜血砚?这砚台名字倒还真是稀奇。难道兄台有?离羽到还真想看一看。”
那黑衣人似是被离羽的话激怒,他这只眼睛的仇没有报已经是很耐着性子跟离羽讲话了,却不想离羽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恨恨道:“不要跟我装糊涂,我说的是那本书。”
离羽将酒葫芦握在手里,依旧是有恃无恐道:“哦,你不早说,反正这本书我也看不懂,你要我就送给你好了。”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灰皮册子扔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将册子接到手里,正欣喜中,却赫然看到他的手已经变成了鲜红,顿时没有了知觉,且那鲜红之色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一直蔓延上了胳膊,幸好一旁的黑衣人乙果断地将他的胳膊斩下,虽然痛却好过丢了性命。
离羽呵呵一笑,道:“砍了胳膊也是无用的,你们想要玄墨嗜血砚,我这没有玄墨,血砚倒是有一个,只是凭你们的本事,怕是拿不走了,只能被这方砚台吸干精血,在这荒山野岭的做具干尸了。
这话说完,也不见离羽有所动作,一行十七个黑衣人却是在霎间变作具具干尸,甚至连喊叫之声都没有。
半晌一只鲜红欲滴的方形砚台落在了离羽掌心,那颜色充满着诱人的蛊惑,好似将将吃饱的婴儿,透着无尽的满足。
离羽看着手中的砚台,这种邪物,他爹倒是怎么研制出来的,存于世间,必当是一祸患。
转眼再看看正躺在地上的尸体,离羽险险就要作呕,此地还是快些离开的好。骑上‘黑爷’拍了下黑爷的就加快了脚步。
安荣府
薛砚有郡伯侯保举,参加初试,后被厉王封为掌百工职事的司空。厉王不傻自然不会将兵权政权交由自己不信任之人。是以就给了薛砚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一来自己的王权不会落入旁人之手,二来郡伯侯的面子上也过得去。
薛砚从上任那天开始就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的忙于公事,偶尔闲下来,便会同步青云,晋朗,姬原三人小聚,喝喝茶,聊一聊朝中政事,日子虽过得忙碌却也充实。
这日,是薛砚上任司空一年零四个月的秋日下午,风吹得天很蓝,云也很淡。
薛砚正于院中端详那方‘墨龙出蛟’的砚台,自一年前那秦花花将这砚台送于他时,他就日夜临摹钻研,着实为这方砚台痴迷。赞叹之余,他便会想当年的墨奇人玄宗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孤傲自负才华横溢,还是温和如玉,睥睨世间。那样一个传奇人物,却只是轰动一时,便被朝廷的一场大火给灭了个干净,他无缘结识这等人物是他的遗憾。
放下手中的砚台叹叹气,道:“自古豪杰多萧条,不得圣君无疾终”
却不想他这话正被旁人听了去。听了这话的人,正是他的同僚,掌版籍爵禄的司士康和,此人对在朝的官位心有不甘,每每对于自己权力很不满意,几次三番陷害同僚,以求换来更有实权的官职。
这次,薛砚就在他的身上栽了个大跟头,这厮把这番话不仅原话传于厉王,更是添油加醋将薛砚之心扭曲至有意谋反。
厉王震怒,下旨严抄查办。并下令将薛砚处以磬刑,秘密处死。一来是维护郡伯侯的面子,二来是因为薛砚乃是他厉王钦点的官员,若是公然杀之怕是对他的君王之尊又有抵伤。
薛砚被抄之时,步青云正与他一起喝茶闲聊。
执掌军政的司马带兵将薛砚的府邸为了个严实,步青云见得这番阵势,便猜到大事不妙,果然司马宣了旨意,就要蒋薛砚就地处决。
步青云将手中的茶杯摔在桌上,道:“司马,本侯爷在这里,你是没有看见吗?也敢这么放肆。”
那带兵的司马也是个有分寸的人,步青云的势力就连厉王也是要惧弹三分,他自然明白这步青云是惹不得的主,遂陪笑道:“侯爷,这是大王下的旨,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要不,侯爷您辛苦一下,进趟宫向大王讨个旨,饶了薛司空的死罪如何?下官就在这里同司空喝喝茶等着您?”
这司马确实是会处事之人,如此他也不用明面上同步青云过不去,若是步青云讨到旨意,那他便做个顺水人情,若是厉王仍要处死薛砚,那就不关他的事了,他也不会得罪步青云。
步青云转身看上薛砚道:“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去便回。”
薛砚拱拱手,道:“侯爷,拜托了。”
步青云从司马旁边的官差手里接过马匹,一扬马鞭,便绝尘而去。
薛砚就坐于桌前依旧喝着茶水,泰然自若道:“司马大人坐吧,薛砚这里也无什么可以招待的,你随意。”
这司马也没虚礼,坐于薛砚的对面,倒了杯茶水,道:“薛司空好闲逸,临危不惧,让我着实佩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薛砚尽忠职守,并无错处。君既要臣死,臣岂有不死之理?”
“薛司空豁达,若朝中人人为官如此,何愁我大周不兴盛。”
说罢二人便不再说话。谈论过多,未免便被小人有机可乘。
步青云一路马不停蹄赶到王宫,他虽无把握让薛砚继续留在镐京,但是死罪总能免去。
大街之上一飞驰骏马,所过之处路人纷纷避让,步青云第一次这么焦急,也不管路边百姓如何。一路飞驰着就到了王宫,不急整理衣衫便下马速速差人通传。
待通传之人回来说明大王允许觐见,步青云便不顾形象奔跑入殿。
和硕宫
厉王正在和太宰商议国事,步青云入得殿中登时就是跪了下去。
“大王,请你收回成命,免了薛司空死罪吧,薛司空自上任以来,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为君主,不曾有半点懈怠,此事定是有小人从中作梗,还望大王英明才好。”
周厉王看着跪在地上的步青云,温润笑笑,道:“侯爷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区区一个司空而已,若确实没有犯什么罪责,侯爷只需告诉本王一声,本王自当免了他死罪。只是这旨意已下,本王也不能留他继续为官。让他领了旨意,去往天山一带为奴吧。”
“大王,”步青云本想再继续求厉王能让薛砚留在镐京,但是一旁的太宰却冲他摇摇头,示意厉王早就对你不满,切不可再得寸进尺。
步青云止住声音,半晌磕了个头,道:“多谢大王体恤之恩。”
厉王幽幽道:“侯爷,你回去吧,本王和太宰还有国事商议。”
步青云磕了个头便退了去。
“太宰觉得,侯爷的势力对本王可算是威胁?”
“大王,如若他没有造反之心,大王何不就顺着他些,把狮子养在身边,要想不让狮子发怒,只能把它喂饱。”
“太宰说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