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甫杰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凝重严肃,君子剑本欲同皇甫杰一同去救柳萧的想法生生又咽回肚子里了。虽有遗憾但毫无怨言的留在了京城。
带着近百的近卫队,兵分几路,朝各个方向追去,一路停停问问,终是错过了最佳的时间,一路问下了,也没得出点有用的消息,直到直追到燕国边界,仍是没有一点消息。
想必,柳萧定是被薛海带到了燕国,在燕国不比在大宇,大队人马大肆搜查定会引人注意,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见柳萧已无法再追上,贸然潜入燕国,以一己之力去冒险救柳萧显然是不明智的。调转马头,皇甫杰毫不犹豫的朝驻扎在燕国边境的军营快马疾驰而去。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军营,聚集人马,对燕国来个大突击。
皇甫杰如今只盼着,他们知道了自己对于柳萧的重视,让柳萧对他们还有点利用价值。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攻城,或许他们不敌之下会把柳萧拿出来做人质。
只有见到了柳萧,他才可以再做一系列的营救行动。
残阳泣血,染得战火纷飞的土地越发如炼狱般,大风呼啸而过,呜呜的风声中似夹着战死沙场的战士高高低低的哀嚎,听着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大如圆盘的夕阳,颤抖着就是不愿落下,余晖中慢慢出现几个黑影,接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逆着夕阳,如拯救世界末日的神祗,影子被拉长,越发显得他们的高大威武。
一连几天的追寻,近百人合起来休息的时间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
满身风尘仆仆,脸上是无法掩盖的疲惫,一入军帐,皇甫杰一招手,就有人上前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去帮我打些水进来,然后,去通知那些将军,我有要事相商。”皇甫杰淡淡吩咐道。
等待的间会儿,皇甫杰转身坐在金丝楠木条案前,随手拿起桌上的折子看了起来,全都是些琐碎的小事,皇甫杰放下折子,透过未放下的帘子,望着天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侍从不消片刻就弄了一大盆的热水进来。褪去衣袍,皇甫杰大步一迈就跨进了浴盆里。
热水氤氲着蒙蒙雾气,疲惫的细胞在热水中舒服的叫嚣着,皇甫杰舒服的呻吟一声,连日的奔波,皇甫杰身子早已疲惫不堪,只是心中的担忧支撑着他,如今躺在浴盆里,心神放松,心里贪恋着这一刻的舒宁,不愿起来。
闭上眼,突然看到柳萧满身是血,右手耷拉着,左手伸出似在用力想要抓住什么,嘴里不断喊着,“大哥,救我,救我……”声音凄厉如啼血的杜鹃。
皇甫杰猛然张开眼,翻身坐起,想着柳萧正在受罪,而他却在这安然入睡,愧疚就蚕食着他,让他的心一刻不得安宁,其实,自从柳萧被抓后,他也没有一刻真正安宁过。
起身,胡乱擦了下身子,套上衣服,掀帘走出帐外,此时外面天刚刚擦黑,远处的天际还残留着残阳留下的一抹红光,在夜幕下如暴风中的烛火,注定要归于黑暗。
进到议事军帐中,各位将军都等的一脸焦急不耐,脚尖对着门口,要是皇甫杰再不来,他们就准备随时离开。
“各位久等了!”撩起帘子,皇甫杰对着各位等了自己良久的将军们,微欠着身子。
众将军见皇甫杰道歉,脸色才好转稍许。
“众将军也许已经猜到,我突然回来的原因。”坐在上位,一脸严肃得打量着他们。
军中一片沉默。
“大帅,末将认为,此时不宜继续进攻。上一场战争已经引起百姓不满,还有就是战士们需要更多的休息,每一次的战争都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伤害,身心皆是,所以……”古将军上前一步娓娓道出自己的建议,声音不卑不亢。
古将军,保守人士,对攻城之事次次极力反对,满嘴都是一切为了百姓,要以百姓为出发点,事事考虑百姓的感受。
反对战争,极力主张和平解决一切,曾主动前往敌国军营主动和谈,却被他们威胁着赶了出来,可是仍不放弃的继续着他的和平论。
“嗯,古将军说的极是,来人,请胡将军下去休息下。”皇甫杰前一刻还赞赏古将军,下一秒却把人脱了下去。
这人还好,就是太不识趣,平时敬他也曾为大宇朝立过功对他也算礼遇相待,如今自己急着攻城,救出柳萧,他却毫不客气的出声阻止。
皇甫杰压下心中的怒火,一声令下,就把他脱离了下去。
回眸凝视其他人,“这次的攻城是势在必行,本王来不是征求你们同意的,而是来商量攻城对策。”皇甫杰冷冷的说道,这次事情紧急,容不得一丝迟疑,更容不得别人阻止。
见众人脸色瞬间变了又变,眼里是默默的同意,或是不敢抗议,皇甫杰满意的点点头,道,“好了,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都说出来吧!”
众人慑于皇甫杰的君威,心中埂着惧意,一时之间不敢多言,默契的三缄其口。
既然众人没有其他好的建议,那明天一切都听从我的安排。
说完又把自己的计划跟他们细细的讲述了一遍。
“末将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殿下一声令下,我们的铁骑就可以踏破他们的身子……”程将军一身热血沸腾,这都有几天没开战了,他的宝剑都要生锈了,内心蠢蠢欲动。
“好!”皇甫杰大喝一声。
顿时大家一时热闹异常,纷纷表露自己的心迹,欲要得到皇甫杰的青睐。
“好,大家居然都如此的希望这场战争打响,那……”皇甫杰顿了顿继续道,“那我们就明天攻城,好了,吩咐下去,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就可以再展雄风了。”
待众人离去,皇甫杰还在议事军帐中待了半刻钟,才回到自己休息的军帐中。
坐在床前,皇甫杰喃喃自语道,“萧儿,等着,我会救你出去的!”
燕国,薛海住处。
窗外阳光正好,攀着窗棂,溜进房中,暖暖的打在窗前坐的一副毫无形象的女子身上。
头发未梳,几缕头发在发顶纠成一团,远远看去,竟像有团毛毛虫在发顶散步。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悦己者未在身旁,柳萧就更加懒得打理自己了。
“来人,酒没了。给我再来一壶酒。”坐在窗前的矮几上,左手拿着空杯子,右手拿着空酒壶,眼未抬,身子也没动,只是大喝一声,吩咐着。
被带回燕国,虽未被关进黑乎乎,臭哄哄的牢房,但却仍然限制活动范围,每天只准在这几平米的范围内活动,至于其他要求,一律准许。
刚开始,柳萧有点不悦,但转念一想便又释然,自己是被抓过来的,根本没得选择,如今这般待遇已是少见了,自己除不能四处活动,其他要求他们都尽量满足着,所以,柳萧也就没有过多的为难,而是很好的利用它。
每天呆在屋里,能做的事少之又少,无聊之际,柳萧就会叫上几壶酒,慢慢喝上一整天。
柳萧久等见无人上酒,就想再叫一次,却见薛海一脸阴晴不辩的站在门口,手中拿着柳萧叫下人拿的酒。
就说怎么酒那么长时间都没上来,原来是被他拿了。
目光从酒壶上移开,又回到他身上。
柳萧其实是讨厌这个人的,每次都败在这个人手上,如今又栽在他手上了,想到他居然毫不怜香惜玉的费了自己的右手,柳萧对此人的厌恶就加重几层。不过,即使在厌恶,也不得不……
“薛大人,怎么今天那么闲啊,还那么早就回来了啊。”望向窗外,夕阳斜斜欲坠,一般薛海都要到了晚饭时间才有回来,今天倒是奇了,那么早就回来了。
薛海不理,自顾在柳萧对面坐下,拿起空杯子,自顾的饮着酒,也不给柳萧倒酒。
柳萧不满,斜了眼薛海,把杯子往他面前一伸,晃了两晃,薛海假意不懂,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酌饮。
不知从何时起,薛海居然喜欢上了偶尔逗弄下柳萧,喜欢她被自己戏弄后那微恼的可爱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