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仙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崟禋心想:老大,其实我想说你们不配的,你要找也要找个英俊潇洒,最起码比我帅气的。
年矢也望着仙略,唇角挂着一抹笑“我说审判者要我杀了你,你信吗?”
“唉呀呀!谋杀亲夫了。”仙略秀美的双眼笑的眯成了一条线。
崟禋挠了挠头,看到年矢依旧气定神闲的坐着,嘴角微微上扬,俊美白皙的侧脸如同一幅静态的画卷。
看到自己的玩笑没有起到想要的效果,仙略耸了耸肩,即便是带些不满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也依旧高贵迷人。轻轻牵扯嘴角,仙略的语气多了丝严肃“不开玩笑了,审判者确实下了一个指令。”
“让鬼生家族消失。”
“灭门?”年矢难掩脸上的惊讶“他们得罪了审判者?”
“貌似是撞见了审判者们什么秘密。”仙略挑了挑眉,轻描淡写道。
悄然握紧了拳头,年矢的目光好像一瞬间坠到了黑色的深渊,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随即又问“鬼生家族在帝都实力不算雄厚,需要两位领主动手?”
仙略竖起五根葱段一样纤长的手指,然后把大拇指和小拇指弯进手心,微微笑道“错了,是三位,我们还得等西泽帕斯。”
崟禋第一次看到年矢的脸色重了下去。
鬼山家族到底有多强大?他们手里又掌握些什么?审判者们为什么会对整个家族起了杀心?年矢的心随着这些问题渐渐变得麻木,冰冷,他感觉自己像是活在一个不会消散的梦魇中,看似光鲜的的外表下隐藏着一场盛大的阴谋,谁是神祗,谁又是恶魔,他们就是天空中的飞鸟,明明在天际翱翔,令所有人都羡艳,却只能被天空层层的乌云所桎梏,即便倾尽所有,剥离云层,却看不到属于他们的光,其实年矢的心愿不过是做个普通人,但这样简单的愿望对他们来说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仙略看着年矢惨白的脸,目光凝滞,似乎知道年矢心里的想法,良久,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年矢的肩膀算是安慰。
“年矢,你知道我为什么过得比你快活吗?”
仙略很少这样一本正经的叫他的名字,年矢一怔,眼神空洞的望着锦衣华袍的男子,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因为我知道我的命运已经既定,改变不了就学着忘掉那些污点、痛楚。我们是强者,可以心疼自己,但不要总去怜悯自己。”仙略微微扬起头,银色的长发柔顺的伏在肩头,他的脸庞线条柔和,犹如女人般漂亮的容颜上带着些淡淡的骄傲。
银白色的月光从遥远的星球那边,穿过漆黑低昂的天穹,穿过时间,穿过风景,穿过狭窄的窗棂,照亮了对坐的两人的半边侧脸,庞大的寂静里,两张天神一样的面孔一动不动,像是冻结在时空里,成为两座永恒的完美雕像。
整间屋子瞬间弥漫上了浓重的雾气,崟禋在厚重的的雾气里没有慌乱,没有恐惧,只是失神的站在那里,在不真切的幻境里,隐约感受到了年矢身上淡淡的悲哀。
窗外的夜,很凉,月亮似乎也笼罩着一层幽绿的光。
年矢柔和的嗓音打破了沉寂“见到四度领主西泽帕斯的时候,记着行单膝跪拜礼。”
崟禋不禁愣了愣“仙略不是三度的么?见到他为什么不用行礼啊?”
“仙略特殊,见到其他的领主都要行礼。”少年像在叙述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淡淡的道。
那个被指名道姓形容成特殊的人,听到年矢说的话好像听到了什么褒奖一样,优雅地翘起腿,咧了咧嘴,微笑的样子如同沐浴春风。
“呀!帕斯大人来了,好久不见,依旧英俊啊!”仙略的声音幽的响起,吓了崟禋一大跳。
猛然瞥见身后一倒修长的的身影,崟禋想起年矢的叮嘱,匆忙转过身,单膝跪地,半天,他没组织好措辞,犹犹豫豫的开口”小的崟禋,参见四度领主。”没等到回答,他好奇的仰起头,却正对上西泽帕斯审视他的目光。西泽帕斯金色的眸子微眯着,透露出危险的气息,崟禋吃惊的倒吸了一口气。
挑了挑眉,仙略眉眼微弯,招牌式的要戏弄人的笑容挂在了嘴角“帕斯大人,别总盯着人家看了,他和你弟弟不一样,他可是会害羞的,再说人家可是小年年的人啊,小心小年年会不高兴哦。”
西泽帕斯不理会仙略的调侃,冷声道“维拉芙放出消息,不只是让我来看他吧!”
“猜对了!”仙略迎着他冰冷的目光,面带赞许“我们的任务是灭鬼生。”
“杀一个人要三个领主?”西泽帕斯皱了皱眉。
“是灭族。”仙略纠正。
“那走吧。”完全是执行命令的语气,干脆决绝,没有同情,不带好奇,西泽帕斯淡淡道,冷漠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改变。
喔!木偶啊!崟禋在内心不住的惊叹。
仙略的手指拉过崟禋的衣袖,崟禋重心不稳,一个趔趄,跌坐在仙略的腿上。
“小崟禋,你杀过鸡吗?”仙略脸上神秘的笑容蛊惑人心,他俯下身把头埋在少年的颈边,语气不缓不急,像是圣诞日壁炉里的焰火,徐徐上升着温度。
“呃..”崟禋一愣,脸颊有些可疑的潮红“没有啊!”
他慌张的站起身,差点被自己的袍角绊倒。
仙略望着崟禋,比了个“嘘”的手势,却用全世界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哥哥带你去杀人玩哦!”
崟禋扫了年矢一眼,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
“我可以不去吗?”他说。
仙略眯着眼睛,拿过旁边的茶壶,抬手倒了一杯茶,茶水成细线状倾斜而下,不消一会儿便注满了杯子。仙略拿起杯子,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微笑“你猜呢?”
“这种事,我就不去了。”崟禋哭丧着脸。
“见见世面也好。”年矢忽然道。
“老大..”崟禋的语气带着求饶。
“又不是什么大事。”仙略再次举起茶杯,抿了一口。
不是什么大事!
杀人唉!
你以为什么是大事!
崟禋无力的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