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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钟氏诡闻(一)

就这样,有家难回的四个十九寨子弟,在钟离的扶助下,一起在上闽这个城市中暂时扎根下来。然而平淡的时光并未度过多久,一段时间下来,赵胡开始频繁地向钟离报告着贾、狄两人的好逸恶劳,以及由此给公司带来的负面影响。

据赵胡本人说,贾、狄两人打着钟离的名号,每天总是找着各种理由迟到或是早退,甚至利用无人的时机偷盗公司的财产对外转卖,用赵胡的话来说,就是“狗改不了****,走到哪舔到哪”。赵胡多次建议钟离不能太过念同源之情,既仁至义尽,该硬下心肠果断处理的还是必须快刀斩乱麻。

钟离没有深究,只是对赵胡重复着一个意思:当一个人挣扎在生存边缘,并为了它不择手段,长久以往,恶劣的秉性就会形成习惯,希望他有所改正,就应该宽容地给他一些时间。因此,钟离并没有偏激地将他们除名,甚至还多次找两人谈心,开导他们。

转眼时间过去了半年。

似乎自从贾、狄两人到来后,整个公司的经营状况开始下滑。先是一些在谈的项目失败,接着是上游的能源渠道出现问题,甚至还被曝出公司违规经营、偷税漏税的负面报道,引来政府部门多次****严查,一时之间,公司的的股票狂跌,整个公司的市值严重缩水。

天,仿佛突然之间变了,而钟离,却还处在茫然之中尚未恍过神来!

无论如何,钟离都想不明白,整个钟氏集团从创建到经营,都由他执掌,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天了呢?烦闷之下的钟离尚未理出头绪,只想找人喝酒解闷,却突然发现整个公司都找不到贾、狄两人的踪影,似乎早在公司出现经营状况前,两人便消失匿迹了……

然而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屹立于上闽城东南边郊一处占地10余亩的钟氏大楼开始经天萦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这些看似轻薄的雾气却顽强阻挡着阳光的切割,笼罩之下的钟氏大楼不复以往的气派庄严,反而显得有些阴森冷诡。

叙述到这里的钟离突然闭上了嘴,用力晃了晃脑袋,又紧张地向龙清父子两人看了看,生怕这是一场梦。

龙清轻轻拍了拍钟离的肩膀,示意他不用紧张。钟离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接着方才停下的话头继续下去。

迷雾出现后不久,也是各种麻烦接踵而至的时候,钟离的身体虚弱起来----完全能够感觉到的切切实实的虚弱,他整晚整晚地做着噩梦,每天都在睡梦中逃亡。

不管钟离如何强迫自己清醒,甚至是使用药物,却丝毫不见效果。每至午夜,困意都会突如其来地将他拉入睡眠当中,然后,噩梦来了----

钟离突然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中,清醒地看到另一个自己茫然站在一个空旷的荒原,天色昏暗,四下无人,只有一片死寂。

另一个自己开始疯狂而又徒劳地向着一个方向奔跑----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

钟离眼看着下面的自己奔跑着越过一片又一片的墓地。每将一个墓地抛在身后,各种凄厉的尖叫就在身后响起来。空中的钟离能够清晰地看到,那群尖叫着的东西,分明是一个又一个破坟而出的腐烂尸体,它们的身体残缺不全,有些缺脚断臂蹒跚而行、有些肢体甚至脑袋已被蛆虫啃食得仅剩皮骨耷拉着。这些尸体蜂拥着循着前方奔跑的身影嘶声地追赶着,毫不在意因急速奔跑而掉落的肢体。

钟离从高空向下看到的画面是,一个孤仃仃的身影疾行在最前方,其后跟随着一片黑压压的尸潮,尸潮涌过后的地方,是鲜血淋漓的路面在延伸……

仿佛一个镜头之外之外的人,钟离清楚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却能闻到那些尸体发出的恶臭,和自己越发响亮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只是无力地看着另一个自己一次又一次仿佛透支生命般暴发着体力,在无数次间不容发之际脱离即将够着他脚后跟的手,不断向前奔逃,然后最终淹没在尸潮当中。

最后,钟离在骨肉被肢解的痛苦当中苏醒。

如此日复一日地过了近一周后,钟离发现自己的精力越来越差,原本仍算强壮的身体也越发地虚弱。无论如何访医问药,抑或寻庙烧香,一切状况却仍旧有所好转,公司的事务也渐渐无法关注,只能交由赵胡处理。

钟离的居所位于偏郊的一处别墅,警卫森然。一日夜里,喝了无数杯咖啡的钟离神色焦躁地在客厅内来回走动,努力让自己的精神高度集中起来。突然,“呯”地一声。玻璃被击碎的声音吓了钟离一跳,他迅速朝挨着窗户的墙边跑去,向窗户外探头看了过去。

窗外是被夜色覆盖着的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他低头寻找着打碎玻璃的东西,发现了一块包裹着纸条的石头。拿起一看,纸条上写着“小心身边人,阅即毁!”

钟离顿时有些疑惑起来。

这时,闻声而至的两名保安冲了进来,见到无事的钟离,松了口气,却又面带焦色地问道:“钟总,发生什么事了?有人进来了?”钟离摇了摇头,想起纸条上的内容,他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收回掌中,看向两名保安。恍惚中,钟离似乎看到两个保安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后又突然消失,揉了揉眼睛,发现他们的脸上并无异色。

“也许是最近过于紧张了,居然开始疑神疑鬼起来,两个保安会有什么问题。”钟离自嘲地笑了笑,让他们先行离开。

保安离开后,房间开始安静下来。陷入沉寂的环境中,钟离的脑中去不断回想起纸条上的字,“那些字迹,似乎是……贾浩的!没错,可是他不是失踪了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躲起来不敢见我,却用这种方式提醒我?”钟离喃喃道:“如果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受到了威胁或是意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钟离的脑中顿时乱了起来,思考了许久都没有头绪。

晃了晃有些肿痛的脑袋,钟离努力想将这些无解的事情甩出脑海,却不防,一阵浓浓的睡意袭来,钟离暗道一声“不好”,正要高声呼喊保安,却突然无力地瘫倒在地。

噩梦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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