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黄古深吸一口气,又道:“我观许多匠道古籍,一流上匠越圣匠者,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过程,包括玄道五术山、医、命、相、卜都要精通。匠道也是从玄道中并列而出,匠道也囊括多种技艺,分为始、工、定、精。想要成为圣匠必须牢牢掌握这两道,还有一法,就是玄法,也称玄道之灵。”
徐凡天仔细凝听,黄古喝了一口茶,继而道:“那么这玄道之灵又概括了几种,百无禁忌、阴阳符箓、巫蛊法咒、奇门遁甲四合,当然,这是运用的必须是正道之中,否则三尊、天师、祖师爷降下九天紫雷叫你灰飞烟灭!”
徐凡天一个哆嗦,说的也是够逼真了,黄古最后笑道:“都是些罕见的传说而已,我也是查了数十载才得知这些,有些东西已经失传了,现在的师匠根本不可能还有机会到达遥远的巅峰之境。”
第二天。
寸风总算是睡了一个舒服觉,一整夜整个房间是凉爽的,按理说夏季应该是炎热的,这一点寸风一直没有搞明白,只以为这房子设计有玄机。其实也就一空调而已,他怎么又会知道。
洗漱用品一应俱全,但寸风也就草草洗了把脸而已,走到窗边打开看了看,外面雾气重重看不到什么新鲜东西,唯有静静吸收着新鲜空气。
“咚咚咚!”
门响,寸风开门一看,是静怡姑娘,心想这么快就找****了,急忙说:“静怡姑娘,快,里面请。”
静怡今天换了一身装束,更显文静,脸红红的说:“不了,徐先生吩咐我叫你们下去吃早饭。”
“这才几点,这么快?”
“九点了。”
寸风有点不相信,说:“你骗人,我睡觉从来不晚起的。”
“哪有,明明是九点了。”静怡有些不服,举起手腕说:“不信你看表,都走到九点了。”
“是吗?”寸风手摸了摸额头,却没有看表,只是傻乎乎的盯着那洁白的手腕,说:“静怡姑娘,你的手怎么这么白这么嫩,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我摸摸可以吗?”说完,还一脸可怜兮兮的。
“大色狼!”
静怡如一阵轻风,羞愧难当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寸风,什么情况,我寸风这辈子还没被人叫大色狼叫的如此亲切。我说的也是实话啊,见的姑娘一个个都是黑乎乎的,哪像城里人。
下楼偶遇徐瑶,却急匆匆的走了,惹得徐瑶直咬牙,昨晚她上辗侧难眠,还没弄清楚缘由。
几名师匠已在等候,唯独少了黄古师匠,寸风连是道歉久等,便是开吃,不一会儿寸风停了下来,问到旁边一工作人员,“今天有什么安排,要知道,我可是闲不住的。”
“徐先生说叫你们吃了早饭先自由活动一下,然后在门外广场举行颁布聘选证书仪式。”
“哦!”
寸风心中好笑,多大点个屁事,净搞那些虚的。
就这样,一上午过去了,举行了颁布聘选证书仪式,又得到徐天凡的指令研究了下复古楼的图纸,如何如何开工等等那些琐事。
寸风找到了还在镇上徘徊找不到匠活做的老师匠和二娃,徐凡天也说过,可以任由找一些自己信得过的师匠当手下,一栋复古楼可不仅仅是无名师匠可以制作完成的,当然需要些绿叶。对此,老师匠感恩戴德,看样子是准备把在老家的小女儿许配给寸风……
“寸风,我爸叫你过去一趟。”寸风刚在院场里散步没多久,就听到喊声,日光晒的雾散之后的大地总是柔和的。
“徐小姐,怎得劳你亲自大驾,我马上去。”寸风说道:“对了,能提前打个预防针,是有什么大事吗?”
“不知道。”
徐瑶哼了两声,寸风转身就走,突的立即喊道:“站住!”
寸风一顿,“什么事?”
“我问你,为什么有意疏远我,请不要对我如此冷漠,可以吗?”徐瑶的眼神有些乞求般,这让寸风大为惊讶。
“徐小姐,我并没有疏远你,你都救过我的命,怎么可能对你冷漠。但我只是一个穷师匠而已,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话说多了难免有些不搭调。”说完,寸风凝视着她,很严肃的样子。
“就是这个原因?”
“仅此而已。”
徐瑶忽一笑,“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其实我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没有什么大法术大神通,不是一个木头人,也有感情,你对匠道那么高的造诣,为什么看人就不可以换个角度?”
寸风见她的眼神直勾勾的,故意咳嗽了两声,“那个,我先去找徐令公,对了,他在哪里?”
“后院左拐第一个房间。”
“多谢。”寸风撒开丫子便走,徐瑶在后看的轻笑不已,一捋秀发转身而去,突遇静怡,不禁问道:“静怡妹妹,你是不是喜欢寸风师匠?”
静怡吓了一跳,面对如此“粗暴”的问话不禁娇羞道:“瑶瑶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寸风师匠很有礼貌,像他那种帅气的师匠怎么会看上我,所以我也不会喜欢他。”
“嗯。”徐瑶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静怡妹妹,你以后可要防着点那些师匠,听一些老人说师匠的心理都有点不正常,有阴暗的一面……”
“不会吧,那些师匠都很阳光啊,特近人,而且还很有礼貌。”
徐瑶拍了拍她肩,“哎,亏你还是念过大学的,江湖上的事究竟还是没看明白,这些只不过是假象……”
若是寸风听言,定是暴跳如雷,你们怎么能这样说师匠,难不成天下所有的师匠都是假象?
徐凡天房内。
寸风已经静坐良久,看着徐凡天来来回回踱步,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事,便一直没有惊扰。
突然,徐凡天走到寸风身边说道:“寸风小友,把腿伸出来,让我看下。不知道你的腿伤如何,是否还有救?!”
寸风眉头一跳,有没有救?有这么严重吗,不禁撸开裤管,只见伤口四周红肿,有的地方甚至是开始化脓溃烂的迹象,这让寸风大惊失色,“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完全没有知觉感到这个伤口的疼痛?”
这下慌了神,寸风急急忙忙按了按伤口,根本毫无知觉。徐凡天仔细看了看,起身呢喃了声:“至少还有救……”继而郑重说道:“寸风小友,我有一事相告于你。请问你这伤口是从何而来?”
“应该是走路不小心割破的吧。”寸风有些不确定。
“那么,你当时不知吗?”
寸风摇了摇头。
徐凡天又问:“那你知道蛊吗?”
“蛊为天下之大害,做师匠的怎会不知,我听闻,有些师匠在深山人家中了蛊,便一去无回……”
说着说着,寸风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渐渐苍白,颤抖道:“你……你是事说,我也……”
他话没说完,徐凡天就已经点头了寸风彻底面如死灰,忽一震,“怎么可能,我一路上从来没得罪深山之人,怎么会无缘无故下蛊于我?”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徐凡天也有些不解,却肯定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一点,任何的外伤和内伤一经受发,那么必然是有疼痛感的,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蛊病,初入无痛,且可以长期潜伏,若不是触发了某点,一般医者是不可能知道的。”
“想必你自己也以为是小伤小病无碍,那是没有发觉而已,若不是小女在齐天驿所见,谁又知道你中了蛊病。”
徐凡天越说越在理,寸风听的后背直发凉,怔怔看着脚上的伤洞。
“你仔细回忆下,一路行来,有没有遇见什么异事,如果有,问题一定是出在这个地方。”
“等等!”
寸风猛的抬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却又觉得不大对,徐凡天说:“这样吧,你把路上的事说与我听听,或许能剥解出一点蛛丝马迹。”
“这个,不太妥当吧……”寸风犹豫了,毕竟一名师匠是从来不愿将自己走过的事说出来,这几乎已经在师匠中形成了一种定律。
徐凡天看得出来,提醒道:“寸风小友,避重就轻。”
无奈,寸风把自己所走过来的事迹说了一遍,能说则说,不该说的地方总能擦边而过,而且留下点悬念,像极了一个压缩了的小故事。
“招摇山内,避狌狌与他兽,又遇毒蛇等,看孤坟,取余青异果下食,似梦,与二虎相搏,出得山内行至山外,经一老妪人家……”
说到这里,徐凡天停了下来,仔细一想,有所明悟,语:“后者无异,问题就出在了这老妪身上,她或许是见你年轻体壮,便想留下你伺候她,你却不喝她的茶水,只得在你走后不久下回心蛊,待时机一到,蛊虫在你体内发作,你定会乖乖的自行回去。”
寸风一拍脑袋,不由大骂:“卧槽他娘,难怪这些日子心里闷得慌,觉得自己不该来此地,原来是这般,可恶天杀的老妪,亏我以礼相待还白白损失了二分币。”
语罢,顿觉有些口误,但又无法掩饰,又语:“徐令公见笑了,不知徐令公修的是哪门艺,怎地知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