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仁義的命令下,一千多****将士对退出青风峡的日军发起了新一轮攻击。吴仁義的一个团長朱峰从人群中大步跨出,跟着几十个大汉,和朱峰一样只穿一条裤子,上身打着赤缚,大片子刀提在手里寒芒四射,个个杀气腾腾。朱峰举起大刀喊道:“****血板姐姐的,不怕死的跟老子冲,杀啊!”一时间喊杀声震天,无数大刀擎起在夕阳中闪着寒光,向退出清風峡的日军奔涌而去。
峡谷口山岰间到处都是捉对厮杀的人,到处都是死尸和残肢断臂,人头在地上被人踢得滚来滚去,鲜血汇流成河。惊得已经落巢的鸟雀乌鸦在残阳中漫天翩起翩落。此时双方白刃交战,刀枪相迸混战成一团,无论枪支火炮都派不上用场。在老虎口和清风峡之间,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日军虽然炸开堵在老虎口峡谷的大石,却被王梦海死死用机枪火炮堵住缺口,日军冲击十多次均被王梦海率部击退,日军无奈只好丢下一片尸体后辙,王梦海也不追杀只死死地堵着路口不放过日军一兵一卒。
一百多日军放着枪簇拥着多田俊从峡谷中冲了出来,一股脑地扔着手雷想炸出一条血路。
朱峰扬刀从一块岩石上一跃而起将一个日军的头颅砍掉,齐崭崭的腔子口鲜血喷出七八尺高,紧跟着一个飞脚将另一个日军踢倒一刀剁掉头。一个****兄弟不敌日军,被日军一刺刀贯穿胸口,朱峰一个飞跃纵到那个日军跟前,刀刃贴着胳膊身子一转便将那个日军脖子割开鲜血喷了另一个日军一头一脸,还未前及用手擦拭便被一****一刀劈我两半,死尸倒在地上红色的肉还兀自突突乱跳。
朱峰一刀砍下一个日军的人头,还未直起腰一颗手雷在他旁边炸响,朱峰一个趔趄歪倒在地,两个光身大汉血葫芦似的跑过来其中一个一刀砍倒欲用枪刺杀朱峰的日军。另一个跑过来抱起他,把他拖到一边,但见朱峰头脸上上半身全被鲜血染红,肚子上胸脯上几处汩汩淌血,还有几个兵士也一般模样撂倒在一边,或坐或躺或晕或醒倒着。
校毅抱着挺轻机枪向夺路欲逃的日军一梭子子弹全扫了过去,眼角余光看到朱峰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惊定神回,两步过来蹲下,一边叫“军医——军医都死了么?快来,用担架送他们下去!”一边拉起朱峰的手,轻轻晃了晃,小声叫道:“朱峰,朱团長!你……怎么样?”凑近才看清朱峰胸前脸上几处伤口,身上十几处伤不停渗血,最要命的是腹部被弹片划开,一堆白花花的肠子滚出来,军医一只手捂在创口,另一只手往肚子里塞着肠子。
校毅扔了没子弹的轻机枪,从一具尸体上拽出一把大刀,大喝一声:“弟兄们,杀过去,咬死他们!杀呀!”
“杀!”在校毅带领下,****将土挥刀向谷内掩杀过去。****士兵虽有热血满腔三四个人还是敌不过单兵作战素质权强的日军,最后还是被多田俊带一百多日军逃脱,钻入莽莽密林中。
暮色苍茫,西边血红的晚霞早已不再那样灿烂,变成铁灰色,阴沉沉压在起伏不定的岗峦上,西北风无遮无挡从峡谷掠空漫地而过,寒意袭得人身上发疹。炸得稀烂的青天白日旗也在籁籁不安地抖动。
敌我双方的尸体像割倒在田里的谷个儿,有的地方断断续续稀稀落落,横七竖八撂着,有的地方挤成堆,垛成垛,斜躺着的、仰卧着的、半拄着刀僵跪着的、背靠背坐着的,枪刺戳穿对方胸口兀自持枪屹立不倒的,什么样儿千奇百怪的都有。
吳仁義望着堆积如山的尸体,看着地上的残肢断臂和成河的血水老泪纵横:“快速打扫战场,然后快速后撤山中,避免日军空军报复!”
校毅站在山顶,眺望着得胜坡方向。西风将他披的大氅撩起老高,他看了看谷口堆集如山的尸体又望着红霞如血染的天空,潸然泪下:
五千年华夏,表里河山,北国尽陷,关山萬里何處是家园?大漢民族,岂容奴辈小看!纵横沙场,惊尸山血河,扬刀饮血旌旗展,马革裹尸乃吾愿!诛倭奴,复失地,死何憾!
四万万同胞,仰望苍天,破口大骂,去******东亚共荣圈!中华大地,岂容倭贼窥探!英雄儿女,老弱病残,尽皆上阵护家园,杀鬼子不分老幼,灭东洋,扬国威,震霄汉!
关校毅步下高地,来到吳仁義身边。“吴司令,趁天黑赶紧撤!”
“嗯!好的!我的人马这一仗几乎折去一半还多,唉!”吴仁義白了他一眼又问他道;校毅兄真好雅致,尸山血河中还能吟诗?不过刚才你吟的诗让人听了好痛快!”
“不是我作的,是儒将邢雲天的大作!下一阙不知是谁唱和的,不过也流转很久了!”关校毅慵懒地回答着。
“邢雲天?哦,我想起來了,委员長最喜欢的学生!他…他还活着?吴仁義拍着脑门子问校毅。
“不知道!但愿吧!”唉!“为了日军报复得赶紧把他转移山中!”他自言自语着,然后又重重打了个唉声,像是对吳仁義说又像说与自己聽。
校毅转身看了看周围,见一个穿一身黑皮的光头正坐在一棵树旁往自己腰间皮带上挂手雷,大盖帽里尽是黄橙橙的子弹,便信步走过去站在他身旁也不言语。那光头挂好手雷后一抬头见是这个让团座刘長安心悸害怕的中校团長站在自己跟前,唬得一下子站起來不小心踩翻了帽子,一帽子的子弹洒了一片。也顾不得了这些了,赶紧戴上帽敬礼:“長…長官好!長…長…長官你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