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吃了几个苏蝶心做的紫薯玫瑰糕,又留了几个给小福子。这让苏蝶心觉得慕容轩是个体贴宫人的好主子。
苏蝶心无聊的趴在桌子上,慕容轩则埋头看书。苏蝶心习惯的伸出手指在杯沿来回划着。
“小蝴蝶,你功力恢复的怎么样了?”慕容轩放下书,看着无聊至极的苏蝶心,“要不要跟我比试一下?”
“不要,”苏蝶心不假思索的就拒绝了,继续划着杯沿,“反正你都在看书,我为什么不能回翠玉轩?”
“因为你要保护我的安全,”慕容轩剑眉微挑,“这可是你娘给你的任务,所以你要时刻待着我周围,以防有刺客来行刺,知道吗?”
“哦,”苏蝶心的身体又往下塌了一些,“可是你自己武功也很厉害啊,放眼天下,没几个人能与你匹敌。你的师父是谁啊?肯定是个世外高人,跟我的师父一样。”
“所以我们来比比,谁的师父更厉害怎么样?”慕容轩来了兴致,“正好这几天牧之不过来陪我练剑,手痒的很。也让我看看你的身手到底有多厉害。”
“但是我的功力才恢复了四……”
苏蝶心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慕容轩一把拉起到了殿外的空地上。手里被慕容轩塞进了一把剑。
不等苏蝶心抱怨,慕容轩已然展开攻势,攻了过来。苏蝶心立即迎了上去。青色和鹅黄色的两道身影,打的难分难舍。苏蝶心虽然才恢复了四成不到的功力,却稳稳的和慕容轩斗了两百个回合。再往后,苏蝶心开始觉得体力不支,但还勉强还应付的过来。慕容轩察觉到苏蝶心有些迟缓了,就放慢了攻速。来来回回又走了近百回合。
两个人的比试是被小福子的一声“皇上驾到”的唱喏打断的。正逢慕容轩一剑横扫,收势不及,削断了苏蝶心的一缕青丝。苏蝶心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慕容轩!你赔我头发!,”苏蝶心把剑一扔,气势汹汹的朝慕容轩喊着,慕容轩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耳朵,苏蝶心上前就把慕容轩的手掰了开,“太过分了!赔我头发!”
“别吵别吵,”慕容轩去捂苏蝶心的嘴,“父皇来了,等他走了再说好不好?”
苏蝶心咬了慕容轩捂上来的手,慕容轩吃痛就移开了,“我不管!你赔我头发!”
“吵什么呢?”慕容尚恭迈着稳步进了门,“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一眼瞥见地上的剑,若有所思的问苏蝶心,“莫非苏姑娘还会武功?与轩儿过招,可还应付的来?”
“儿臣参见父皇,”慕容轩一撩袍子要跪,被慕容尚恭扶住了。
“这儿又没有外人在,轩儿不必行礼。”慕容尚恭笑脸相对,“怎么苏姑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轩儿,你欺负人家苏姑娘了不成?”
“参见皇上,”苏蝶心蹲身行礼,不等慕容尚恭开口就自行站起了身,开始控诉慕容轩,“太子殿下就是欺负民女了。民女只会些防身的招式,殿下非拉着民女陪他练剑。练剑也就罢了,还削断了民女的一缕头发,”伸手就指向地上的青丝,“皇上你看,证据还在这儿呢。”
慕容尚恭看了一眼地上的物证,又看向慕容轩,说道,“轩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拉着苏姑娘陪你练剑已是过分之举了,怎么还能伤了苏姑娘呢?”
“就是,”看到慕容尚恭站在自己这边,苏蝶心更加理直气壮,“就是殿下的错。”
“苏姑娘,”慕容尚恭目标转变,“虽然轩儿不慎削了你一缕秀发,可看在他平日对你宠爱有加的份上,还不能原谅他吗?”
苏蝶心目瞪口呆。“平日对你宠爱有加”这句话,一直在苏蝶心耳边回响着。尽管心里说了无数遍“哪里来的宠爱有加”,表面上却只能走近慕容轩身边,拉着他的袖口撒娇,“是蝶儿无理取闹了,殿下可不要生蝶儿的气。”
慕容轩心里暗爽,顺势把苏蝶心搂紧。慕容轩低头的时候,遇到苏蝶心抬头,两个人的眼神相交,像是打了好几个回合的架,“我如何会怪蝶儿?是我不小心伤了你,该我向蝶儿道歉才是。”
苏蝶心假装依偎在慕容轩怀里,小手环上了慕容轩的腰,在背后狠狠掐了一把。慕容轩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捉住了苏蝶心的手,紧握着,以防苏蝶心再有什么小动作。
“要相互体谅才是,”慕容尚恭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陪朕说说话。”说着慕容尚恭就往里走去。
看慕容尚恭走过,苏蝶心一把推开了慕容轩,轻声的说,“这个梁子,我跟你结下了!”
“蝶儿莫要生气,”慕容轩大声揶揄着,“是为夫不对。”
苏蝶心气结。正朝里走的慕容尚恭脸色未变,很快恢复了正常。
“轩儿,苏姑娘,进来陪朕说话。”慕容尚恭已经在堂上坐稳,两个人还在外面。
“儿臣这就来,”慕容轩偷偷递了个小福子,又扫了一眼地上的青丝。
小福子点点头,明白了慕容轩的意思。
“蝶儿,莫要傻站着了,随我进去了,”慕容轩搂住了苏蝶心的肩膀,小声说着,“你可要乖乖的啊。”
苏蝶心轻哼了一声。两个人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进了门。
门外的小福子,捡起两把剑的同时,也顺走了苏蝶心的那缕秀发。
“坐,”慕容尚恭翻着慕容轩桌上的书籍,看了一眼站在堂下的两人,“不必拘谨。坐下来同朕说话。”
“谢父皇/皇上,”两个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朕许久不曾来东宫看过轩儿了,”慕容尚恭随意翻了几页书,“最近有了苏姑娘的陪伴,轩儿可有一心只顾苏姑娘,忘了圣贤书?”
“儿臣不曾忘记看书,”慕容轩答,“蝶儿时常劝儿臣以国事为重,不许儿臣花太多时间陪着她。今日练剑,也是儿臣硬拖着她。”
“苏姑娘倒是深明大义,知道轩儿应当以国事为重,而不是一心只顾儿女私情,”慕容尚恭不动声色的扫了苏蝶心一眼,“这点与其他烟花女子可是大有不同。比起当年的洛姑娘,也是懂事理许多。”
苏蝶心心里一沉,只觉得慕容尚恭来者不善,面上却不露痕迹,“殿下虽是民女的心上人,但更是皇上的儿子,需要为皇上分忧。相比自己与天下,自然是天下重要许多,民女怎敢拿天下人的幸福做赌注?”
慕容尚恭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个女子当真是不一般,不仅没有一丝慌乱,回答问题也应对如流。这些沉着冷静,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会有的。就比如当年的洛灿云。
“当晚宴席上,听你唤苏牧之为哥哥,”慕容尚恭转移了话题,“可朕不曾听说苏卿除了牧之,还有一个女儿。莫非是苏卿将你藏在府里,不许外人知道不成?”
苏蝶心自然知道慕容尚恭口里的“苏卿”说的是义父苏长远,“苏大人膝下确实只有苏牧之一个孩子。至于民女,三年前落难,承蒙义母与义兄搭救回府。义母本就想要个女儿,民女同是姓苏,便收了民女为义女。”
慕容轩的心莫名悬了起来,隐隐觉得慕容尚恭此次来的目的是冲着苏蝶心。开始后悔,不该让苏蝶心做了糕点,不该让小福子送去给慕容尚恭。如今惹来了这么许多麻烦。
“既然苏卿已然收了你做义女,你怎么又跑到芙蓉楼那种不堪的地方去了?”慕容尚恭继续问着。
“民女不想给义父义母带来麻烦。”苏蝶心回答,“民女本就是想着投奔在芙蓉楼的姐姐。再说了,皇上有所不知,芙蓉楼虽是烟花之地,但也是有不少清倌人的。”
“莫非苏姑娘便是其中一个清倌人?”慕容尚恭一面翻书,一面不经意的问着。
“民女是不是清倌人,”苏蝶心不再直接回答,红着脸,换了羞羞答答的样子,“这个问题,殿下当是再清楚不过。”苏蝶心毫无痕迹的把问题丢给了在一旁安坐的慕容轩。
听到苏蝶心的话,慕容尚恭抬头看了一眼慕容轩,又低下头去看书。
“启禀父皇,蝶儿跟儿臣的时候,确是清白的身子,”慕容轩说的时候,狠狠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哦?是吗?”慕容尚恭的语气半信半疑,“既是清白身子,就留在东宫服侍轩儿吧。轩儿从来不肯接近女色,既然如今喜欢你了,你且先陪在轩儿身边。苏姑娘,你可愿做轩儿的侍妾?”
苏蝶心腹诽着,谁要给慕容轩做侍妾,不要说侍妾了,就算是正妃,我也不要。面上却是满脸娇羞的模样,“只要让民女陪在殿下身边,即使是宫女,民女也心满意足。”
慕容轩心里对苏蝶心的演技佩服的五体投地,然后苏蝶心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也不表示一下,就说不过去了。站起身,一撩袍角,单膝跪了下去,“父皇,儿臣想娶蝶儿为太子妃,还望父皇恩准。”
苏蝶心对于慕容轩这一跪,也是服的不得了,当真是豁出去陪自己演戏了。
“且再看看,”慕容尚恭站起身,“轩儿,你起来就是了。朕还有些奏章要看,就先回去了。”
“儿臣恭送父皇。”
苏蝶心没有说话,只是伏下身,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
慕容尚恭走到苏蝶心身边的时候,淡淡看了她一眼,“苏姑娘做糕点的手艺不错,以后做给轩儿吃的,也别忘了给朕也做一份。”
“是,”苏蝶心乖巧的回答。
慕容尚恭又迈着稳步,身后跟着一班宫人,离开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