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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 合道

连续几天,天天钓鱼,那老道每次都坐在那地方,好像从没离开过似得。日子长了,丁粟也就习惯了,每次来都是远远的躬身行一礼,便回到自己的地方继续钓鱼。老道也是,好像也从没有看过丁粟一眼。

这就这般,像是两人都有了默契。钓了大约有六天的鱼,心境也放松了许多,但也没急着立刻的合道。

期间,听杨茂泉说娄泽也准备合道了,抽时间去看了下娄泽。娄泽不知用什么方法弄了些‘梦生’,东西不多,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丁粟也明白,想来娄泽弄这东西也花了不少心思。小心的收了起来,等娄泽闭关后便与杨茂泉打了声招呼,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小心的把‘梦生’藏好,自己又冲了杯灵茶,闭目养了会神,围着小院悠悠的转了起来。

合道是人生的关键时刻,每一次机会都是万分的难得,若此生不能合道,山门也是出不去的,这是宗门的规矩。小时候听闻,世间有有一龙关,两岸皆为绝壁,相对如门,河水入此山,直下千仞,水浪起伏,如山如沸水。逢春之际,有鲤鱼逆流而上,奋而起跃,得过者化而为龙,腾云九天。

合道莫如这鱼跃龙门,其间艰辛,唯有得道者明。天资不如人,资源不如人,唯有用心。丁粟明白,贸贸然的冲击,最后也不过是力竭而休罢了。所以这些天丁粟一直做得便是努力的让自己的心神放松到最佳状态,在意愿中是希望自己一次而过。

又过了几日,每日只是喝些灵茶,观赏下庭院中的盆栽,努力的让自己精神一直处于持续放松的状态。悠悠蓄力,只为奋力一击。

当丁粟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到了满盈之态时,又静心盘坐了一宿。

第二日,晨光初撒,丁粟开始正式的闭关。状态已经是最好的了,又是一天之始,亦为天道轮回之始,紫气东来,正是道生之际。

屋内‘梦生’飘着袅袅青烟,丁粟体内的合道丹也缓缓的发挥者作用。丁粟的身体在清晨的日光中好像慢慢的融化了一样,身上也如日光般微微洒落些许光来,啥是奇怪。随着丁粟呼吸的越来越慢,体内却在合道丹和‘梦生’的双重作用下,身体各处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开始气海之中,灵气翻腾,犹如天地蒙蒙混沌初开的样子,如一个混元之球。木灵之气于土灵之气开始夹杂一起,慢慢的土灵之气和木灵之气开始慢慢的分离。土灵之气慢慢的土色越来越重,木灵之气却又越发翠绿。

灵台处则不然,在丁粟的意识中,灵台慢慢的好像化成了一面镜子。以前自己从没看到过的三魂七魄好像在慢慢的汇聚,在灵台的镜子中慢慢的出现了三个淡淡的影子,丁粟知道那是自己三魂了。

三个魂影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样子,只是看身形与丁粟有些相像。随着时间的流逝,三个魂影开始越来越明显只是还是看不清容貌。三个影子慢慢的成三角形相对而立,缓慢的向着中间靠近。

丁粟知道只要三个魂影再次交合,再与身体内的七魄相应便算是合道成功了。

丁粟的意识就像是游离了身体,又仿佛置身于一个小圈子里,在自己这个小圈子外又有一个无边无际的大圈子。自己在这小圈子内,还像还受许多的影响,有些伸不开手脚的感觉。再看看外边的大圈子,也好像影响着小圈子,又像是包容着小圈子。仿佛小孩尚在母亲腹中的感觉,让丁粟觉得怪怪的。

可以感到身体内的变化,体内的灵气沿着自己修习功法的经脉不停的游走着。气海处的两种灵气随着颜色的加深,也更加的泾渭分明起来。两种灵气又各自向着一个中心不停的浓缩。化为一绿一黄的两个圆珠,但却始终在气海中仿佛在一无形的圆圈中,但却越聚越小。

月余时间,丁粟便这么静静的体会着身体内的变化。只是随着时间变化,不论是气海还是灵台,变化都是极其细微了。灵台中的三个魂影,也清晰了许多,眼看就要碰在了一起。想来用不了多久应该便能成了。

只是丁粟刚刚心神有那么一丝的晃动,逐渐凝结的魂影,也随着丁粟的这一缕心神晃动,不停的晃动起来,本该将要融合的魂影煞那间又拉开了些距离。心中一惊,赶忙收敛心神想要将晃动的魂影稳定下来。

丁粟虽是竭力稳定心神,奈何三魂之间彼此建立的联系,却如蚁溃堤坝。开始这是轻微的晃动,彼此距离又多了一丝分离的迹象。慢慢的魂影之间距离越来越大,晃动也越来越明显,魂影也开始变淡。

丁粟心中幽幽一叹知道这次是彻底的失败了。

不长时间,灵台中的魂影便逐渐淡化,直到微不可觉,慢慢又回归了身体中,再不可循。

丁粟睁开眼,此事星月早已挂上了天角。轻轻起身,烹煮了些灵茶,坐在小桌前,望着的天空愣愣的出神。

这次的失败,让丁粟有些沮丧。这次合道可谓准备十足,没想到还是失败了。看了看所剩不多‘梦生’,真不知道还够不够下次所用了,可下次又是什么时候呢。

喝了一杯灵茶,遥望天空,繁星依旧。繁星在天空中一眨一眨,不知是取笑自己,还是勉励自己。不自觉间又想起了娄泽,娄泽比自己合道还要早几天,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想来应该成功了。娄泽比自己跨入九阶早,又有过一次合道经验,这次更是准备万全,想来不会再出太大的意外了。

放下心头的遗憾,木木的喝着灵茶,思考着。这次虽说是失败了,但不能让自己因此心中埋下任何的忧患,不然以后怕是想要成功就更难了。自己的梳理这次合道的所有过程,分析着这次失败的原因,不觉得天微微有些放亮了。

又盘坐了一会,拿起扫把,又开始沿着山底一阶一阶的开始扫了起来。这次扫的特便的认真,不仅细碎的落叶,连尘土也不放过一丝。也许只有认真的做事才能忘却一切,所以这次扫的格外的认真。

扫完之后,丁粟又沿着山脚,一步步的往山上行去,缓缓的走下来。再一步步走上去,再缓缓而下..。。

偶尔有一两个路过的,也是匆匆而过。这般来回走了,十余次。身体到不觉得怎么样,每次的上上下下,心中的体悟又不仅相同。好像在走同一条路,可是总是有许多不同变化,例如台阶某处可能偶尔又多了片树叶;例如太阳发生了变化;例如有师叔师伯路过;例如有鸟鸣虫吼..。

看似相同的,却又不尽相同,台阶没有变化,可周围的一切都在变,树欲静风却不止。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化,可石阶没有变化。不禁又让丁粟想起凡俗树木,四季变则跟这变。

豁然明白,道是恒久永存的,却又是变化万千的。此时的失败,不是因为道没有了,而是道变化了,自己没有及时的领悟罢了。人有千万般的差别,对道的领悟自己然有千万般的区别,只是一味的顺着前人的脚步走,不见得一定是走的直线。在未知的前路上,只有目标是一定的,其余的都是变化的,大道千万皆源于道。

自己以前太在意前人对道的领悟,完全失去了自我。一个没有自我的灵魂,纵如万丈高山,也不过是行尸走肉,叹息间皆化腐朽。

这次即使不是自己那微微的心神恍惚,怕是在最后关头也难免失败吧。

能有这番明悟,丁粟忽觉得心情好了起来。去看了下娄泽,远远看见阵法依旧,想来还在闭关中。也没多做打扰,与杨茂泉闲聊几句便又回到了山中。

即将到小院处,远远便见自己的微型药园有了些许嫩绿的小芽。放缓了回小院的脚步,拐角便来到了小药园中。自己移植的灵果和灵茶树早就适应了这里,那些日前种下的灵药,大多也开始冒出了嫩嫩的小芽,看着便有勃勃生机。

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在闭关冲道生,对这些灵药也确实少了些照顾。看了看天角,仅剩些许晚霞洒落了,正映在小小的嫩芽上,显的霞光万千。放下心头的思绪,收了收衣角,拿起水桶,疾步到山泉边打了满满的清水,又细细的撒在嫩芽旁。把两旁的灵土,也细细的梳理了一遍..。。

等忙完一切,又是朗星映空,嘴角微微牵起一丝笑容,低头看着嫩芽,仿佛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心中装满了幸福和满足。

又站着看了许久,确定该忙的都忙完了,这才转身回到小院。拿了件干净的衣裳,到了一处无人的小河边,脱了个干干净净,跳进水中来回的游了几番,才在一块小石旁细细的洗着身上的疲惫。

这些日子紧绷的心神也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这一天,自己忽然明白了许多,原来失败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

就在丁粟畅洗着身上一切时,却不知远远山间有一老道,嘴角噙着一丝笑容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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