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二人,就剩下丁粟一个人了。在三人喝酒期间,不知觉的屋外,早已被大雪全部的掩盖了。天空中还洋洋洒洒的飘着鹅毛大雪,丁粟喝了些许灵酒,两脸微微有些泛红,站在门口,静静的欣赏着这难得的大雪。
雪夜无寒,现在丁粟的身体经过灵气淬炼后,这些许的寒意并不足以让丁粟感到寒冷。看着飘飞的大雪,丁粟觉得心里分外的安静。丁粟喜欢雪,以前小时候爷爷和哥哥带自己进山或冬日里也经常见雪。雪和雨都来自于云,下雨是多让自己愁绪满满,雪反而让自己安静中带着些许的喜悦。
以前在中谷城是自己,也常如现在这般静静的站在门口欣赏漫天飞雪。那是洛洛还时常在雪中乱舞,只是现在只剩自己一个人了。明日便可进苦竹峰了,勉强也算作正式弟子了,相信离出山不远了。
想象间,嘴角也不由的泛起一丝细微的微笑。
静谧的夜,伴着漫天大雪,无边思绪迎来了黎明的晨光。丁粟一夜无眠,便在门口站了一夜,只待天刚蒙蒙亮,丁粟才回过神来。
一夜的大雪至天亮也没有停,看着样子还不定要下到什么时候。
回过神来的丁粟,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拿了把扫把开始轻轻的扫起了院内的大雪。回想起来,在这小院住了也快二十年了,这仿佛是自己的第二个家了。明知自己离开以后小院也不知道会留给哪位师弟了。淡淡的不舍与伤感在心头。
吸了口气,认真着扫着院内的大雪。
待天大亮,丁粟带着忐忑的心情,拿着昨日清泉给的信物,徐徐的向着苦竹峰行去。
遥遥看去,远处山上翠竹摇摇,奇怪的是峰中竹身翠绿,竹叶紫绿相间。与平日里丁粟在外门见的大不一样。外门灵竹多是身叶皆绿,平时只是做映衬的景色罢了。这苦竹峰据说因满山灵竹而得名。
说来此竹,颇为怪异,只在此峰方能生长,一旦移植他处,不几日便竹花飘飘,开罢便死。此竹春日叶小而绿,到夏日慢慢的叶绿中带紫,到秋日紫溢带绿,到冬日紫色稍退又方添些许绿色。叶落则枯,入水则苦,能静心宁神,宗门多种丹药中都有这种竹叶的存在。而竹笋也是难得,入口甘脆,是难得的灵食。
竹高丈二尺三,定高不长,每百年多一节。伐之为器,非良玉难伤。苦竹峰弟子多用此炼器,器成后,火金不惧。传言这满山灵竹皆是一竹母所生,竹母有灵,化身万千繁竹之间,灵眼难辨。
逐渐靠近,由山底往上看,一片片灵竹之间大大小小的药田,点缀于山野之间。远处还看不到那大大小小的药田,当走近时鼻间传来各色的药草的清香,丁粟但觉精神一震。
此处药园,看大小,想来是苦竹峰各位正式弟子与峰中长老掌事所种。故大小有别,山底那些药田中灵药还好,山顶处的药田就明显的要比宗门灵药园自己所见的那些高级很多,只是俱都被大阵笼罩。有些罕见的药材,自己在书籍图谱中见过,看的丁粟一阵心热。
想着以后自己便也生活在这了,也能有块自己的灵药田了。
微微收了收心神,沿着山间并不算太宽阔的阶梯往上走。此峰弟子并不是很多,一路上并没见其他的师叔,师伯的。山并不是很高,只始从踏上山底开始,便觉得浑身的舒服,灵气浓郁程度明显比外门高了许多。尤其是山间的木灵之气,比其他的灵气又浓郁了许多。
一步步的沿着石阶往上走,此时漫天的飞雪还未停,灵竹和药田没有受到大雪的影响。山间的石阶上却还满是积雪。就在丁粟走到一处拐角处,一个雪白龙头盎然而立,一双龙眼正盯着自己。
龙角龙眼龙须皆都雪白,龙头满满的占满了整个台阶,往后看去整个龙身沿着后边的阶梯蜿蜒向上盘旋,如神龙盘山。整个龙身上尚有雪花飘落,目力所及看不到龙尾在何处。
丁粟一下看到这庞然大物,先是头脑一阵空白。然后,大脑飞速的转动,想着从没有听说宗门有雪龙这种传说中的神物啊。怎么我刚来就碰上一头啊,就在思索间,那雪龙还盘旋间要像自己扑来。
吓的丁粟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哈哈哈..。”好玩好玩啊,哪又新来的小朋友,说话间眼前的雪龙忽的的又化为漫天飞雪,消失于石阶的两旁。
漫天雪影中闪现一人,一身白袍,头发有些凌乱,随意飘散肩头,腰间一个两人头大的葫芦,朦朦胧胧看着有四十许年纪,好像抚摸着下颚间三寸许的胡子,哈哈大笑,也看不出修为如何。
丁粟还有些发愣,想着昨天清泉师叔说让自己直接到峰里掌事殿报道便可,没说还有人接啊。再说这迎接仪式也太吓人了吧。
一愣神的功夫,那人便到了眼前,抱起葫芦喝了口酒,好像还没笑够,又笑了起来。
看那人一直发笑,自己一时也不敢随便发问,静等那道人笑完。
茶盏功夫,那估计也是玩的差不多了,便问道:“哪来的小娃娃,怎么会跑到这来呢。”
“回前辈话,昨日清泉师叔让我今日来报道。”丁粟不敢多言,照实说来。
“清泉小娃?呵呵,那去吧。”
还没待丁粟回应,眼前便再也没有人的踪影了。
丁粟又是吓了一跳,这也太快了吧,自己一点感觉没有的人便没了。
经这一吓,一路便更加谨慎了。
又经过几个拐角,便看到了山腰处,大殿的一角。
越走越近,整个大殿放佛也是用这山中苦竹修建的,中间三层大殿,旁边十余间二层的偏殿,便耸立山间,点缀于灵竹之间。大殿虽是苦竹所见,但却泛着些许淡淡的灵光,想来也不是只是普通搭建,必是整个建筑都经过炼制。
屋前还有些许灵药开着艳丽的花朵,淡淡药香应入鼻中。
弹了弹身上的飘雪,轻步走入殿中。
殿中一看上去有七八十岁的老道,闭眼静坐于蒲团之上。听见丁粟脚步声,无力的睁开了双目。眼神有些浑浊,眉毛胡须都雪白,头上头发却整理的一丝不苟。
四目相对,丁粟像到了浑浊眼中有无尽的苍穹,无边的大海,眼角尽是沧桑之感。老道微微一笑,又仿佛让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跟着爷爷上山时的情景。
豁然间丁粟心中一惊,赶紧收敛心神。一个光看相貌便让人,如坠幻境,丁粟不敢想想老道的修为了。
“你是那能炼制合道丹的,小道儿吧。”老道轻声道
话入丁粟耳中,让丁粟心神又是一震,老道轻声的言语就仿佛是在耳边说的一样。
赶紧上前一躬身,道:“前辈明鉴,正是小子。”
“呵呵,不用紧张,你如此年纪,如此修为能炼制合道丹也难得,算是有些天赋。这次听闻宗门传言,老道我也很高兴,宗门道统也算生生不坠。
以后便安心在这修行吧,峰中尚有几间闲置小院,等会我会吩咐清泉带你前去。待你合道后,若对小院不满意也可在这山中寻一中意之处自建庭院。
你初来苦竹峰,以后便负责山中阶梯的打扫吧,也算对你道心一种磨练。
旁边的几处偏殿有我峰前辈炼丹的心得,以后也可自去观看,自会有人指引。”
说完,便又合上了双眼。
这时,昨日所见的清泉便也赶了过来,朝老道一拜,也不多言,躬身引着丁粟去山间小径行去。
清泉不语,领着丁粟又沿着竹殿旁,山间的一条小路向山腰深处行去。
走了一会,清泉才开言道“山腰旁有几处现成住处,你可暂行挑选一处中意的,若不满意待你合道后也可再山间无人处,自寻一住处。
待合道后便算是正式弟子了,可以在我们峰内小书阁中寻适合自己的灵决,也可到到宗门道藏殿选自己喜欢的法决。另外我对峰内弟子的丹药也多有偏斜,到时你也每月到灵竹殿来领。
其他的一些琐碎之事,待你选定住处后,我自会在给你一竹简,上边自己有详明。”
“谢师叔”
“呵呵,客气了。刚才那位是本峰掌事连师祖,师祖道法高深,平常只是静修,杂役殿大多数事,都是我们师兄弟轮流打理。没有什么大事的话,你可问我们这些执事便可,不要轻易打扰师祖静修。”
..。
说话间,两人来到山腰处一处平坦处,有几座或石屋或竹屋的小院。院子比丁粟外门是宽敞了不少,隔的也都比较远,只能遥遥望见,想来是以前前人所留。
丁粟挑了一处,还算别致的小竹楼。
小楼只有二层高,看材料却不是山中苦竹所制。虽是死物,远远看去,却没那种灵性的青绿。又加刚下的大雪,屋顶上尚盖了厚厚的积雪。看样子是长久没人居住了,也没有什么阵法笼罩,故不时还有积雪从房上滑下来。
清泉看丁粟选定了住处,便打了声招呼,踏雪而去。
看着眼前的小院丁粟还是很满意的,看着飞雪,绿竹,小屋,心有这那么一丝满足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