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请来人,丁谷脸不觉得拉了下来,呵斥道“多大的人了,急急忙忙的像个什么样子。”
这时丁粟也开清来人,一身青衣葛袍,面色微黑,一看便是常行走在外风吹日晒的。身高七尺有余,长的也是十分精壮。
来人不待丁谷再有言语,便急言道”爹,二哥被山匪绑了,家里还有多少钱,快拿出来,我要去赎人。”
满脸急切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完全没有注意家里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
丁粟不觉眉头一皱,自己刚回家,还没张罗着安排家人,就有人来给自己上眼药了。
一家人一听也都急了起来,丁谷丁伯仁就要回头找钱,自己嫂子也准备回屋收拾自己金银饰品。丁粟一下子拦住大家,转头问向刚进屋的三侄子,问道“你们在什么地方便打劫,你给我具体说说。”
丁季忠这才看向屋中的陌生人,急声猛语道“你谁啊,我没时间给你解释。爹快点,时间不待人啊。”
丁粟没有在意,依然依然静立屋中,等待着自己的答案。
丁谷刚忙道“混账,这是你二叔,还不向你二叔赔礼。”说话间,丁谷丁伯仁都镇定了下来,丁粟入山这么多年,想来不仅仅只是会酿灵酒这样简单的事情。在他们的脑海中,仙人都是能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的传说中的人物。
丁季忠看父亲怒斥,也不好忤逆父亲,也不管眼前这人是谁,想赶忙陪完理,好拿钱抓紧去救人。只是不明白,父兄现在不急着救自己二哥,反而责怪自己礼数不周。
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就急的在原地跺脚了。
不待丁谷吩咐,赶紧简单了说了起来:丁季忠和丁仲义兄弟二人,一直是做药材生意的,两人生在山野间,也到过大城,一直是做着低买高卖生意。这些年一直是这么做,只是随着买卖慢慢做大,兄弟二人也慢慢做起了附近几座小城的药材买卖。
平时行走山林之间,对个山头的山匪也都多有孝敬。山匪也明白,夜绝不会做渴泽而渔的事情,有时还要托相熟的商人,采购些自己不方便采购的东西。故对过往商人,虽是盘剥,但也不甚苛剥。
只是进来不知,附近山林中出了什么事。安静过一段时间后,忽然对过往商人,尽力苛剥,稍有不顺者,甚至还会杀人夺货,即使曾经打点过的也全然不顾。兄弟两人,开始当是山中大王偶有不顺心,才会如此,再加上平日的该有的上供也都没缺过,是故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再次碰到,山中匪贼此次却毫不顾惜往日情面,连再次奉送的孝敬礼金也全然不在意。不但把所有的药材全部扣了下来,还抓了丁仲义,要丁家拿钱赎人。
丁忠义兄弟二人这些年是也挣了一些钱,但不是进了药材,便是安家买房了。偶有闲钱,也都拿回老家,让大哥侍养父母了。山匪要钱太多,时间也急,这才匆匆回家,看看家里还剩多少钱。
此时不是看中钱财的时候,能保全二哥性命才是重要的,丁季忠已经把中谷的房子都卖了。现在自己媳妇和二哥媳妇还都在客店住着,即使这样钱也不够,这才不得不回家。此次就算救了二哥,买卖也彻底完了。现在只是希望能保住二哥的命便好了。
听及此丁粟也不由的有点生气了,自己入山,本不该再搅和这世俗间的事情了。可事关自己侄儿性命,也由不得丁粟不出手了。
除了丁季忠,一家人都等着丁粟拿主意。
一家人希望的眼神,丁粟怎会不明白。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中的愤怒,又看向丁季忠。问道:“你把山匪的具体地方告诉我,我自会带回小二来。”
看到一家人的神情,听了来人的口气。不觉有些愣神,转言道“没钱山匪是不会放人的,还是等我筹齐钱后,你再随我去救人吧。”
丁粟摇了摇头“你只许告诉我地方就行了,别的事就别管了。”
看来人如此说,心中想着,你是神仙啊,告诉你地方有什么用。但嘴上也告诉丁粟地方,只是全部心思还在筹钱上。
待听明白地方,脑中一思索,虽有些陌生,但想来仔细找来也不会很难。摘下腰间的葫芦,留下了几粒丹药,交代嫂子帮着给小初心服食。
起步走向小院,直到一处无人处。只见站在地上的丁粟越来越矮,眨眼间就消失在原先站立之处。就这般凭空消失,若让人看到,定会以为白日见鬼了。正是因为怕吓着家里人,这才来到一处无人处。
实话说,丁粟并不喜欢土遁着种法术,心里更喜欢御风遥或踏云行之流的术法。可是救人要紧,也不能由的自己慢慢赶路了。以现在丁粟本事,行走在土中,并非毫无阻力,依然有种涩涩的感觉。
据传,天生土灵根着,若努力修行土遁有成。能完全不似丁粟现在这般,只是借着土灵力快速行走,而是能周身化无微尘,转瞬千里。
就是现在赶路的速度,也不是凡俗之物可比拟了,即使是世俗间以速度出名的游龙电驹,怕是也要慢上不少。
行走间,若只是泥土还好,碰上山石就要麻烦不少。好在为了判断位置,也会时不时的用下御风术。
大约小半日功夫,来到了丁季忠话语中的山道附近。自幼生在方江城,除了方江,也就对中谷附近还算熟悉。此时来到的地方,丁粟肯定自己是没来过。
此时丁粟所立之处,群山环绕,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游走在山间。四周山壁都十分的陡峭,长满了郁郁葱葱大树。此时正是入夏,即使山间有人,若有意躲藏,任谁人也不会找到。纵是放入千军万马,怕是一下子也会消失在这群山密林之间。
这到难不到丁粟,伸手自怀中芥子袋中取出自己的玉笛,叹息了一声,毕竟不是灵器啊,凑合用吧。把玉笛凑到嘴边,猛吸一口气,轻轻的吹奏了起来。
声音十分的低微,即使附近之人,若不仔细听,也断然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这次的笛声不似回家时的那种清幽喜悦之感,好无节奏感。只是丁粟闭着眼,吹的十分用心,不时还会换个地方,转眼间便已经跃过了几个山头。
说来这种办法,还是道生境后入道藏阁看到的,觉得新鲜,这才记在心中。书中记载,有位前辈偶尔得一罕见灵蝠,时间久了,居然体悟出了这种偏门功法。这种法十分奇怪,基本是没有什么攻击性,对敌时,却能迷惑敌人,在敌人脑中勾勒出一幅虚幻场景。
当然寻人,寻物也会灵验非凡。原理便是随着灵气的注入,通过笛声,就会有一层层无形的波纹,扩散出去,如水浪一般。波纹碰到任何的东西,却有会自动模拟出样子来,再回馈到神魂之中,以此判断攻击还是避过。
功法高深处,便会无任何声音,虚景幻生。那位前辈曾还想尝试,将人的七情六欲融入声中,从而起到撼动心神,甚至破灭心神的妙处。可惜,大限所致,最后魂死道消。
修道者神为本,高深处甚至可舍弃肉体,神魂得道,羽化飞升。
当时看到前辈所想时,自己都不尽为这位前辈的奇思妙想而称赞。修道者,大都认为无形之道,化为有型之术,才是术法之正宗。像这种偏门术法,没被列为邪术,还多亏这位前辈没有实现心中所想。
宗门能够保存,一来此术没有太大害处,有点小用。二来也是前辈智慧精华浓缩。也就随手扔在了偏僻一角,道藏殿每排的灵简都不曾提及。这还是丁粟在看一本感兴趣典籍时,无意看到的,觉得有趣才记了下来。
随着声波回馈回来的信息,居然一时间没能发现山匪老巢的所在,看来这些山中老鼠有些本事,难怪能呼啸这山林之间让人无可奈何。可惜碰上了自己,想来寻到这些山中老鼠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又过了一炷香功夫,声波中传了一人在树上酣睡的样子来,丁粟不也不由的感叹,这术法反馈回来的东西太详细,甚至比用眼看来的还有仔细的多。连树上那人嘴角的晶莹涎液都一清二楚。
嘴角牵起一丝微笑,再厉害的老鼠,还能逃过山鹰的眼睛吗。
有了目标就好行动了许多,山间几闪,便来到了树下。而树上人却全无觉察,甚至还呓语了几句,这次丁粟把玉笛收了起来。闭眼一掐诀,意念开始寻着灵气向四周扩散开来。
随着意念的扩散,脑海中的山匪逐渐的多了起来。有睡觉的,有数钱的,有闲来无事,还会看蝼蚁攀爬..大都不怎么用心观察四周,想来觉得老巢足够隐蔽了,觉得没熟人引领一定不会找到的。
这也方便了丁粟,或纵身,或跃起,或遁法,顺着山匪的身影消失在了大山之中。随着深入,山匪们渐渐的多了起来,现在大家都闲来没事,要不就是聚集喝酒吃肉,要不就是比试吆喝,全然没有发现,山中不觉间进来了一人。
再次施了个障眼法,化作一淡淡的身影,在山里间寻找起了自己的侄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